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剛下過大雨,這街上還有些地方積水未退。
曹獵見許問君不願意說,他大步跑到牢房那邊,問了問,說是一早丁勝甲來過,把李懟懟帶走了。
因為小侯爺還睡著沒有醒,丁勝甲沒敢打擾。
曹獵回來後瞪了許問君一眼,喊來手下備車,不多時就到了孟可狄的將軍府。
曹獵到的時候,孟可狄正在院子里和那個李懟懟聊天,也不知道他們倆人聊了些什么,孟可狄被逗的哈哈大笑。
連站在不遠處的丁勝甲也被逗笑,倒是薛純豹依然一臉的不屑。
見曹獵到了,孟可狄笑著迎接過來。
曹獵的視線卻一直都在李叱身上,看了一會兒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問許問君:「你是輸的很明顯嗎?」
許問君搖頭:「並不是。」
曹獵又道:「為什么他的衣服看起來干干凈凈,連一點泥土都沒有?」
許問君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天空說道:「因為他不要臉。」
李叱聽到這話撇了撇嘴:「我是買的。」
曹獵就問怎么回事,許問君不願言談,李叱只好把事情講了一遍。
就在昨天夜里,曹獵回去之後睡了不久,許問君到了牢房。
他站在門口看著李叱,也不說話,只是看著。
李叱認出來這個家伙就是曹獵身邊那個貼身護衛,雖然那家伙不說話,但李叱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於是李叱指了指外邊說道:「你想打就去外邊大街上打,在這驚擾了其他人不好。」
許問君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出了大牢。
兩個人在街上比試,打了很久,許問君的臉上挨了一拳,李叱的肩膀上中了一下。
一個臉腫了,一個肩膀腫著,好在是直接看不出來,所以就顯得許問君傷的更難看一些。
李叱身上的衣服也是臟污一片,這才去了那家綢緞庄拿了幾件衣
服,內外都是新的。
曹獵聽完了之後看向許問君,沉默片刻後說道:「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好好睡一覺,我今天不出將軍府,不會有事。」
許問君嗯了一聲,還是多一個字都沒有,轉身走了。
曹獵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叱,這一夜,這個李懟懟倒是過的很充實。
和鼓手賭,與他喝酒,跟許問君打架,去綢緞庄偷衣服,回來後還用鐵鍋煮了煮自己。
見曹獵如此看著自己,李叱笑了笑道:「小侯爺的護衛身手著實厲害,但他不善用拳,若是用兵器的話,我早已不是他的對手。」
走出去一段距離的許問君回頭,看向李叱說道:「你右手的繭很厚,用兵器你也未必會輸。」
李叱看向這個人,在心里記住這個人的名字。
說不上有多光明磊落,但一定是個有一說一的人。
曹獵忽然嘆了口氣,他問孟可狄道:「孟將軍,今天就要與他談草葯生意上的事了吧。」
孟可狄點頭:「是,李公子的沈醫堂遍及冀州,若是這生意談好了話,彼此都有益處。」
曹獵道:「若我不答應呢?」
孟可狄一怔。
曹獵看向李叱說道:「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出賣冀州。」
孟可狄的臉色猛的一變,因為他還沒有對李叱提這件事,小侯爺的話太過直接了。
曹獵認真的說道:「你,為了你冀州葯行的同行出頭,第一次不知道興盛德是我曹家的也就罷了,第二次在聖方縣,你明知道是我曹家的,你還是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出手。」
他走到李叱面前,看著李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也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出賣冀州。」
李叱也看著曹獵的眼睛,等曹獵說完之後,他一字一句的問道:「孟將軍敢殺小侯爺嗎?」
曹獵回答:「自然不敢。」
李叱道:「他敢殺我。」
停頓了一下,李叱又說了四個字。
「殺我全家。」
曹獵沉默。
孟可狄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李叱的話里還有一個含義,那就是李叱早就已經想到了孟可狄要對他說些什么。
曹獵依然看著李叱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出賣了冀州,你還是你嗎?」
李叱道:「小侯爺的話有些可笑了。」
他回頭看向孟可狄道:「將軍若出兵,可保全我各地沈醫堂嗎?」
孟可狄一時之間不知道回答什么,他計劃好的說辭,全都被曹獵打亂了。
丁勝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事說來也復雜,不如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曹獵忽然喊了一聲:「答應他!」
孟可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沒有等來孟可狄的回答,曹獵轉頭看向李叱,冷笑著說道:「看到了嗎?他根本不可能答應你。」
曹獵道:「因為你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把你扣在這,還需要談嗎?只要沈醫堂的人不配合,就殺了你。」
李叱笑了。
看到李叱的笑,曹獵更加不理解。
李叱笑著問道:「那就把我扣在這,沈醫堂的人也配合孟將軍,能保全沈醫堂嗎?」
孟可狄點頭:「能。」
李叱道:「那就把我扣在這好了。」
曹獵不知道為什么就暴怒起來,指著李叱的臉問道:「他這樣的條件,你也敢答應?!」
李叱反問道:「不然......小侯爺以為我為什么來安陽?我是可以不來的。」
這話說完,曹獵的心猛的緊了一下。
此時此刻,他知道什么是護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