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樓一行,可是收獲多多。
她的纖指如在彈琴一般,輕柔地彈在他的臉頰,「你怎么不說話了?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你不說實話,姐姐我可會生氣的。」
這是什么狀況?以前,只要他笑一下,然後故作溫情地道:「去明鏡司吧?我們那兒有幾位女捕快,有最好的浴池,有最好的院子,還有服侍丫頭使喚,還有天下最俊的名捕……」
當初,冷小冰就是這樣稀里糊塗被玉面給誘走了,這其中也包括鄭蓉蓉,但夏葉不是,因為夏葉和金柳原就是結義姐妹,她們二人最早去的是應天府衙,後來被刑部明鏡司的掌司大人相中,直接調入明鏡司做女捕快。
江若寧原含笑的臉慢慢變冷,「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默認你來施美男計?」
玉面心下一沉,「我……我……你不去明鏡司,在下可以為你來大理寺。」
江若寧突地一放手,他卻攬緊了腰,兩廂僵持,她脫不了身,他卻怪異而溫柔地笑道:「鳳歌不是對我施美人計?」
啊喲——
一聲慘叫。
江若寧一拳擊中玉面的腹部,只疼得他彎腰。面部扭曲地看著江若寧。
江若寧驕傲揚頭,「嘉嘉是我朋友,更是我的好姐妹,朋友妻不可欺。姐妹夫更不可碰。你是不是男人?明知道我與她是朋友,你也敢對我施美男計?你如此做,分明就是在拉仇恨。本公主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穿衣的、脫衣的,有人皮的、沒人皮的,全見過。要本公主對你施美人計。我呸!就你還配。」
阿歡呆訥訥地立在一邊。
師姐這是在罵人。
怎么罵人罵得比誇人還讓人舒服。
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風情萬種不為過,她莫不是真的對玉面用美人計?
玉面雖然疼著,卻仰頭望向江若寧,「沒想鳳歌公主還真是妙人。」
「妙你個頭!」這一句,恢復正常了。
她轉身坐到桌前,看著一桌的美人望著她有錯愕的、有不解的表情。
江若寧道:「嘉嘉,看到了沒,這男人就是賤,就喜歡不好好說話的女人。」
阿歡道:「師姐剛才故意的?」
「我就是想讓嘉嘉明白。不必再在一棵上吊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這棵草不成,再另尋一棵就是。」
阿歡嘟著小嘴,「師姐說得簡單,這么多年,你不也等著李公子一個,還說別人……」
江若寧睨了一下,阿歡立時垂頭,只片刻。阿歡問道:「師姐,你何時見過脫衣的男人?」
「青溪縣衙時,那些屍骨可沒穿衣服,死人骨頭早沒人皮……」
阿歡立時扒飯。還不如不問,這一問估計自己快吃不下了。
鄭剛苦笑,玉面愛使美男計,今兒一來就被江若寧給作弄了。
江若寧端容問道:「鄭大哥要不一起吃?」
鄭剛道:「我去淳於先生那兒用飯。白錦堂說有事要找鳳歌。」
江若寧道:「如果是誘我去明鏡司的,我勸你就勿談此事。」
玉面垂首,一手揉著腹部。「在下就此告辭。」
阿歡驚呼道:「他還真是來挖牆角的?」
江若寧若有所思,這個時候來挖人,還真是有趣。
在玉面將要出院門時,江若寧喚了聲「等等」。
玉面回眸,目光相遇,江若寧微微一笑,坦然的,明朗的。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剛才戲他時,那種嬌媚獨一無二,可現在這種坦然、高貴又如同換了一個人。
「剛才你說,我不去明鏡司,你可來大理寺,此話當真?」
玉面微愣。
江若寧粲然一笑,視線移向別處,「我未當真,白公子亦勿當真。」
玉面立在原地,夕陽下的余輝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映襯得像一個神祗一般,久久地,他沒有動過分毫,就那樣靜靜地佇立,他似在想什么,又似要做出什么重大的決定。
情不知所起,亦不知為誰而動。
二十五年了,他終於感受到胸膛里那顆心失去平衡的心跳。
當她熱情地用雙臂勾住他的脖頸,當她的纖指輕撫過他的臉頰……
她不是第一個對他這樣做的人,卻是第一個給了他別樣感受之人。
她的氣息噴薄在他的臉頰,那是酒香,那是迷離,他不由自己的心動了。
冷小冰意外地道:「白大哥剛才臉紅?我以為他的臉皮是最厚,在明鏡司,與他打情罵俏的人多了去,幾時見過他臉紅。」
江若寧道:「是我用酒氣熏的。」
他臉紅,是的,他當時覺得自己被什么點燃。「鳳歌,我是當真的!」
阿歡含到嘴里的湯噴了出來。
鄭剛立在一側,這是怎么鬧的?
江若寧是開玩笑。
有人當真了!
還是白錦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