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李叱身邊,遞給李叱一個包裹:「這是我們東主讓我給當家的送來的。」
李叱問:「是什么?」
「點心,果酒。」
呂青鸞道:「當家的一定還沒有喝過我們東主親手釀制的果酒......那是天下第一等的好酒。」
李叱笑道:「既然是這么好的東西,不如咱們兩個分了吧。」
呂青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怎么能行,那可是我們東主給你的......」
說著,坐了下來。
呂青鸞道:「實不是我饞酒,我們東主自己都說過,做生意只能算她第二擅長的事,她最得意的還是釀酒。」
李叱好奇的問道:「她為何喜歡釀酒?」
呂青鸞道:「東主曾經說過,她喜歡微醉,誰釀的酒她都覺得喝著味道不夠,所以就自己釀了。」
李叱更為好奇:「那就一定要嘗嘗。」
當李叱喝了第一口這果酒之後,並沒有覺得有多驚艷。
可是酒下去幾息之後,嘴里的回甘就讓李叱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果然不凡。」
見李叱贊嘆,連呂青鸞都有些得意。
他笑道:「這酒溫柔,可卻有很大氣的名字,果酒一共三種,分別名為......一望,一步,山海。」
他指了指那壺酒說道:「這是滋味
最重的那一種,名為山海。」
李叱怔了怔,這名字有些奇怪。
一望,一步,山海?
他問:「這名字可有緣故?」
呂青鸞回答道:「在我們東主的書房里掛了一幅字,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李叱心里猛的一緊,這幾句話,有些疼。
再品那果酒滋味,便更疼了些。
也不知道為什么,因為這幾句話他忽然就害怕了。
不由自主的想到若以後再見不到高希寧會怎么樣。
見李叱如此臉色,哪怕是在月色下也看得出來面帶懼意,呂青鸞輕嘆一聲。
李叱看向他,呂青鸞道:「東主說,無情之人,不會有感。」
他笑了笑道:「東主說,心有所怕,才是心有所愛。」
呂青鸞道:「我卻只覺得這果酒好喝。」
他起身道:「所以這酒剩下的你自己喝,我喝的多了,也是糟蹋。」
李叱問:「沒有女子能動你心?」
呂青鸞想了好一會兒,笑了笑:「看你為什么活著。」
這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是李叱卻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聽懂了。
呂青鸞離開,李叱坐在那,看著手里的果酒,想著沈如盞那樣的女子,難道也會自卑?
若不自卑,為何會不敢相見?
男女相隔,千山萬海,最難過的海最難跨的山,實為自卑。
她不敢想見的當然不是李叱,而是一步如重樓的那人。
又是何等的男子,會讓她有如此心境?
許久之後,李叱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笑了笑,心說好在我和她不是這樣。
真好啊。
真好。
與此同時,另外一家客棧中。
杜慶騰臉色恭順的對剛剛進門的一個中年男人行禮,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有一種無法掩飾的彪悍氣息。
他不是很高大,看起來也並不雄壯,可是這個人的眼神里就有令人畏懼的東西。
「拜見丁將軍!」
給人感覺此人的氣息就一個字......冷。
隨著杜慶騰俯身一拜,這屋子里所有的葯商全都彎下了腰。
被稱為丁將軍的人進門後就直接到主位那邊坐下來,面沉如水,不怒自威。
他名為丁勝甲,是安陽城將軍孟可狄手下第一戰將,此人從軍十五年,未嘗一敗。
有人曾說,他親手殺了的就至少有千人,手染千人血,不是屠夫又能是什么。
若是算上他領兵殺的人,便不計其數。
只兩年前平叛的一戰,他率軍五千與叛軍三萬多人激戰,殺人一萬六千,活埋一萬六千。
「事情如何,我已知道。」
丁勝甲道:「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事,我來做主。」
「是是是。」
一群人連忙俯身應承。
丁勝甲又道:「把你們手下所有能打的人集合起來,明天一早我要看。」
「遵命。」
丁勝甲第三句話是:「給我准備酒肉,我餓了。」
接下來第四句話是:「明天夜里殺人,後天一早我走,給我和我的人備好干糧。」
說完這四句話後起身:「我住哪兒?」
杜慶騰連忙彎腰道:「我帶將軍去。」
丁勝甲嗯了一聲,邁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來,又回頭看了看那些葯商。
「今夜把你們的房間,全都騰出來給我的士兵。」
......
......
【山海那四句為引用,我卻一直不知作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