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聲音說你放什么屁,男子漢大丈夫行走江湖,怎么能如此齷齪,我們是朋友。
他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蹲下。
跟人拼命,這確實不是他的作風,從道門下山之後,他一直都沒有跟人真正的打過架拼過命,從來都是能躲就躲。
可是這次內心之中的猶豫真的是太難受了,也不知道他掙扎了多久,最終還是決定去幫李叱。
他為了給自己鼓勁,嗷的喊了一聲,心說去他媽的,老子也拼這一把。
然後縱身一躍從院子里跳出去,回到了那條巷子中。
然後他就懵了,緊跟著就是臉色瞬間變得發白,一股寒氣上涌,背脊都冷的抽了一下。
整條巷子里全都是屍體。
渾身是血的李叱一個人站在遠處,他從巷子最里邊殺到了巷子口,在他身後,屍體已經鋪滿了巷子里的小路。
屍體上是屍體,血腥味濃烈的讓人想吐。
聽到聲音李叱回頭看了一眼,於是,他看到了彭十七在瑟瑟發抖。
「喂!」
李叱朝著彭十七喊了一聲:「咱們該走了。」
彭十七聽到李叱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嚇得哆嗦了一下,他往前邁步,每一步都會踩在屍體上。
每一步腳底離開的時候,腳底發出的那一聽就知道是什么的黏糊糊的聲音,讓他頭皮發麻。
另外一邊。
張玉須回頭看著後邊緊追不舍的那些馬賊,想著彭十七也不知道避開了沒有。
那個家伙的武藝說不上有多好,也就嘴皮子厲害些,可靠說也不能把敵人說跑了吧。
他哪里知道,彭十七剛剛就把敵人說跑了。
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一道身影從他前邊掠過來,大袖飄飄仿若謫仙。
「你先走,我替你擋。」
葉先生說完後沒有停下來,而是朝著那些馬賊大步過去,追張玉須的馬賊數量也不少,百人是要過的。
可是葉先生今天殺意重。
所以,這些馬賊該著倒霉。
冬風凜,殺意濃。
迎面而來的馬賊看那中年男人像個書生,根本就沒放在眼里,一刀朝著葉先生砍落。
葉先生的手伸出去,印在那馬賊的胸口。
砰!
馬賊的胸前猶如炸開了一個氣團似的,人猛的往後飛了出去,這氣勁之強,推著馬賊把身後五六個人撞倒。
葉先生大袖一掃,衣袖掃在一個馬賊的臉上,像是被鐵衣掃過,那馬賊的半邊臉都不見了。
張玉須看到這一幕,眼睛驟然睜大。
他知道葉先生能打,上次和擎天交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只是沒有想到,那還不是葉先生的最強狀態。
葉先生孤身一人往前走,卻好像自帶一種看不到卻無比強悍的氣場。
沒有人可以近身,靠近一個飛出去一個。
那些馬賊在城牆上橫七豎八,被葉先生沾上就死,大袖飄擺卻變成了這人世間最厲害的神兵利器,掃一個死一個。
那條衣袖,掃在一個馬賊胸口,胸口的衣服都被炸碎了,碎片紛飛,胸口血肉模糊。
張玉須看到此刻才反應過來,不能讓葉先生一個人去抵擋馬賊,自己卻站在這傻愣著。
於是他喊了一聲,跑過去准備支援葉先生。
「不用過來。」
葉先生一邊出手一邊說道:「我和李叱剛剛打了個賭,看看今日殺這些畜生,誰殺的更多些。」
張玉須心說這是正常人打的賭?
一個人打一百多個,正常人想都不這么想。
事實上,葉先生現在面對的情況比李叱的情況要難一些,李叱所在的地形足夠好。
那條巷子就那么寬,馬賊人數眾多,可也只能一個一個的面對李叱。
城牆上的要比巷子的寬度大不少,那些馬賊是可以圍攻葉先生的。
然而,並沒有什么意義。
如果說李叱殺那些馬賊,是精准的點刺,一擊一命,那么葉先生的殺人,就是秋風掃落葉。
張玉須越看越是心驚,他本也是個自信的人,龍虎山入世行走,怎么能沒點自信?
可是在認識了李叱他們之後,卻發現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變態。
「葉先生!」
張玉須喊道:「這套武功,可有名稱?」
葉先生若仙人,在眾多馬賊圍攻之中還能閑庭信步一樣,他一邊出手一邊回答:「還沒有,只是自己胡亂悟出來的。」
張玉須道:「如此翩若驚鴻仿若流雲,葉先生的這功法,我看可以叫流雲飛袖。」
葉先生似乎是怔了怔,然後哈哈大笑。
「好名字!」
他開心起來,那些馬賊就更加倒霉。
一開始是馬賊圍攻,後來看到情況不好,死了幾十人之後,那些馬賊掉頭就跑。
葉先生大袖飄飄在後邊追著,殺人都殺出了一種仙人飛縱般的意境。
可是地上的屍體,卻如此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