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復雜,沉默許久。
這。
這好像,確實,也沒有其余挽回的辦法。
阮家叛變,是不爭的事實。
莫非,還試圖…讓阮家回頭?繼續合作?
利益驅使,何來所謂忠心?
縱使不打斷阮文耀的腿,又能如何?
難道,還試圖與阮家坐下來交談?讓他們繼續合作?
秋懷海嘆息一聲,眸中深邃滄桑,那是對局勢無奈的把控。
如今的江南事態,動盪之下,連他,竟都無法控之。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動搖了。
女兒啟動那個『項目』,究竟是對…是錯?
這個項目,有可能讓他秋家徹底走上國際的舞台,被銘刻進歷史。
卻,也有可能…讓秋家傾巢覆滅,成為歷史車輪中的灰燼。
「你真的,將阮文耀的腿給打斷了?」餐桌上,魔女秋霜下不敢置信,挪動椅子直接坐到了陳縱橫面前。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西裝儒雅的小白臉青年……
這,簡直不敢相信啊。
這,怎么可能啊?
這小白臉怎么看,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啊,怎可能…干出如此桀驁匹敵的事情來?
陳縱橫緩緩用刀叉切著牛排,眼角余光輕輕撇了她一眼。並未理會她。
「喂…還有昨天,你到底是怎么闖入黃家,殺掉黃家二公子的啊?!」秋霜下玉手搭在陳縱橫的手臂上,滿臉驚疑和好奇問道!
「你,是不是練過功夫啊?」這小丫頭,此時內心憋著許久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美眸緊緊盯著陳縱橫,仿佛要將這個男人從里到外,都給看透了一般。
餐桌前,父親秋懷海、秋伊人也都目光復雜的望向陳縱橫。
這,確也是他們父女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他們很難想象。
陳縱橫一人,單槍匹馬…是如何能闖入黃家?並且,斬落黃泓暉人頭的?!
那黃家,可是百年古宅。
那黃家古宅,放眼百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單槍匹馬闖入,並且…能活著走出來的。
陳縱橫悠然自得的吃下一塊牛排,然後舉杯,輕抿了一口紅酒。
「區區螻蟻,我若踏門而上,自是…無人能阻。」
整個餐桌前,瞬間安靜無聲。
狂傲,霸道,匹敵無邊。
他的回答,如此簡單,如此縱橫。
人如其名。
……
深夜,滬海黃家古宅。
此時此刻的黃家宅院,一片白麻布鋪墊,四周牆頭磚瓦上,掛滿了一盞盞的白色燈籠。
這,是喪燈。
在古宅大院中央,橫放著一口鉑金打造的巨龍冰棺。
二公子,黃泓暉的屍體,就安詳的躺在巨龍冰棺中。
他身穿一身金絲龍袍,龍袍相比之,與他大哥死前的衣著,更加尊貴金榮。
而唯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頭顱。
因為,他的頭顱,是被斬落的。屍首分離。
所以,此時此刻,黃泓暉的頭顱,縱使被拼接上了,卻依舊無法還原。還是能看到脖頸處…那一道被分裂的巨大切口。
黃泓暉頭顱的面色很猙獰,縱使死之前,他都不敢置信…自己,會被人切下腦袋。
他的瞳孔雖然已經被閉上,但眼角…卻已經隱現著血淚的痕跡。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黃家長公子被殺半個月後。
黃家二公子,竟也會…遭此襲殺。
而且,是在黃家宅院中,被當場襲殺。
黃家之主,黃征鳴一身喪袍披身,他就這么站在靈堂前,整個人呆滯站著,如同一尊百年石雕。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了。
膝下,最後一個兒子被殺。
他,又怎還有心思進食?
「吾的新種,懷上了嗎?」黃征鳴站立在那兒,盯著兒子的生前依照,看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
身旁,忠伯渾身纏繞著綳帶,坐在輪椅上,緩緩推著輪椅上前。
「老爺…沒有懷上。」忠伯聲音蒼老,輕顫著說道。
前夜,二公子被殺當夜。
老爺便緊急找了一個十八歲女高中生,強行懷種,試圖能播種成功,為黃家延續香火。
可,結果醫院檢測的結果卻顯示,並未有任何反應。
聽到此話,黃征鳴的面色,更加蒼老了幾十歲。
「今夜,備葯。」他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終究,年事已高。
播種,又何其之難?
他黃家要延續血統香火,他只能…借用葯力輔助了。
「報!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就在此時,一名家仆疾步匆匆的,從外面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