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沉思片刻後說道:「用沙袋吧,裝滿了沙土掛在城牆外邊。」
李叱點了點頭:「可以試試。」
余九齡道:「黑武人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攻城,如果我們夜里派人出去,在城外挖出來大量的陷坑,不知道有多少用,但最起碼可以阻止黑武人那么輕易的靠近。」
李叱忽然間想到了什么:「黑武人會不會挖?」
他看向余九齡:「你這小奶袋瓜子想的東西很多啊。」
余九齡一臉的迷茫:「我想什么了?我沒想啊......」
李叱轉身看向澹台壓境:「吩咐下去,在城中挖出來一條溝,至少要有一丈半以上的深度,一丈寬度,增加巡防的兵力,尤其是夜里,召集足夠多的人手,要盡快挖出來。」
他又看向余九齡:「去找一些大缸來,埋在地里,缸底朝上,安排士兵輪流值守。」
余九齡都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句無心之言,在之後又救了北山關一次。
十幾天後,黑武人的糧草應該已經搜刮的差不多,他們的大營開始往前壓。
原本黑武人營地距離北山關有二十幾里遠,這次前壓,大營已經到了距離北山關不過十一二里左右。
黑武人果然在挖掘地道,他們在夜里派人出去,整夜整夜的挖,快天亮的時候就把挖出去土都清理走,找東西蓋住洞口。
白天沒有任何異樣,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後,就再派人來挖。
已經想到了挖地道這一招,其實也可見,業夫烈確實沒有更多的招式可用。
他們連續挖了十幾個晚上,終於把地道挖的差不多了,算計著已經進入城內范圍,隊伍在深夜開始集結。
業夫烈派人一共挖了五條地道,同時開挖,進度都差不多。
到了後半夜,黑武士兵開始進入地道,留出來可讓一人通過的空隙,方便把最後一部分的土運送出去。
所有人其實也都很緊張,一旦他們挖開的話,第一批沖進城內的人肯定會被圍攻。
戰場上的事歷來如此,沖鋒最快的人,往往死的也最快。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沒用往上挖就把地道挖通了,因為寧軍在城內挖出來一條深溝。
當黑武人挖穿的那一刻還有些驚喜,最前邊的人試探著走出來,然後就滑了下去。
他們挖的地道深度沒有一丈半,只有不到一丈,所以他們一出來就往下掉。
前邊的人掉下去了,後邊的人還在往前擠,五條地道,黑武人好像流水一樣進來。
然後就面對絕望。
他們在深溝里,深溝兩側誰都挖的筆直,他們根本不可能爬得上來。
人群在深溝里變得密集起來,他們又不敢大聲喊,試圖勸阻後邊的人不要再往前沖了,根本就阻止不了。
眼看著深溝里人滿為患,李叱舉著火把走到溝邊緣處,那些黑武士兵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光亮,一個個都有些驚恐。
李叱隨手把火把扔進深溝里,轉身離開,緊跟著就是無數火把扔進去。
片刻後,寧軍的弓箭手壓了上來,在深溝邊緣處開始放箭,這種殺戮,能讓尋常百姓看到就嚇破膽。
羽箭密密麻麻的飛進去,坑里的人哀嚎著,掙扎著,卻根本逃不掉。
後續的人總算是不敢再往前走了,哀嚎聲才是對後邊的人最好的勸阻。
溝里都是死屍,觸目驚心。
夏侯琢伸手一指,無數的木柴扔進去,然後深溝里的火焰就越來越高。
大火勉強照亮了小半個邊城,屍體被焚燒的那種氣味卻能彌漫在整個夜空。
無法估算這次黑武人損失了多少,每個人都看到了那一溝的屍體被燒成了焦炭。
寧軍用石頭和石灰把溝壑填滿,又在上邊夯實。
黑武人營地。
業夫烈等到了手下人回報消息,可不是好消息,手下人說寧軍早有准備,進城的隊伍全軍覆沒。
業夫烈走到大帳外邊,看著遠處的城牆。
「寧王李叱......」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語氣格外復雜。
回到大帳里之後,業夫烈就開始給黑武汗皇寫信,這封信他寫了很久,寫了撕,撕了再寫,前前後後,寫了足足兩個時辰,從天亮到正午。
這封信他寫的很長很長,足足寫了十幾頁,每一個字都需要他格外斟酌。
而這一封信里所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請求黑武汗皇多給他一些時間,並且再派援兵,因為他擔心的是,一旦這個寧王李叱成為中原的新主,那么黑武帝國以後都很難再有機會攻入中原了。
他的信中有這樣幾句話。
寧王李叱會成為黑武帝國最大的敵人,如果他稱帝,他的子子孫孫都會成為黑武帝國最大的敵人。
楚國的皇帝,親手壞掉了他的江山,但李叱正在讓這江山變得更為堅固。
如果黑武帝國拼掉百萬大軍,甚至更多,才可以將寧王李叱和他的寧軍滅掉的話,那也是勝利。
現在不能滅掉寧軍,未來的寧軍可能會讓帝國都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