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齡的話在他腦子里轉悠著,飄飄盪盪。
你不怕活著的人被我們找到?
一刻之後,另外一間刑房。
李叱推門進來看到的,和剛才看到的就截然不同,曹紫蘿沒有被綁著,因為他確實不擅長武藝。
而這個人,被掛在那,看起來有些凄慘。
身上有很多處傷,不過不是被抓住後打的,而是在抓的時候被打的。
說起來也算很了不起,一個人,與三位千辦交手,而且還撐了一會兒。
李叱沉默片刻,回頭吩咐了一聲:「准備些酒菜,快一些。」
余九齡立刻應了一聲。
不多時,酒菜准備好,李叱讓人把杜顏放下來,然後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
「坐。」
杜顏緩緩吐出一口氣,坐下來,抱拳:「多謝主公。」
余九齡哼了一聲:「你主公在隔壁。」
李叱擺了擺手。
余九齡隨即不再多說什么。
李叱端起酒壺給杜顏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這些年,幫我,幫廷尉軍做了很多事,不說其他的,這些事我都還記得,我還曾說過,廷尉軍中的杜顏,應該放到戰兵中去領軍,其才,足以獨領一軍。」
杜顏聽到這番話,眼神閃爍了一下,片刻後他嘆道:「辜負了主公的信任。」
李叱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杜顏也舉杯,兩個人一飲而盡。
李叱道:「我不問你什么,也不希望你說什么,明白嗎?」
杜顏楞了一下,仔細思考之後,點頭:「明白。」
李叱道:「到你為止了。」
杜顏點頭:「好。」
他看向李叱問道:「我能把這一頓酒好好喝完嗎?」
李叱回答:「可以。」
杜顏問:「還有個條件,也不是條件,是請求。」
李叱道:「說。」
杜顏問:「能請虞紅衣過來嗎?我想跟他喝杯酒,最好......吃火鍋,紅湯火鍋,他說我不配,但我嘗嘗。」
李叱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道:「去問問虞千辦的意思,不要為難他。」
一刻之後,刑房里,虞紅衣和杜顏相對而坐。
杜顏起身,給虞紅衣倒了杯酒:「這杯酒,是我借寧王的酒來敬你,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此生就此結束,那還有些什么話要對什么人說,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
虞紅衣問:「什么話?」
杜顏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因為提防你,因為你的的能力會威脅到我,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還會把你的事也很上心的仔細去查.....」
「以廷尉軍現在所知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查清楚什么,但以山河印的身份去查,很多事就會順利起來。」
「原冀州府治連功名是山河印的人,不然的話,當初他也不敢和節度使曾凌叫板。」
杜顏又倒了一杯酒,看了一眼那已經沸騰了的紅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吃。
閉上眼,仔細感受。
然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真是......他媽的,又麻又辣.....」
他看向虞紅衣:「連功名幕後的人就是慕風流,他才是殺死你父親的凶手,去查吧......就這些。」
說完後閉上眼睛,擺了擺手:「把火鍋留下,這頓飯,我自己吃。」
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有淚水慢慢滑落。
等虞紅衣出門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的聽到杜顏自言自語了一句。
「千辦錦衣才是最好看的,你懂個屁......可惜,是我配不上那身衣服,如果......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