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生活不同(2 / 2)

紅妝名捕 水紅xl 1623 字 2022-10-18

薛玉蘭與溫令姝一個看書,一個正做針線活兒。

薛玉蘭的女紅極好,前些日子江若寧找出一幅《貓戲錦鯉圖》,煞是靈動有趣,江若寧讓薛玉蘭給她綉出來,說要制成屏風用。

小高子一喚二人,薛、溫兩人奔至大殿,見江若寧的面前擺著一幅已經完成的畫。

立在丈許外的距離,那種視覺的沖擊更令人炫目,悲壯、滄桑、慘烈、戰場的無情沖刺而來,上面人物的逼真,表情各異,有大聲吶喊的,有仰頭悲嚎的,有沉陷在廝殺著的,敵人的痛苦,皇帝的豪邁、將領的高亢英勇全都躍然於紙。

薛玉蘭久久地盯著畫面:「好些天沒見,這就繪成了,這幅畫倒比凱旋圖更有韻味,頭發、胡須、眉毛比早前的凱旋圖更為逼真。」

「我把薛先生教我的工筆畫技融合到里面了,怎么樣,這樣瞧著還成吧?」

溫令姝道:「這畫的風格與那幅很有些不同,得空公主也指點臣女一二。」

「聽說後日德妃娘娘要設宴,你們也要參加的吧?」

薛玉蘭望向溫令姝。

她是寒門學子之女,即便薛學士為官之後,家里的日子也只是比早前略微好些。

溫令姝道:「今日黃昏,永和宮的宮娥遞話來,說德妃娘娘給母親與臣女下了帖子,後日宮宴是要去的。」

薛玉蘭不無遺憾地道:「如此說來,臣女是不能參加了。」

江若寧倒有些高興地道:「不是彈琴就是跳舞,上回的宮宴,也就是謝千語的梅花圖還不錯,可這次她是參加不成了。玉蘭不參加正好,到時候陪我到宮外去玩。」

宮有宴會,公主還到宮外玩,這怎么能成?

江若寧道:「今晚,我去西偏殿歇息,與你們擠一擠,我們幾個姑娘正好一處說說話。玉蘭、令姝都與我講一些有趣的事,嗯,我最喜欠聽了。走!走,我們說貼己話去。」

江若寧進了西偏殿,服侍宮娥備了熱湯,洗臉、洗足後,江若寧褪去外袍,只著中衣坐在綉榻上,「我告訴你們我以前的事吧,嗯,就是我在民間的生活。我住在奉天府仁和鎮河塘村……」

江若寧躺在床上,嘴里呢喃地說著家里的趣事,疼愛她的姥姥,憨厚老實得一日難得說上兩句話的舅舅,還有鎮日精打細算的舅母……

之後,她又揀了家里的幾件趣事說。

說完之後,她道:「我最大,我先說了,你們倆誰最大,就由她先說。」

薛玉蘭抬了一下手,笑道:「我比令姝大。」

「玉蘭,快說。」

薛玉蘭道:「我老家是徽州,鎮子叫興旺鎮,我們家住在薛家村,村里全都是姓薛的。我祖父是個秀才,祖母會織布,女紅也是十里八鄉出名的好,可我祖父不會種地,在村里辦了一個私塾賺些束脩維持生計。我大伯、父親都是在祖父的私塾里讀書長大的,祖父對別人家的孩子尤其有耐心,也很隨和,唯獨對大伯和我父親,稍有不用心,就拳腳相向。

我還有一個姑姑,姑父是興旺鎮上的一個秀才,比我姑姑年長十三歲,屢考不中,後來聽聞我姑姑會識字,還會織布女紅便聘回家做了娘子。

我大伯沒我父親聰明,讀了幾年書,就被我祖父做主弄回家種地。

我父親卻一直念,一直念,父親常說他有今日,是祖父、祖母、大伯的辛苦勞作換來的。每每得了銀錢,他就會讓母親攢下來,每年端午、年節前後就會寄回家去……」

薛敬亭是一個平凡的,卻又有孝心的寒門學子,一人出息了,不忘拉扯幫忙家里人,聽薛玉蘭說,薛家的日子現在稍好些,可薛敬亭打拼了這么多年,省吃儉用,薛家也只是添了二十畝良田,家里也從茅屋改建成了磚瓦房。

薛祖父還在村里教書,只是薛伯父偶爾會去幫忙。

薛伯父家有兩子一女,都比薛玉蘭要大,女兒喚作玉梅,名字是薛祖父給取的。兩個兒子也都先後成親,薛祖父最常說的話就是「要與你們二叔學,好好念書光宗耀祖。」

溫令姝問道:「玉蘭,你家以什么維持生計?」

「我父親賣畫呀!我父親的花鳥畫繪得最好,每個月會出手一幅,一幅畫賣出去多的有三四百兩銀子,少的時候七八十兩,有了這些銀子就足夠我們一家生活了。」

溫令姝躺在床上,有些無法想像,一家人靠父親賣書畫為生,這是什么生活,一個月統共多則幾百兩銀子,少則七八十兩銀子的收入,聽起來還真夠少的。她入宮做伴讀,母親一個月給她一百兩銀子的零使,還說若是不夠可以再補。

薛玉蘭繼續道:「我父親好有本事,我們在京城有自己的二進小院,分前院、後院,家里還有五個下人,姓肖,是一家子,本來是四個人,肖管家的長子大了,我父親買了個端庄本分的丫頭嫁給他當媳婦。

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嫂嫂,還有兩個可愛的小侄兒。我嫂嫂是我父親同窗好友的女兒,也是個知書達理性子溫和的。我哥哥在京城一家書肆里當掌櫃。我有個姐姐,姐夫是我父親任上時認識的青年才俊,姐夫是舉人老爺,過兩年他會入京赴考,那時我就能見到姐夫。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兩歲,現在京城書院讀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