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嘆了口氣:「罷了,我自己找幫手吧。」
他走到那座房子不遠處,一抬手,袖口里飛出去一條很細的鎖鏈,纏繞住他的劍柄,他往回一拉,那劍被拽回來,屍體也掉落下來。
李先生跨步向前一把將屍體接住,然後緩緩的放在地上:「你別怪我,也許你們以為的就是對的,我就是來解決你們的。」
他找了一把長兵器過來當鐵鍬用,在地上挖了個坑,把那具屍體埋進去。
齊魯過來幫忙,用手捧著土往坑里放,眼神里,是他刻意壓制著的悲傷。
「我算是叛徒吧。」
齊魯說。
李先生點了點頭:「不是算是,就是。」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按照你的理解,從一個地方來的人就應該團結在一起的話,那我也是叛徒。」
齊魯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自言自語道:「做叛徒,滋味果然很不好受。」
天空中飛過一行白鳥,也不知道是什么,排著隊飛過去,和藍天白雲顯得那么配。
李先生把人掩埋好,伸手拉了齊魯一下:「走吧,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去喝一杯。」
齊魯問:「只能喝一杯嗎?」
李先生道:「你結賬的話,喝幾杯都行。」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離開,地上那么多屍體都還在,他們只掩埋了那一個人,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人算他們的同伴。
不,是同鄉。
幾天後,一支隊伍到了山庄外邊,那個被韓飛豹成為聖師的人在山庄外邊下馬。
他和同伴約好了在這見面,因為雍州軍和寧軍開戰的事,他耽擱了幾天。
還沒進門聖師的臉色就變了,一把推開院門,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後,他的眼睛驟然睜大。
他快步進門,沒走多遠
就看到了那座新墳。
站在墳前,聖師沉默了許久,然後朝著那座新墳鞠躬三次。
寧軍大營。
李叱正在和夏侯琢他們商量軍務,外邊有親兵快步進來,俯身對李叱說道:「余將軍回來了。」
李叱一怔,下意識的往大帳外邊跑,和要進門的余九齡差點撞上。
余九齡看到李叱之後,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當家的......我把人丟了。」
李叱卻一把將余九齡抱住,抱的有些緊。
余九齡的眼睛有些發紅,他沒有找到李先生,找到李先生給他留下的字,李先生說如果余九齡回來看到字,就不用再找他了,讓余九齡回家去。
可是余九齡擔心李先生,那可是他的師父啊。
余九齡找了幾個月,一無所獲,只好先回來見李叱再商量辦法。
李叱在余九齡後背上拍了拍:「沒事沒事,李先生不會出事的,還沒有消息回來,這反而就是好消息。」
余九齡懂李叱的意思,可是卻沒辦法釋然下來。
兩個人進了大帳,李叱讓人給羽箭准備飯菜,還剛安排好,親兵又跑進來,說是李先生回來了。
這一下,李叱和余九齡同時跳了起來。
此時此刻,寧軍大營門口。
一身長袍的齊魯看著那些寧軍士兵,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聲:「這就是天命之子的隊伍么......」
李先生道:「為什么你也這么說。」
齊魯嘆道:「你和我是一個地方來的人,別說你沒聽說過關於穿越者和位面之子的故事。」
李先生當然知道。
關於那兩個人的故事,後世的人越說越邪乎,說一個穿越者因為影響了歷史的本來走向,所以被位面之子干掉了。
而那位位面之子能召喚隕石雨,李先生想過,隕石雨......那玩意要不是喀秋莎都說不過去。
「你......」
齊魯看向李先生:「你也覺得,歷史就應該按照本來的方向走嗎?」
李先生道:「不然的話,為什么要叫做歷史?」
齊魯嗯了一聲:「我就是和他們這么說的,可他們說,這又不是我們的歷史,這甚至和我們曾經的世界都不是一個世界,既然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何必尊重歷史。」
李先生道:「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也不算錯。」
齊魯緩緩吐出一口氣:「所以李叱才是那個來修正我們的人吧,而不是你。」
李先生一怔,他看向齊魯,齊魯攤開手往上做了一個托舉的動作,然後又往下一壓:「大魔導師。」
李先生笑了笑。
就在這時候,李叱和余九齡同時跑出來,當他們兩個人看到李先生身邊還有個外人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而余九齡看到那個人身上穿著的長袍,臉色變化更大。
李先生道:「這位就是寧王殿下。」
齊魯哦了一聲,仔仔細細的看著李叱:「很早很早以前就聽說過寧王殿下的名字,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親眼來看看你,因為總是會有些宿命的事不可避免,可是想要靠近你,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李先生一怔。
齊魯忽然一掌將李先生擊飛了出去:「其實,我不是最不能打的那個。」
然後身形閃爍之間,一指點向李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