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獵問李叱:「那他為什么不說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也不說他自己是從哪兒來的。」
李叱道:「我問過先生,先生說我理解不了,解釋起來又很麻煩,他一直都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曹獵低著頭沉思著,良久之後他問李叱:「那你有沒有想過,李先生和山河印,和那些藏於暗中的人,是不是有關?」
他看向李叱,李叱的眼神飄忽了一下。
李叱搖頭道:「應該不可能,先生他不問世事,我在書院的時候,他就隱姓埋名躲在書院里,後來又跑去了雲隱山,再後來又跑去西域,他真的要做些什么的話,何必如此?」
曹獵點了點頭:「也是......我只是在想,李先生和那些暗中藏著的人,是不是一個來路,只是,只是他們目標不同?」
李叱道:「先生有許多事不願意提及,但他既然找到我們,就說明他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
曹獵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這聽起來不覺得很虛幻么......像是在茶樓酒館里,那些說書人信口開河的神話故事一樣。」
他還是無法相信,曹家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如他這般驕傲的人,不願意承認曹家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東西,只是人家交給曹家來打理罷了。
「到了棋盤山後,也許我們就有答案了。」
李叱看向窗外:「世上有許多事我們解釋不了,但一定有辦法解決的了。」
曹獵嗯了一聲,也看向窗外:「這天下,真好玩。」
這話,是李叱不久之前說過的。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走了大概六七天之後就到了棋盤山。
上次李叱來的時候還是攻打這里,改成養豬場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但是余九齡來過好多次。
棋盤山很奇特,外邊是一圈環形山,只有一個入口,進來之後便是沃野,種庄稼收成會很好。
要進棋盤山就要再穿過一排猶如屏風般的山脈,才是養豬場的所在。
這地方著實易守難攻,不然的話當初曹家也不會把這里選為最終的藏身之處。
在棋盤山上那龐大的建築還在,曹家傾盡心血打造的堡壘,像是一個趴在半山腰的巨人俯瞰著山谷。
李先生這次回中原沒有騎豬,之前一直都在聊正事,所以也沒人顧得上問問他。
等下車之後,余九齡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先生,你的豬呢?」
李先生問:「什么豬?」
余九齡道:「就是你騎著的那頭野豬王。」
李先生:「賣了。」
余九齡:「為何要賣了它?」
李先生:「因為它值錢,西域一個小國的王子願意出一箱子寶石來買它,不然你以為我那小酒館是怎么來的?」
余九齡嘆道:「一箱子寶石......」
他眼巴巴的看向李叱,李叱:「你閉眼!也閉嘴!」
余九齡:「原來神雕那么值錢,我竟然還一直都想吃了它,一箱子寶石啊,我不配!」
眾人進了養豬場之後,李先生就明白過來,為什么這里的豬場可以規模那么大。
因為余九齡沒有說清楚,只說這里是棋盤山豬場,確切的說應該是棋盤山監獄豬場。
這就和尋常的豬場不一樣了,民間養豬,家里迎來送往,難免會有什么病傳播。
可這里封閉,余九齡又按照他教的來布置,這里的豬場連過來運送成豬的人都不能進。
養好的豬,從養豬場里趕出來,到另外一個地方裝車運走,外界的人和養豬場就隔絕了接觸。
犯人們按時喂豬,按時清掃,所以才會有那么大的產量。
「好地方啊,養出來的好豬啊。」
李先生一聲感慨。
李叱提醒道:「先生,咱們還是先去辦正事吧。」
李先生道:「你不知道,我看到豬舍就有些親切感。」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有些懵,連余九齡都理解不了這句話。
眾人被迎接進去,不多時,曹獵的父親曹紫蘿被帶了過來,瞧著竟是比原來還胖了些。
曹獵一見到他父親就快步跑過去,人才進門,他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之前想了那么多,此時此刻卻全都忘了,只在一聲稱呼中,全部感情都在了。
「父親。」
一頭就磕在地上。
曹紫蘿在看到曹獵的那一刻,終究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兒李叱他們才過去說話,畢竟人家父子重逢,不太好打斷。
「看起來氣色不錯。」
李叱笑著說了一句。
曹紫蘿看起來確實已經釋然了許多,他朝著李叱俯身行禮,然後說道:「這里日子過的踏實,每天也不用去想那么多事,心里不淤積,所以氣色就好。」
李叱看向李先生:「這位就是原山河印的東主曹紫蘿,先生有什么話可問他。」
李先生嗯了一聲,走到曹紫蘿面前。
眾人都屏住呼吸,等著李先生問,也等著曹紫蘿的回答。
李先生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然後開口提問,眾人全都屏氣凝神。
李先生:「這里的豬一年真的能產十萬頭?」
曹紫蘿:「不到,大概八萬多一些,號稱十萬。」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