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昇哆哆嗦嗦的說道:「是......」
半個時辰之後,胡南昇家中。
客廳里,張湯坐在椅子上等著,單手拿著一本書冊在看。
這本書冊是寧王賜給他的,說是一個叫李先生的人所寫,是關於刑偵之事。
在這本書冊中,張湯所得甚多。
在他身邊,縣令胡南昇,縣令的夫人家眷,還有一些仆從,都在那站著,誰也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候,院門打開,票號的周掌櫃閃身進了門,一進來就嚇了一跳。
進了院門後來看到,院子里站著十幾個身穿黑甲的廷尉軍,在那一刻,周掌櫃的膝蓋也軟了一下。
「把人帶過來。」
廷尉軍百辦早雲間招了招手,手下廷尉立刻上前,帶著周掌櫃進了門。
才看到張湯,周掌櫃似乎就明白了為什么,和之前縣令大人一樣反應,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張湯把手里的書冊放下,那書冊封面上有一行字。
偵緝檔案......
這本不是李先生故意寫出來的,關於教授官府刑偵之事的書,而是他閑來無事,回憶著過去看過的故事,整理成的一本冊子。
當初在大楚都城的時候,靠著這本冊子,李先生一個月賣錢數百兩。
然而沒過多久,這本冊子就被官府定為禁書,凡是手中持有之人,若不交公處置,一律下獄。
很快,這本冊子就都被收繳上去,一把火燒了。
然後官府開始通緝這個寫書的人,書上有作者的名字,叫金鱗居士。
查來查去,發現這個金鱗居士像個透明人一樣,什么都查不到。
再後來通過筆鋒筆跡之類的東西追查,發現之前在都城里賣火了的幾本冊子,可能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不過這本冊子上留名金鱗居士,另一本冊子上留名就是種子居士,還有一本書上留名是番號居士......
查不到人,最終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跪在張湯面前的周掌櫃,沒用一刻時間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大概是有人給他出主意,要想生意做的穩當,當然要有靠山。
於是才有了後邊的事,但這個給他出主意的人,老早就已經離開了蘆縣。
周掌櫃說,這個人叫慕風流,也是個生意人。
前些年一直都和票號有生意上的來往,賬目上過手頻繁。
後來周掌櫃的生意遇到難處,還是慕風流出了一大筆銀子才把票號保下來。
所以算起來,周掌櫃之所以是周掌櫃,而不是當家的,是因為他的占股其實已經不足小半,真正說了算的是慕風流。
但是自從兩年前拉攏了胡南昇之後,慕風流就沒有再回過蘆縣。
每隔幾個月的話會有書信回來,有時候人在冀州,有時候人在幽州,但大抵上不會離開冀州治內。
周掌櫃看起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從面相上來看,就屬於那種膽小怕事的。
可這只是表象,張湯很清楚,這些做票號生意的人,哪有一個是真的膽小怕事的。
「千辦大人,草民確實有罪,請千辦大人責罰。」
周掌櫃一個勁兒的叩首,似乎是真的嚇壞了。
胡南昇小心翼翼的走到張湯身邊,俯身道:「周掌櫃在本縣做票號生意,也是祖傳下來,算起來已有數十年。」
張湯嗯了一聲。
山河印的人不可能一直都在某個地方自己開票號,通過這種手段逐漸控制當地票號,比自己做要簡單的多。
神不知鬼不覺,就把票號攥在自己手里,通過票號,又可以讓大量的現銀流動變得正經起來。
這些人在生意上的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慕風流是哪里人?」
張湯問。
周掌櫃低著頭說道:「他自己說是江南陸陵人,陸陵在京州。」
張湯又問道:「這兩年來,差不多每隔半年就會有大筆銀子轉入你票號之中,你就沒有問過?」
周掌櫃連忙道:「不敢問,那是財神爺。」
這個人看起來身材瘦削,跪在那的時候連肩膀都在微微發顫,似乎真的嚇壞了。
他也不敢抬頭,始終低著頭說話。
「千辦大人,若沒有此人的話,票號早就已經完了,所以任何金銀上的事,其實草民都不敢問。」
周掌櫃第一次抬起頭看向張湯:「千辦大人,這個慕風流......是做了什么違背法紀之事嗎?」
縣令胡南昇立刻怒斥道:「大人不問你的,你也不許胡亂問。」
周掌櫃連忙點頭:「是是是,草民不該問。」
就在這一刻,站在不遠處的百辦早雲間忽然抽劍。
一道寒芒炸起,像是屋子里亮了閃電。
當的一聲,一把已經刺到了張湯面前的短刃,被早雲間一劍盪開。
下一息,早雲間的劍已經朝著周掌櫃的咽喉刺了過去。
......
......
【我大河北,最近讓人有點揪心,希望大家都好,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