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朝著余九齡招了招手,余九齡立刻就跑了回來。
「累不累,想溜達就把酒壇放下啊。」
李叱笑著說了一句。
余九齡道:「這邊太冷了,這酒也冷,臣多抱一會兒,興許能把酒暖一暖。」
李叱怔住,正走到門口的唐匹敵也怔住。
李叱抬起手在余九齡肩膀上拍了拍:「你這個馬屁拍的......朕有些招架不住,要是把朕拍哭了,朕就罰你俸祿。」
余九齡嘿嘿笑,抱著酒壇進門:「臣這幾句話才不是拍馬屁呢,陛下要是哭了,那是被臣暖了心窩子。」
唐匹敵笑起來,摟著余九齡肩膀:「後邊這幾句話,就顯得有些浮誇了,不如前邊那兩句好。」
余九齡:「就,有點畫長蟲添腳丫子?」
唐匹敵哈哈大笑,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還沒動過呢,剛才只顧著和陛下聊天了。
這地方也找不出什么好菜來,更不至於這會兒就讓火頭軍去炒幾個小菜。
只是一盤花生米,還是生的,一大盤醬肉,當然也是冷的,可看著倒是真不賴。
「臣餓了。」
唐匹敵看向李叱。
李叱瞥了他一眼:「朕還餓了呢,罵你罵餓了。」
余九齡:「那陛下你這罵人的本事可不行,你看臣出去罵人的時候,罵三五個時辰都不來累的。」
李叱:「那你罵老唐。」
余九齡俯身道:「臣多多少少是有點病,但不是絕症......沒必要沒必要......」
李叱噗嗤一聲就笑了。
三個人坐下來,余九齡倒了三碗酒,這酒是從血浮屠的地窖里尋來的,聞著倒是酒香撲鼻。
「黑武人雖然敗了,但他們不會放棄白山一線,所以接下來的仗可能會更難打。」
李叱端起酒碗:「還得是你辛苦。」
唐匹敵道:「讓隊伍休息幾日,緩一緩,臣就帶兵往白山一線進攻。」
李叱又看向余九齡:「也想敬你一杯,但沒詞兒,你就別等著了,來,干了。」
余九齡嘿嘿笑,三人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唐匹敵道:「陛下,現在就可派人回關內,盡可能多的招募工匠來,還有臣從渤海帶回來的那八十萬勞力,也可盡快調集一部分過來。」
李叱明白唐匹敵的意思,只要把黑武人打出白山一線,就要立刻在白山修建邊關。
當年黑武人強勢,把楚軍壓回到了燕山一線,白山這邊的邊關大抵上都廢了。
當初剛剛打下來這里後不久,黑武朝廷里有一人向汗皇進言,說是請黑武朝廷撥款,重修白山邊關。
當時黑武朝廷的文武官員笑了大一片,連黑武汗皇都笑了。
修北山關城,有必要么......難道中原人還敢主動打過來?
此時想想,若當年黑武人真的重修已經荒廢破敗的邊關,此時唐匹敵想收復白山一線也幾無可能。
白山本就地勢險要,比燕山要險要的多,而且黑武人造什么都喜歡造的很大,越大越好。
所以若他們真的修好了白山邊關,必然比原本楚國修的更要堅固高大。
這種情況下,連唐匹敵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硬攻?
黑武人巴不得呢,雖然他們損失了七十萬左右的兵力,可他們還有七八十萬人在這。
雖然這剩下的七八十萬軍隊,多數都是黑武各部族的隊伍,死傷的那七十萬才是黑武精銳。
可他們難道會怕寧軍攻城?
寧軍以三十幾萬兵力硬攻有那么多兵力駐守的邊關,那真的就是在求死。
即便是現在白山沒有像樣的城關,李叱剛才也已經說了,接下來的仗比剛剛打完的還要難打。
「接下來就等著輜重隊伍上來了。」
唐匹敵道:「等到拋石車都上來後,打白山,主要是搶山峽,有拋石車壓制,咱們在白山山峽南邊一邊打一邊修,日子久了,黑武人也就只能是看著咱們把邊關修起來。」
他這話說的輕飄飄,可實際上三人都知道,哪里會那么簡單容易的。
李叱嗯了一聲,他起身,給唐匹敵和余九齡倒酒,那兩人連忙也跟著起來,余九齡伸手就要拿酒壇。
「這酒朕來倒。」
李叱把酒壇端起來,給老唐和九妹倒酒,一邊倒一邊說道:「朕是不是說過,打下來白山,要在白山上與三軍同飲?」
余九齡:「陛下說過。」
李叱嘆了口氣:「那一會兒你再去翻翻,看看這馬賊窩里的藏酒還多不多,能用一點是一點......這么說,是不是顯得朕有點摳門?」
唐匹敵:「陛下,有點這兩個字用的不妥。」
李叱:「那換成什么?」
余九齡:「陛下謙虛了,還換什么,去掉不就行了么......」
李叱哈哈大笑:「酒,朕已經都准備好了,九妹,這差事就交給你了,明天一早你回邊關,把酒運來!」
「好嘞!」
余九齡應了一聲,眉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