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丁勝甲道:「曹家有一位小侯爺,名為曹獵,此人......此人極為護短。」
李叱確實是沒有預料到,這次真的是惹到了一個大家伙。
然而他還是不怕。
但他不能表現都不怕。
以武親王的身份,曹家在豫州必然無人敢惹,豫州這樣世家豪門眾多的地方,也絕無一家敢在明面上壓過曹家。
李叱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將軍的意思了,也多謝將軍提前在這等我,特意提醒......若是實在不行,我就把葯材就地賣了,我們在這聖方縣就折返回去算了。」
丁勝甲聽到這句話,心里著實踏實了些。
因為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不正常的思路是,就算是曹家要為難我,我也沒什么可怕的。
李叱的身份是什么,不過是一家葯行的東家罷了,在冀州可能還會有人讓他三分,在豫州,敢去硬剛曹家?
那就必然有鬼。
這話,是孟可狄讓他試探的。
若是李叱剛剛回答說,那也無妨,事情已經有些要壞了。
李叱敬了丁勝甲一杯酒,然後有些遺憾的說道:「我也萬萬沒有想到,興盛德會有這樣一層關系......」
他搖了搖頭道:「請將軍回去之後替我向孟將軍告罪,我著實是......不敢去了。」
丁勝甲大笑道:「無妨。」
他將酒一飲而盡。
「你忘了么,剛剛我說過的,孟將軍可是要親自見你的。」
李叱一怔:「這......這安陽,我是斷然不敢去了。」
丁勝甲道:「孟將軍既然說了要親自見你,你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小侯爺雖然護短,可又不是不講理,孟將軍已經在為李公子周旋,只管放心。」
李叱還是搖頭:「不是我信不過丁將軍,也不是我信不過孟將軍,實在是......那可是武親王王妃的娘家人。」
丁勝甲心中
疑心散去了不少,於是笑了笑道:「你只管聽我的,我既然能來接你,總是會護著你的。」
李叱像是狠了狠心說道:「這些葯材我都可以送給孟將軍了,我們還是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丁勝甲搖頭:「那可不行,我是奉了孟將軍的軍令來的,若是沒把你帶回去,孟將軍要處置我。」
李叱嘆道:「將軍......我這般年輕,舒舒服服的日子還很長遠,將軍就放我回去吧。」
丁勝甲道:「我就給你吃一顆定心丸,若你有事,我先把命賠給你!」
李叱裝作無奈,所以試探著問道:「那......曹家那邊,有沒有什么說法?」
丁勝甲道:「說法就是......小侯爺也要親自見你。」
李叱的臉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丁勝甲在李叱的臉上可是看不出絲毫作偽的痕跡,他哪里知道,李叱曾經是靠演戲為生的。
而且李叱的戲路還寬,跟著長眉道人行走江湖,什么人沒有遇到過,什么戲沒有演過。
在丁勝甲旁邊,陪坐著的聖方縣縣令大人,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只能是尷尬的陪笑著。
他見站在對面的一個年輕人看著他這尷尬樣子發笑,於是偷偷瞪了一眼。
心說我堂堂一個縣令,在丁將軍和那不知道什么來路的客人面前,裝孫子也就裝了。
你一個小小隨從,也敢嘲笑我。
然而他瞪,也只敢偷偷瞪。
丁將軍的隨從,他也惹不起。
可是不巧,他瞪了這一眼,偏偏就被人家看見了。
一個時辰之後,縣衙。
丁勝甲在前邊走著,一進縣衙的大堂,他反而走到一邊去了。
那個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少年隨從,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到縣令大人的位置那,隨隨便便的坐了下來。
這一下,實打實把縣令嚇了一跳。
那少年坐下來後就把腳放在桌子上,晃盪著椅子笑道:「無趣無趣,你把他誇的那般驚才絕艷,卻是個膽小鬼。」
丁勝甲俯身道:「小侯爺,哪有人不怕死的。」
那少年竟是曹家那位混世魔王小侯爺。
原本他可是不在安陽城的,而是在豫州城。
孟可狄要打冀州,哪敢私自做主,所以派人往豫州請示。
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這混世魔王知道了,吵著要來安陽,曹家的人又拗不過他,只好帶著來了。
曹獵道:「只聽到曹家,就把他嚇得不敢去安陽,這人也是個凡夫俗子,沒什么意思。」
他抬起手指了指縣令:「還不如他,他還敢瞪我呢。」
那縣令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曹獵嘆道:「你怎么也無趣起來了呢?把他拉起來。」
過去兩個人把縣令拉起來,那縣令腿都軟了,被兩人架著站在那。
曹獵笑道:「你瞪人還挺好玩,你們倆就架著他,一直跟著我,就要瞪我,他不瞪,你們倆就拔他胡子,若是瞪就沒事,不瞪就拔,從這會兒開始算,瞪足十二個時辰。」
他看向那縣令說道:「你敢嗎?」
縣令乞求道:「小侯爺饒了我吧,我怎么敢瞪你,請小侯爺開恩。」
曹獵搖頭:「那可不行,來人,把他家里人都抓了,男的打死女的賣了。」
縣令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曹獵問:「瞪不瞪?」
縣令一邊磕頭一邊求饒,曹獵皺眉,然後一擺手:「扔出去吧,真沒意思......」
他看向丁勝甲:「這世上有意思的人真少......本以為你說的那李懟懟是個有意思的,能說出心對則懟這樣話的人,應該是個有意思的人才對,然而今日一見,這一趟白來了。」
丁勝甲自然知道這小侯爺的性子,他才不會真的殺人,他只是那種混世魔王的性子。
所以丁勝甲道:「小侯爺,他說不定會給你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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