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流搖頭:「說不得。」
他試著活動了幾下胳膊,發現傷勢並沒有以為的那么重。
張湯還想從他嘴里挖出來更多山河印的機密,所以舍不得真的對他下重手。
胳膊上被刀割的那兩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冀州這邊的人,已經都不能用了。」
慕風流道:「門主的擔心不是小題大做,就算是張湯不能把山河印的人都挖出來,深藏的人也不會再繼續為門主所用,將來會成為呂無瞞和梅無酒的助力。」
「冀州這邊雖然損失慘重,可對於咱們山河印來說,其實並無大礙,大不了從頭來過就是。」
「可一旦這些東西全都落入呂無瞞和梅無酒手中,我們就是用自己的東西,人力物力財力,培養出來兩個敵人。」
慕風流道:「所以,與其說是不想讓這些東西暴露在寧王李叱面前,還不如說是不想被那兩個叛徒利用。」
「挖掉整個冀州內山河印,是門主斷臂之決心,如今大事已成,損失又已降到最低,失去的只是人而已,司座現在可以回去向門主復命了。」
諸葛無屠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我本以為門主派我來,是到冀州主持大局。」
慕風流勸道:「司座不用擔心,門主並沒有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需要兩邊同時進行,若無司座安排,就算我們想利用寧王出手,也不會如此徹底。」
諸葛無屠看向慕風流:「慕先生要去何處?」
慕風流道:「我在冀州還有未完之事,還不能離開。」
諸葛無屠抱拳道:「那就願慕先生平安。」
「多謝。」
慕風流道:「回去之後見門主,替我告訴門主,冀州這邊萬事從頭,還需時日,請門主容我一些時間。」
諸葛無屠道:「好,我定代為稟告。」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
慕風流重新坐下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這幾日,對他來說,像是在人間地獄來回走了一遍。
「張湯啊張湯,你是查還是不查?」
慕風流自言自語了一句。
三天後。
李叱的書房中。
張湯俯身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在暗中調查,現在卻什么都沒有查到。」
他抬起頭看向李叱說道:「當天夜里,幾乎九成兵力調動,廷尉軍衙門里留守的人不多。」
「當時負責看押慕風流的人,全都在場沒有人私自離開,一隊人都嚴守崗位。」
「他們也都沒有注意到誰私自進入刑房,不過若有高手潛入而未能發現,也有可能。」
張湯道:「後來查到,在清晨時候,有一名身穿廷尉軍官服的人離開,說是要出城傳訊,城門守衛並沒有阻攔,那應該就是逃離的慕風流。」
李叱點了點頭後說道:「他出城逃離是假象。」
張湯一怔:「他敢不走?」
李叱道:「這樣的人,完成這樣的計劃,可能是他一生之中最好的傑作,他舍不得走,而且也一定還有別的事要做,所以他離開冀州是故意的,他知道必會查到這些,他大概還會回冀州城里來。」
張湯立刻說道:「臣下立刻安排人在冀州城門各處嚴查。」
李叱道:「他臉上有傷,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抓到的那些人,提審出來多少有用的消息?」
張湯回答道:「查出來的很全面,冀州治下各州縣的山河印暗藏之人,都已經記錄在案,馬上就能動手拿人。」
李叱點頭:「拿吧,雖然這是山河印的人故意讓我們拿的,暗道錢庄的大部分銀子大概都已轉移,但......總還是要拿的。」
張湯俯身:「臣下遵命。」
李叱起身,走到窗口看著外邊。
這個慕風流,是個真正的對手。
這個計劃,也不只是從張湯在蘆縣被伏擊開始的。
也許是在呂無瞞和梅無酒那兩個人逃離冀州之後,這計劃就在醞釀了。
不能把那么多年的准備交給對手,那就全都毀掉。
呂無瞞和梅無酒那兩個人逃去了兗州,但將來肯定還會卷土重來。
所以山河印的這個清除計劃,非但對山河印有用,對李叱也有用。
最起碼清除了很多隱患,將來若梅無酒和呂無瞞兩個人在兗州成勢,再想打回冀州,也就沒有了內應。
張湯抬起頭,試探著問道:「殿下......關於廷尉軍內部的事,是不是也要繼續查?」
李叱搖頭:「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親自查。」
查外邊的人和事,張湯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如果內查用張湯的話,就可能會出大亂子。
本來張湯在廷尉軍中就立足未穩,他的資歷本就還不能服眾。
若此時把查案的事都交給他,一旦張湯手段狠厲,廷尉軍中對他的反感就會加重,搞不好就會有嘩變。
這件事,慕風流給李叱出了一個大難題。
師父曾經說過很多次。
想要做大事的人,要面對比普通人艱難無數倍的事,而每一件事可能都會面對選擇。
而每一個選擇題都只有兩個選項,不是左就是右。
之所以大部分人是普通人,是因為他們有第三個選項,那就是不選,逃避,退縮,裝作視而不見。
凡事等一等拖一拖,拖到事情過去了,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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