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澹台壓境,余九齡......
他們一個一個的在別的草堆上躺下來,不多時,這輜重營的草料場上,就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
這樣的大勝,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場慶功宴。
因為他們守住的可不僅僅是一座邊城,還有整個冀州,甚至是整個中原。
這樣的大勝,無論怎么去慶功都不為過。
雖然此時此刻,在北山關已經找不出什么讓慶功宴顯得很豐盛的東西了。
還要留下足夠的物資,謹防黑武人在寧軍松懈的時候去而復返,所以這一頓慶功宴,只是一頓肉包子,大家都想了很久很久的肉包子。
咬一口,就會順著嘴角往下流湯汁的那種大肉包子。
酒每人都有,但每人只有一碗。
不是李叱摳門,而是還不能就這樣認為黑武人的威脅已經完全解除。
慶功宴之後,隊伍還是會照常分派,分批當值,每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在我們之前,我們中原民族的先輩,也曾經一次一次的將黑武人擋在國門之外。」
李叱端著酒杯,站在高處,看著下邊隊列整齊的寧軍士兵們,大聲說話。
「我們其實可以不驕傲,因為我們做到了的,也是我們的祖輩先輩曾經做到的事。」
「我們其實可以驕傲,因為我們做到的,是我們的祖輩和父輩都不曾做到的,他們做過的事,我們做到了,但我們比先輩們做的更牛逼!」
李叱舉高酒碗:「我們以幾萬人的兵力,擋住了黑武人的百萬大軍,我們還干掉了其中的十幾萬!」
李叱大聲喊道:「敬英雄們!」
「呼!」
寧軍士兵們,舉著酒碗整齊的呼喊了一聲。
李叱喊道:「干了這碗酒,我們都是英雄!」
「干!」
幾萬人,同時把酒一飲而盡。
李叱把酒喝完之後,又大聲喊了一句:「別摔碗啊,咱們還得用呢,千萬不要有這種陋習!」
士兵們全都笑了起來。
李叱道:「開飯,今天酒我不能讓你們暢飲,因為我們還要謹防黑武人殺一個回馬槍,如果黑武人真的有回馬槍,我們還要把他們的槍掰斷了,揉碎了,塞他們嘴里,告訴他們,老子還在這呢!」
李叱大手一揮:「開他娘的飯,酒不暢飲,飯管夠!」
遠處,夏侯琢靠在那,看著李叱,他的眼神里有一種很亮很亮的光彩。
「你在看什么?」
澹台壓境問。
夏侯琢笑了笑道:「在冀州城四頁書院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認識的那個有些不一樣的少年郎,會是肩膀上扛著整個中原的寧王。」
澹台壓境道:「好在是他。」
夏侯琢楞了一下,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四個字,然後笑的更加暢然起來。
「是啊......好在是他。」
澹台壓境笑著問道:「你那碗酒喝了嗎?」
夏侯琢點了點頭:「喝了。」
澹台壓境從袖口里拉出來個小酒壺,給夏侯琢看了看:「我這還有呢。」
夏侯琢眼睛一亮:「你怎么會還有酒?」
澹台壓境道:「給你們的酒都是我主動幫忙倒的。」
夏侯琢十分好奇的問:「所以呢?」
澹台壓境稍顯得意的說道:「給你,給寧王,給九妹,給你們這些當將軍的,倒酒的時候,我每一碗都少倒那么一丟丟,就一小口那么多吧,我就攢夠了一壺酒。」
夏侯琢:「我湊!」
澹台壓境:「你再喊,你再喊我不分給你。」
夏侯琢:「無敵的牛皮啊。」
澹台壓境道:「你是不是硬生生把罵我的話壓回去了。」
夏侯琢道:「那不能,我是為了喝口酒,就說不出謊話來的人嗎?」
澹台壓境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然後瞥了夏侯琢一眼。
澹台壓境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你知道我這事干的,驕傲在什么地方嗎?」
夏侯琢道:「驕傲在你不要臉......你能因為這個事驕傲,就足以說明你不要臉了。」
澹台壓境嘿嘿笑了笑道:「連九妹那么不要臉的,居然都沒有想到這法子。」
就在這時候,他倆看到余九齡鬼鬼祟祟的過來,倆人連忙將酒壺收起來。
余九齡拎著一壇子酒朝著他倆招手:「快來,我偷了一壇子酒!」
這可把夏侯琢和澹台壓境給樂壞了,倆人顛兒顛兒的就跑了過去。
夏侯琢嘿嘿笑著問:「哪兒偷來的酒啊。」
余九齡壓低聲音說道:「你屋里。」
夏侯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