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剁椒魚頭(十三)(1 / 2)

名捕夫人 清閑丫頭 2108 字 2022-10-18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名捕夫人最新章節!

景翊忙活在腰間的手頓了一下,一時間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了。

「不是……這衣服是我自己要脫的,跟方丈沒關系。」

「……」

「不是!我就是犯困想睡會兒,就脫了……」

「……」

「不是不是……我是在門口脫的!」

「……」

看著冷月已經青黑如鐵的臉色,景翊欲哭無淚地閉上了嘴。

任他那張嘴平日里怎么舌燦蓮花,一對上冷月這副臉色,那根舌頭就僵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景翊總覺得,自打他進了安國寺,冷月看他的眼神里酸味就一刻濃過一刻,他要是在這兒待上十天半個月,冷月的眼神沒准兒就能把他腌成臘八蒜了。

他住在和尚廟里她都能酸成這樣,哪天安王爺要是一時興起,讓他住到煙花巷子里去,那後果……

景翊覺得全身一陣發涼,不由自主地把系到一半的腰帶系好了。

剛剛系好,還沒來得及整理前襟,那背身而坐的風塵女子就帶著一抹淺笑徐徐轉過了頭來,一急之下,景翊慌忙抬起兩手交疊護在胸口,把那女子看得狠狠一愣。

目光落在女子臉上,景翊也狠愣了一下。

「畫眉姑娘?」

「景……」

畫眉愣愣地看著禿著腦袋兩手護胸的景翊,一個「景」字說完,兩瓣嘴唇開開合合半晌,到底也沒想好後面該接個什么才對。

冷月是蒙了她的眼把她抱來的,她在這房中坐了這么一陣,只覺得這房間不似尋常客店,更不似尋常人家的住處,簡潔已極,卻又清雅出塵,只當是景竡府上的葯房一類。剛才聽見景翊進來,也不覺得弟弟出現在哥哥家有什么奇怪,這會兒看著景翊這么一副和尚模樣,才猛然醒過神來。

「這里……這里是寺院?」

冷月沒答她,只站起身來把景翊拽到外間,一邊不帶什么好氣地整理著景翊開敞的衣襟,一邊壓低了聲音道,「王爺讓我從她嘴里問點事,她這兒跟我較著勁兒呢,我對她下不了狠手,就把她帶來了,你替我問問……」

景翊也不問冷月要他問些什么,閉上眼睛遞過半邊臉來。

「親一下就問。」

冷月嘴角一抽,很想在這白嫩嫩的腮幫子上狠掐一把,但手指剛挨上景翊的臉,觸手一片滾燙,就說什么也下不去手了。

「問完再說……」冷月在那觸感細滑卻又見清減的腮幫子上輕輕撫了兩下,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你去問她三件事,第一,當初她為什么離開慧王府,第二,她怎么離開的慧王府,還有,她現在跟慧王是什么關系。」

景翊擰起眉頭思慮了片刻,點頭,「可以……不過,怎么問都行嗎?」

問話橫豎都是用那一張嘴,隨他怎么問,他還能問出朵花來不成?於是冷月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景翊眉心微展,輕輕抿嘴,睫毛對剪,「那我有言在先,我問話的時候你不要進來,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能進來打岔……也不能打我。」

這件事她本就是沒了頭緒才帶畫眉來見景翊的,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景翊來問,那自然是景翊說了算的,於是冷月又點了點頭。

點完,冷月猶豫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又向景翊挨近了些,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你問話就問話,別挨她太近……她染了梅毒病,先前自己給自己澆了一身冰水,發了高燒,才躲過你二哥的檢查。」說罷,冷月輕抿嘴唇,帶著幾分愧色補道,「我答應過她不會說出去。」

冷月是習武之人,雖在公門當差,但常年東奔西跑,身上多少有些江湖氣,格外守信重諾,若非擔心景翊,這樁已經應了畫眉的事就絕不會食言。

景翊當然知道她這習慣,被她那幾分愧色撩得心里一暖,頷首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放心。」

見冷月當真有了放心的神色,景翊這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揉出一個溫和可親的笑容,不急不慢地走回了里屋。

景翊進去時,畫眉仍在錯愕地打量著這間僧舍,像是難以相信冷月竟把她帶到一座寺院來,聽見景翊的腳步聲,轉頭把目光落在景翊的腦袋上,目光中難以置信的味道就更濃了。

「坐坐坐……別客氣,小月要辦點事兒,晚會兒回來。」景翊笑盈盈地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畫眉,一邊斟茶,一邊熱絡地道,「不知道畫眉姑娘要來,也沒備什么好茶,湊合著喝兩口,潤潤嗓子吧。」

畫眉向門口看了看,目光所及一片空盪。

畫眉只當冷月是抽身去請那不知藏在何處的景竡了,便怔怔地坐下,怔怔地看著臉還是那張臉但頭已不是那個頭的景翊,怔得聲音都有些虛飄了,「景……公子,恕畫眉無禮,敢問公子為何突然遁入空門?」

景翊把斟好的茶送到畫眉面前,收斂起些許笑意,溫聲道,「畫眉姑娘還記得馮絲兒嗎?」

畫眉微微一怔,點頭,「自然記得。她曾是雀巢里的清倌人,被公子一手捧紅,才得了個歸宿……不過,前些日子聽冷捕頭說起,不知為何,她已被府上的管家害死了?」

景翊身子微僵,不察地皺了下眉頭。

關於馮絲兒的死,他就只聽安王爺輕描淡寫地說了那么一句——身涉一案,遇害身亡。

公門里有公門里的規矩,安王爺不多說,冷月不願提,他就一個字也不問,但閑暇之時他也暗自琢磨過,有理由有條件害死馮絲兒的人不在少數,不過成珣從蘇州老家帶來的那個管家並不該在其中……

景翊輕輕點頭,面不改色,淺笑道,「她活得艱難,死得委屈,總得有人為她超度超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