武親王俯身道:「回避下,陛下再問,臣的回答也是一樣,於瑋殷可信可用。」
皇帝轉頭看向於瑋殷大聲說道:「那你來回答朕,於瑋殷,你可信嗎?你可用嗎!」
於瑋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回答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臣願為陛下萬死不辭!」
「那好!」
皇帝再次把於瑋殷扶起來,看著面前這個激動著也感恩著的中年將軍,一字一句的說道:「朕把豫州軍交給你了,打下冀州城,剿滅叛軍,朕重重的賞賜你和你麾下將士們,朕還要讓你帶著這支得勝之師回到豫州去,為朕好好的管好豫州,朕善待你們,你們善待江山。」
皇帝的手放在於瑋殷的肩膀上:「豫州節度使,於大人,朕把這一戰交給你了,朕也把豫州交給你了。」
「臣萬死不辭!」
於瑋殷又一次跪了下來,砰砰砰的磕頭。
皇帝大聲說道:「你們都好好聽著,不管你們之前隨劉里做過什么錯事,打完了今天這一仗,朕都既往不咎,你們依然是朕的心腹之臣,你們依然是大楚的棟梁之臣!」
他伸手指向冀州城方向:「去吧,替朕行國法,斬賊寇!」
「萬歲!」
跪在那的豫州軍將領們不住叩首。
皇帝大聲說道:「來人,給朕取百煉刀來,這些將軍們,朕每人都賜刀一柄,拿著朕賜給你們的刀,替朕去殺賊除寇。」
一個時辰後,冀州城外。
將軍於瑋殷從馬背上跳下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
把百煉刀,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左手拿起來一個步兵盾,右手握緊了了橫刀。
「跟我殺進去!誓死報皇恩!」
「殺!」
於瑋殷第一個沖向冀州城的城門,在他身後,豫州軍的將士們呼嘯著往前猛沖。
這一場廝殺,才是這一戰從開始到現在最為慘烈的廝殺。
豫州軍的士兵們每往前攻一步,都會有無數人倒下去,豫州軍的士兵,燕山營的士兵,還有冀州軍的士兵。
當豫州軍開始猛攻之後,曾凌和虞朝宗都知道,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戰了。
所以冀州軍和燕山營的人並肩抵抗豫州軍,似乎也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沒有可笑,只有可悲。
冀州城外。
皇帝坐在戰馬上,伸手要過來一個千里眼往城門里看,數不清的豫州軍士兵還在往城門里邊沖,像是灌進了洞里的洪水一樣。
皇帝的視線只能從人的頭頂上看過去,試圖看到城中到底是什么景象。
可是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人頭攢動。
「臣恭喜陛下。」
幽州將軍羅耿俯身道:「陛下天威浩盪,順利收復冀州。」
皇帝放下千里眼,他側頭看了羅耿一眼,沉默片刻後說道:「羅將軍,你覺得,朕從賊寇手中奪回朕的城池,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
羅耿心里一緊。
此時此刻,他心中百轉千回,不停的思考著皇帝到底是要做什么,這句話里是什么意思。
「燕山賊,只幾年時間就已經擁兵十幾萬,敢圍攻大楚州治大城,敢自稱什么天王。」
皇帝道:「朕實在不知道,擊敗了這樣的賊寇,朕有什么值得歡喜的。」
他看向羅耿問道:「朕還聽聞,如今在燕山上,還有大量的燕山賊據守山寨,為禍四方,就算是今日擒獲了賊首虞朝宗,燕山賊的威脅依然在。」
羅耿立刻就明白了,皇帝是讓他繼續攻打燕山營。
於是羅耿俯身道:「臣願領兵,此戰之後就揮師向北,清剿燕山賊余孽。」
皇帝臉色緩和下來,笑了笑道:「大將軍願意為朕分憂,願意為民除害,願意為國立功,朕心甚慰。」
他問羅耿:「是否已有破敵之策?」
羅耿聯盟道:「臣昨日擒獲不少燕山賊,在俘虜之中,有一人自稱是燕山賊的八當家,名為鄭恭如,願意投降,也願意為大軍指路攻打燕山營山寨,此人說,他最了解燕山營山寨地形,如何攻克,他有把握。」
皇帝大笑道:「賊就是賊,一群聚眾的綠林草寇罷了,滿嘴的什么忠誠義氣,大難臨頭還不是貪生怕死出賣自己人。」
皇帝道:「既然有人願意帶路,那就看大將軍如何破敵了,燕山賊若除,北疆安穩,把北疆交給你,朕心里也踏實安穩。」
他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若盪平燕山賊,朕會給大將軍一個史無前例的獎賞。」
羅耿心里一動,暗自有些惱火。
之前武親王說,打完這一仗後陛下會給他一個史無前例的賞賜,那還能是什么?必然是封為異姓王。
可是現在,皇帝又說等到盪平燕山賊之後。
就在這時候,城中忽然傳來一陣陣歡呼聲。
「賊首曾凌被殺!」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坐在馬背上的皇帝哈哈大笑起來,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