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常豆腐(十二)(2 / 2)

名捕夫人 清閑丫頭 1628 字 2022-10-18

冷月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精神頭一點兒也不差的人,「你就不難受嗎?」

「剛開始寫著是有點兒難受,寫習慣就好了。」

冷月噎了一下,默默嘆了口氣,把手里的天書擱回桌上,曲起一根手指在景翊發燙的腦門上扣了扣,「我是說你燒成這樣……身子不難受嗎?」

景翊沒點頭,也沒搖頭,只往後退了半步,松散地倚坐在書案邊沿上,微微抬頭看向冷月,「你是不是弄清楚那池錦鯉是怎么死的了?」

冷月眉心輕鎖,猶豫了一下,點頭,實話實說,「砒霜。」

景翊松了口氣,臉色卻有點兒泛白。

景翊說得對,紅色確實能讓他的臉色顯得好一些,這么一身雪白在他臉色發白的時候只會把他的臉色襯得更白。

景翊濃郁地笑了一下,「還好,這個還不難收拾,收拾好以後就在那片池子里……」

景翊想在那片池子里干嘛,冷月不知道,因為景翊話沒說完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身子晃了晃,一手撐住桌邊,一手按住了額頭。

冷月看得難受,一時沒忍住,打橫把他抱了起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冷月有點兒後悔,因為她這一抱把景翊原本只是有點兒不好的臉色活生生嚇得很不好了。

「小月……」

抱都抱起來了,冷月覺得如果現在把他放下來,效果可能會更糟,於是冷月硬著頭皮狠狠瞪了景翊一眼,把景翊一肚子的心里話硬堵了回去。

「閉嘴,摟緊我的脖子。」

景翊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因為除了照做,他一時也想不出來這時候還可以做些什么。

冷月就這樣若無其事地打橫抱著景翊躍出了窗子,躍上書房和卧房之間的院牆,足尖在院牆上輕輕一點,穩穩落入卧房院中。

院中一個丫鬟在給秋海棠修枝,乍見新過門的夫人懷抱著自家主子從天而降,丫鬟手一抖,把一棵秋海棠齊根剪了下來。

冷月與丫鬟四目相對,看著丫鬟的神情,冷月覺得為了家宅安寧,有必要在進屋之前說點兒什么。

「那個……爺昏過去了。」

景翊十分配合地把頭一歪,整張臉埋進了冷月飽滿的胸口,還有意無意地磨蹭了幾下。

冷月猛提了一口氣才沒至於手軟到把他扔到地上。

丫鬟怔怔地看著,消化了一陣兒,才怯怯地道,「夫……夫人,需要請大夫來嗎?」

「請吧。」

走進屋把景翊放到床上的時候,冷月的臉有點兒發黑,景翊緊閉這眼睛摟著她的脖子不松手,冷月站在床邊弓著身子別扭得很,臉黑得更厲害了。

「別裝,給我松開。」

「我數三下,你給我松開。」

「一,二,三……」

「你再不松開我動手了。」

「我抽你你信不信?」

「你有完沒完了!」

「……」

冷月無奈之下,挨著景翊躺了下來。

景翊實在摟得有點兒結實,冷月不得不跟他湊在同一個枕頭上,距離之近可以數清景翊的睫毛了。

景翊的睫毛細密得像工筆細描出來的一樣,這樣一動不動地垂在燒得微微有點泛紅的皮膚上,安靜得難以言喻。

景翊的呼吸很安穩,好像真的已經睡著了,冷月被他緊摟著脖子,挨著他燒得滾燙的身子,再怎么窩火,心里還是不落忍,伸手扯開被子把兩人一塊兒裹了進去。

冷月想著,人睡熟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放松手腳,那會兒再脫身不遲,於是冷月就躺在那兒等他睡熟,等他松手。

躺著躺著,景翊還沒松手,冷月已經犯困了,連打兩個哈欠之後連眼皮也沉得厲害了。

冷月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房門倏然被人急匆匆地敲了兩下。

「爺!」

冷月一個激靈醒過盹來,翻身就要起來,一時忘了景翊還摟著她的脖子,一時也忘了自己是緊貼床邊躺著的,於是……

齊叔在門外清晰地聽見「咚」的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一驚之下推門進來的時候,景翊和冷月正被錦被裹纏著滾在地上,景翊在上,冷月在下,兩人四目相對默默無言,打眼看過去像極了一份加了兩根油條的煎餅果子。

齊叔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這副場面以前在景家大宅里從沒見過,至少是在大白天里從沒見過,再至少,在沒上門栓的房里從沒見過。

他也不知是該感慨自己老了,還是該感慨世道變了。

「爺,夫人……」齊叔站在門口定了定神,識趣地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我聽說爺昏過去了,怕有什么事兒,就擅自做主差人去請二爺了。」

「我就是……咳咳……有點兒著涼,不用讓二爺往這兒跑了。」

景翊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睡意,那雙狐狸眼也毫無猝然驚醒之後的朦朧,尤其是他還壓在她身上絲毫沒有挪挪地方的意思,冷月有點兒想弄死他。

「是……」齊叔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道,「爺,夫人,還有個事兒……府上來了個大著肚子的婦人,門房說以前從沒見過,她也不說自己是誰,只說要找爺和夫人談談……」

齊叔頓了頓,又猶豫了一下,才道,「談談她肚子里孩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