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典咬了咬牙:「我跟你下去。」
余九齡道:「你隨意。」
他在這城牆上,居然還帶著那兩個青樓女子,抬起手在兩個女子屁股上拍了一下,啪啪兩聲還挺響亮。
「你們等大爺歸來。」
余九齡哈哈大笑,邁步下城。
到了城門口,宇文典卻不敢跟著他出城門,外邊黑暗之中,那些帶著面具的寧軍騎兵沉默的令人害怕。
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余九齡走到城門口喊道:「大將軍,我是余九齡,城門已開,城內安全,可立刻奪取安陽!」
他喊了之後回頭朝著宇文典喊道:「讓開,大軍要入城了。」
宇文典連忙帶著他的人把過道讓開,再看時,余九齡不見了。
變沒了。
余九齡一口氣沖出城外,兩只腳跑的猶如風火輪一樣。
就在宇文典這一驚愕之際,那支沉默著的寧軍騎兵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沖進城去!」
然後聽到了馬鞭響動。
那還不是尋常的馬鞭,聽聲音那么響亮,就猜到是很長的甩鞭。
啪的一聲脆響,馬群開始往城門里邊沖。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間馬隊里就冒出來火光,好像馬尾巴被人點燃了。
一下子,馬隊開始瘋狂的往城中沖入,猶如洪水灌進城里似的。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座木樓高處。
高峰來和崔闊元兩個人站在那,看到馬隊沖進城內,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高峰來對崔闊元點了點頭,崔闊元隨即喊道:「發信號,傳令各家的人都動起來!」
一時之間,城內四處火起。
寧軍騎兵沖進城內,埋
伏著的楚軍全都緊張起來。
這馬隊進城,浩浩盪盪,沖鋒進來的人依然保持著沉默,居然沒有人喊。
「不對勁!」
站在高處的宇文尚雲立刻就反應過來。
「傳令弓箭手,射殺騎兵!」
隨著他一聲令下,埋伏在房頂上的弓箭手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紛紛拉弓搭箭,朝著那些寧軍騎兵開始放箭,奇怪的是,無數寧軍士兵中箭,但竟然無一人落馬。
只有戰馬嘶鳴,不聞有人呼喊。
按理說,中箭的人疼痛難忍,怎么會不喊叫?
而且中箭的人又怎么可能還如此牢牢的坐在馬背上,沒有一個掉下來的?!
「這是什么味道!」
房頂上,有人聞到了些刺鼻味道。
「火油?!」
「那些寧軍士兵身上流的不是血,是火油!」
「妖怪!」
「什么妖怪,都是假人!」
這時楚軍士兵才發現,沖進城內的騎兵,都是稻草人,在其中藏了火油,楚軍射中稻草人,火油開始往外流淌。
「箭!」
城牆上有人高呼了一聲。
嗓子都劈了,沙啞中透著一股恐懼。
城外。
唐匹敵抽刀往前一指。
寧軍箭陣,所有弓箭手將羽箭點燃,然後拋射入城。
漫天火雨,頃刻間就落了下來。
而在城中各處,那些被余九齡說動的家族,都分派了家中人手在城里放火。
站在高處的崔闊元發號施令,按照約定好的,第一把火先把安陽府衙門給點了。
然後他們趁著楚軍大營里幾乎空無一人,又把楚軍大營給點了。
他們四處大聲呼喊,說是寧軍已經入城,攻破了府衙,攻破了楚軍大營。
城中,數千匹戰馬被燒的四處亂竄,對於普通人來說,如看到這樣的場面,必然覺得此舉格外殘忍。
那些戰馬無辜,戰馬的身上,本就被油都塗抹過,見火就著,而且馬鞍下邊,都壓了一層油布。
幾千匹火馬在城中到處沖撞,藏在巷子里的楚軍被沖擊,隊形很快就亂了。
到處都在著火,沒多久,城中的起火的地方就密集的好像滿天繁星。
火海如星河。
站在高處看,城中這場面令人恐懼。
高峰來對崔闊元道:「如此一來,城中百姓得知後,怕是要罵死你了。」
崔闊元道:「要有取舍,若一直陪著楚軍堅守,先餓死的是城中百姓而非楚軍,百姓們想不到的,我又何必費口舌解釋,恨就恨吧。」
高峰來點了點頭道:「你其實早就又投寧王之意了,對吧。」
崔闊元道:「我雖然與冀州崔家是本家,應該記恨李叱他們才對,可是我早有聽聞,冀州那般被戰亂摧殘之地,如今都已重新富庶起來......這李叱,當為明主。」
高峰來嗯了一聲後說道:「你是我得意門生,我曾問你多次為何不願出仕,你說不想浪費自己的本事,不願與他人同流......」
他拍了拍崔闊元的肩膀:「希望這一次,你選的對了。」
與此同時,南平江。
宇文靜回頭看,城中火光沖天,就知道打了起來,他心中自然無比的急切,這種心慌意亂,有些控制不住。
可是他奉命在此阻擋寧軍,他又不敢擅自離開,更不敢胡亂分兵。
就在這時候,前邊的人喊道:「敵襲!敵襲!寧軍渡江了!」
宇文靜連忙舉起千里眼看向南平江上,江面上,一艘一艘船只劃了過來,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