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行的勢力太大,我們這幾百人,根本不可能擋得住賊兵。」
李叱道:「你們若是真的想跟我,那就在此地等我回來。」
賀山雪當然明白李叱的意思,他搖了搖頭:「那不行,殿下去打仗,我們在後邊貓著,殿下打完了我們再跟上你,那叫什么事。」
賀登科抱拳道:「王爺,我們兄弟二人,最起碼還對碣石州頗為了解,王爺需要我們,哪怕是做個向導。」
李叱沉思片刻,點頭:「也好。」
賀登科兄弟二人頓時一喜。
賀山雪道:「殿下,我再向你舉薦兩人。」
李叱問:「何人?在何處?」
賀山雪道:「在常行那邊,就在東野城中。」
李叱:「?????」
賀登科聽到這句話,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弟弟要舉薦的人是誰了,所以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那伉儷二人?」
賀山雪點頭:「是他們。」
李叱見他們兄弟二人如此表情,更加好奇起來。
賀山雪笑道:「其實那兩人是一對夫妻,男的叫武奶魚,曾在冀州有很大名氣。」
李叱忽然間想了起來。
這個人在冀州確實很有名氣,不過那也是在十幾年之前了。
冀州四頁書院里不缺少名人,很多四頁書院的弟子結業離開之後,很快就能聞名於天下。
可是在書院的時候就人盡皆知的,十幾年來一共只有那么幾個。
這十年間書院里的風雲人物當然要數夏侯琢,夏侯琢之後有唐匹敵和李叱。
而在十年前書院的風雲人物,就是武奶魚。
此人曾經做過的事,連夏侯琢都比不上。
在書院的時候,此人從不去上課,不管是哪位先生授業,他都懶得去。
一開始,有書院教習因此而惱怒,把他喊來嚴厲責備。
武奶魚打了個哈欠說......你又不及我,我為何要聽你講課?
這一下,那教習氣的幾乎炸了。
氣急之下,就要和武奶魚
比試,結果文韜武略,教習先生輸的一塌糊塗。
武奶魚雖然不上課,可是每到月考的時候就會去,別人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寫完,他已經答卷結束溜溜達達的走了。
偏偏如此,每次月考都是第一。
每次月考都是第一,書院二十年來也就出過三個。
一個是武奶魚,一個是在書院時候的唐匹敵,一個是李叱。
唐匹敵那時候並不張揚,換句話說,是張揚的方式和武奶魚不一樣。
唐匹敵該去上課就去上課,該考試就考試,但是他就好像獨處在一個世界里,誰也進不去他的世界。
再後來,武奶魚認識了一個小姑娘,是在冀州城里游玩的時候認識的。
這小姑娘當時才十六七歲,據說十分漂亮,家里開了一家小吃鋪子,她經常在鋪子里幫忙。
武奶魚對她一見傾心,於是就連著去那鋪子里吃了九個月的飯。
到了第九個月末的時候,他已經結業,高院長親自為他寫了薦書。
並且高院長還專門給他寫了好幾封信,讓他帶著書信去都城尋高院長的老友舊識。
用這些書信,為武奶魚的前程鋪路,可見高院長對此人有多認可。
在高院長看來,武奶魚有治世之才。
武奶魚離開冀州之前,去找那小姑娘表明心跡。
小姑娘當時莞爾一笑,說你要能送我一件禮物,我就答應你。
武奶魚便問,你要什么禮物?
小姑娘說:「一首情詩。」
武奶魚當時身邊沒有紙筆,於是咬破了手指,在高院長寫的薦書背面,以血寫了一首情詩。
賀登科道:「那也是一位奇人。」
賀山雪道:「此人說,他知道自己有才,但這世上之人,無一人能配得上他的才能。」
「他還說,大楚朝廷像是一條散發著惡臭的瀕死之虎,臭不可耐,他若去了,要么被臭虎臭死,要么被臭虎惡心死,要么被臭虎咬死,所以還不如享樂人間。」
賀山雪道:「於是他就帶著那小姑娘回到了碣石州老家,兩人開了一家小店。」
「常行叛軍控制了碣石州之後,曾經數次派人去請他,武奶魚只是不見。」
賀登科道:「此人在碣石州名氣太大,以至於常行都不敢殺他,只好把他們夫妻二人留在東野城內。」
賀山雪道:「常行曾說,你不能為我所用,我也不能讓你去幫別人,所以你就老死在著東野城里吧。」
李叱對武奶魚的事也略有耳聞,高院長以前也曾提及過幾次。
每次提到這個人,高院長都是一副惋惜的樣子。
說他只顧紅顏不顧前程,更不顧天下,還說他胸無大志。
李叱聽賀氏兄弟說完這武奶魚的事之後,卻不覺得他是胸無大志,只是不想同流合污。
賀登科道:「我曾經求見過他,與他相談三日,那三日,承蒙他們夫妻二人熱情款待,他知我有護民之心,所以用三日教我兵法,教我武藝,高缸縣能練出來這八百民勇,全靠他那三日之指點。」
賀登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那夫妻二人,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武奶魚的妻子非但貌美,亦有大才......」
賀山雪點頭:「碣石州百姓們有兩句話形容他妻子容貌......寒宮嫦娥抱玉兔,不及人間蘇小蘇。」
他看向李叱道:「蘇小蘇就是武奶魚的妻子。」
李叱的腦子已經飛速旋轉起來......唐匹敵讓他來碣石州,真的是要打一個東野城?
還是說,老唐那個家伙,早就知道武奶魚和蘇小蘇這夫妻二人在碣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