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幾年在聖刀門的時候,他和虎隱私底下關系最親近,他對虎隱也頗為照顧,虎隱一直都說對他感恩。
主要是兩家本就血脈不遠,以前就認識,再加上都屬於那種不怎么被師門待見的人,所以他們倆也算同病相憐。
別以為聖刀門的大師兄有多風光,大師兄先死,所以他才是大師兄。
大師兄如此,那二師兄呢?
如果虎隱對他說的那些話是試探,當時自己已經說錯了話,虎隱只需把他的話原原本本告知師門,門主就不可能讓他有好下場。
可若不是試探,以他們兩個人聯手,再加上如今兵強馬壯,和聖刀門決裂也並不是一分勝算都沒有。
歸根結底,他就是不敢完全信任虎隱。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其實他完全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他一直都在沉思,所以對外邊沒有任何感覺,若非是往那看了一眼,根本就沒有發現。
那黑影就在門外一動不動,這一下就把甘道德的頭發嚇得都炸開了似的。
「是誰!」
甘道德立刻就喊了一聲,然後又喊了一句:「護衛何在!」
「閉嘴。」
門外的人只說了兩個字,然後推門而入。
當甘道德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臉色瞬間嚇得慘白,他往前緊走幾步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師叔!」
甘道德叩首在地。
年輕男人邁步進來,他手里還拎著一個人。
他拖著那人的腳踝進來,就像是拖著一根樹杈似的
,那人看起來還有氣息,但卻已經連掙扎都不能了。
「甘風。」
年輕男人看向甘道德,眼神掃過而已,甘道德已經後背發寒,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本名元甘風,大周元氏皇族後人。
他們都姓元,他叫元甘風,虎隱叫元虎隱......只是在外的人,誰也不准隨意用本姓。
「師叔,你怎么到了......虎隱他......他怎么了?」
甘道德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因為年輕男人拎著進來的人,居然是就是持夫子聖刀的元虎隱。
年輕男人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他怎么了,你怎么了,聖刀門又是怎么了。」
說著話的時候,他把夫子聖刀放在了桌子上。
所以甘道德自然也能猜得出來,以元虎隱的實力,在師叔面前也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力。
將虎隱擊傷,奪刀,然後又輕而易舉的到了他門外。
年輕男人看向甘道德:「為何要對同門下手?」
「我沒有!」
甘道德立刻說道:「無來城中,只有虎隱是我同門,我怎么可能對虎隱下手!」
這一刻他以為自己剛才是猜錯了,不是師叔對虎隱下手,而是虎隱被別人打傷,師叔以為是他,所以前來質問。
聽到他這句話,年輕男人反而有那么一兩分信了他。
因為最起碼看起來,甘道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以為他說的對同門下手,指的是對虎隱下手。
但是他當然也知道甘道德是什么人,不可能甘道德隨便說一句什么他就完全相信。
「我進你的王府大院,虎隱就對我出手,而且用的是重招,我不信他沒有看出我的身法。」
年輕男人依然平淡的說道:「我一見你,你就嚇得汗流浹背,面無血色。」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你和他,到底瞞著師門做了些什么?」
「師叔!」
甘道德嚇得一邊叩首一邊說道:「我與虎隱從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師門的事,我猜虎隱也是沒有看出來是師叔你,不然的話他怎敢出手?」
年輕男人微微搖頭道:「不肯說實話。」
他把放在桌子上的夫子聖刀拿起來,刀鋒朝下,就停在距離虎隱的頭頂不到一指寬度的距離。
年輕男人道:「你說實話,我留他一命。」
甘道德嗓音有些發顫的解釋道:「我著實不知道師叔到來,更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觸怒了師叔,虎隱出手,也許是另有隱情,但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你不知情,我信了。」
年輕男人的手一松,夫子聖刀就落在虎隱的頭上,那刀鋒利的難以想象,他不發力,刀卻還在不斷的往下切入。
只是放在那而已,刀鋒就已經快把頭骨切開了。
「師叔!」
甘道德再次叩首:「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師門的是,我想虎隱他也沒有做過......」
年輕男人淡淡道:「對我出手,便是欺師滅祖。」
他的手徹底離開刀柄,夫子聖刀隨即切入虎隱的頭顱之中,刀放的位置極為精准,居然能保持平衡不歪不掉。
年輕男人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甘道德說道:「夫子聖刀我暫代師兄收回,等我查明了之後,我再對你做出決斷,你該做些什么就繼續去做些什么,封王大典還要辦。」
說完後,他倒提夫子聖刀,轉身走了。
甘道德爬起來想送,可是看了一眼虎隱的屍體,腿一軟,又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