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眉道人說道:「百姓們不知有賒刀人,但是知有道門弟子......」
高希寧道:「讓廷尉軍和諜衛的人,全都扮作道人,至兗州各地行善,可能需要隨身帶著墨印出來的大量傳文,四處散發,走到什么地方就散到什么地方。」
長眉道人笑道:「再在兗州各地,造出來些什么神異之事,比如突然河里沖出來個石碑,石碑上還有字。」
李叱笑道:「隔壁冀州那邊的燒餅買一送一,還送一碗豆腐湯......」
高希寧笑道:「其實,也可以誇誇兗州的山海軍,誇的比咱們還好,萬一結果就更預想不到呢?」
李叱眼睛微微眯起來:「壞,還是你真的壞。」
與此同時,兗州。
西京城。
小院里,曹獵側耳聽了聽外邊的風聲,這兗州冰天雪地也就罷了,他在豫州就沒見過那么大的雪花往下飄,更沒有見過風呼嘯的好像能隨時把屋頂掀開。
雪花若是落在溫溫柔柔的落下的話也好,看著還有些幾分美感。
可是被狂風吹著的雪花掃在人臉上,像是被冰針密密麻麻的戳著一樣。
他側耳傾聽,可他想聽的不是風聲。
然而這惱人的風聲卻太大了些,遮住了他想聽的聲音。
屋門外有人停下來,敲了敲門:「少主。」
聽到是慕風流的聲音,曹獵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慕風流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證明事情成了。
「風大,先生快進來。」
曹獵連忙說了一句。
慕風流從門外進來,又回身趕緊把門關好,他那頭發都被風吹的好像柴堆似的,亂七八糟的。
「怎么樣?」
曹獵問了一句。
聽起來語氣平靜,可是不等慕風流把門關好就問出來,也可想而知他心里還是有幾分急切。
「成了。」
慕風流笑著走過來,俯身一拜道:「恭喜少主,妙計鏟除叛賊呂無瞞。」
「哈哈哈哈哈......」
曹獵總算是松了口氣,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起身扶了慕風流一把:「都是先生的籌謀,我只是個會偷懶的家伙。」
慕風流道:「若無少主指明方向,給出策略,我也不能把事情辦好。」
曹獵笑道:「先生可就別在這里與我互相吹噓了,快說說正事。」
慕風流道:「不出少主推測,呂無瞞急匆匆的就趕了回來,而且沒有告知梅無酒,帶兵突然就到了西京城外。」
曹獵笑道:「梅無酒豈不是樂開了花?」
慕風流道:「是......一開始梅無酒也許還不是很確定呂無瞞會真的回來對他有所圖謀,但是呂無瞞沒有進城,直接率軍進了白山軍在城外的營地,這讓梅無酒也死了心。」
「我提前就對梅無酒說,若是呂無瞞突然回來,而且沒有告訴你,且不進西京城,直接進白山軍的大營,那就說明他先要奪兵權,再殺你......」
曹獵笑起來:「所以梅無酒必然會在白山軍大營里埋伏兵馬。」
慕風流道:「梅無酒的全部兵力,都假扮成了白山軍的降兵,呂無瞞一闖進來就中了埋伏,損失慘重,他手下兵馬,戰死者十之三四,另外的都投降了,呂無瞞被他手下親兵營保護著殺出圍困,雖然逃遁,可據說身負重傷,估計著也逃不遠,梅無酒親自帶著人馬去追了。」
曹獵嗯了一聲後問道:「咱們的那件事辦的怎么樣了?」
慕風流道:「安排的人送消息回來說,也已經有七八分的把握。」
就在幾個月之前,慕風流就安排一個絕色女子,假裝意外的與梅無酒的獨子梅岩相識,梅岩本就是個貪財好色的家伙,而且還是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別無所長。
只幾個月的時間,那女子就把梅岩迷惑的神魂顛倒,更是言聽計從。
曹獵問道:「事情有幾分把握?」
慕風流回答:「至少七分。」
曹獵笑了笑:「七分不少了,先生打算在何時動手?」
慕風流道:「給梅無酒幾個月的時間幫少主把局面穩定好,然後再動手,那樣省力一些。」
曹獵大笑起來,自從離開豫州之後,第一次如此的開懷暢笑。
「今日之事,先生功不可沒。」
曹獵起身抱拳:「請先生受我一拜。」
這可把慕風流嚇了一跳,連忙扶住曹獵:「少主,使不得。」
曹獵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說道:「把蝶兒叫來吧,我要親自囑咐幾句。」
慕風流嗯了一聲後說道:「她為少主,也已盡全力。」
曹獵嘆道:「我一直最不屑的,就是用女人做計,可是這次我卻親手做了如此安排......」
他搖了搖頭:「先生以前說過,當一個人不再計較手段光彩不光彩,只看有效還是沒有效,那這個人......」
慕風流道:「那這個人,可為明主。」
曹獵怔了怔,看向慕風流,再次抱拳:「豫州事敗之後,我還能得先生陪伴教導,是曹獵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