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晴笑了笑:「但最起碼,在目前的線索里,我們能最大限度地將目標范圍縮小。」
「我一直沒有問你……」
伊凜目光轉向谷天晴:「你到底為什么要找『吸血之物』,按照你的性格,如果在這件事里沒辦法得到想要的利益,早就應該跑掉了吧?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它』就是你的目標?」
「喲,」谷天晴故作傷心狀,捂住了眼睛:「我可太傷心了啊,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再怎么說,我們也曾是共同在大海上戰勝了可怕惡魔的戰友喲。」
谷天晴的語調也變得怪異起來。
「呵,這戰友我可擔不起。」伊凜嗤笑一聲。
谷天晴聳聳肩,無奈地收起那刻意作出的傷心臉,淡淡一笑:「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個患了罕見疾病的妹妹。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讓我那可憐的妹妹活得更久一些。」
「無中生妹?你覺得我會信?」伊凜表情平靜,反問道。
「有的時候,你越覺得滑稽,反倒是最為朴實的真相。不是嗎?」谷天晴表情不變,卻不再繼續在這件事上忽悠下去,轉移話題:「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最起碼,目前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你不會拒絕一位睿智的精神側盟友的,對吧?」
谷天晴笑眯眯地看向伊凜,見對方似乎仍是不信,便補充說道:「在圈子里,不會有人想得罪特異組的。」
這句話,伊凜倒是信了。
勉強信了。
雖然谷天晴嘴里沒一句真話。
但似乎目前來說,谷天晴還能當一個「好助手」的角色。
伊凜余光無意中落到站到了邊上的王兵與袁志業。
怎么他們倆的眼神怪怪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
伊凜無暇理會。
「今晚,螞蟥人明顯是急了。」
谷天晴笑眯眯地補充道:「是餓急了。」
「所有的死者,都只有一個共通點。獨居、單身。這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共通點,足以暴露螞蟥人的身份。」
谷天晴道:「警察。」
伊凜:「醫院職工。」
谷天晴:「送貨員。」
伊凜:「婚姻登記處職員。」
谷天晴笑著看了伊凜一眼:「哦?我倒是沒往這個方面想。」
兩人一人一句,在快速縮小螞蟥人可能的范圍。
接下來,可是令人頭痛的過程。
在縮小螞蟥人有可能的職業范圍後,再通過數據的交叉比對,看是否存在著與之前十二位死者有所聯系的人物。
比如某一位警察處理過的案件。
又比如在同一所醫院、甚至同一位醫生接診的患者。
又或是同一個送貨員的派送起點。
在同一所婚姻登記處留下交配求偶信息。
諸如此類的數據交集。
袁志業聽了伊凜的解釋後,恍然大悟,直呼卧槽。
萬萬沒想到這案子那么簡單就給破了。
後續進行數據交叉比對的工作,便交給袁志業去做。
其實對伊凜而言,還有另外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能夠將下水道里的螞蟥通通逼出來。
縱然監控視頻的最後,螞蟥說出了人話,已經不像是正常的螞蟥。
但從螞蟥人行凶時間幾乎都選在入夜後這點來看,哪怕再離譜的螞蟥軍團,似乎也保留了部分螞蟥的習性。
螞蟥的宜居溫度大約是10-40攝氏度,伊凜若是能不計成本,以投放型術式的形式,將大量構築有「加熱術」的小道具,一股腦往全城下水道的每一段里塞,在高溫下,很有可能能夠把螞蟥軍團給逼出來。
只是這么一來,「水晶」的耗費實在是太過巨大。這可是一個城市的下水道管路,光是這一下,便幾乎能耗盡伊凜所有的水晶存貨,得不償失。
很有可能還不夠用。
所以,伊凜在想到這個辦法的同時,便快速拋棄了這個念頭。
另外一個更簡單的辦法……很有可能會驚動全城……
「真麻煩。」
可惜。
這位宅男死者似乎有定期清理ai管家內存的習慣。
在死者死前再往前一些的時間段里,並沒有記錄有太特殊的畫面,讓伊凜頗為可惜。
在整件事中,伊凜其實還有幾個疑惑,暫時沒有想通。
沒辦法。
其實能夠從這支離破碎的線索中,鎖定螞蟥人的職業范圍,已經是動用了兩位精神側使徒的大部分腦力了。其他人來,未必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得出如此多的線索。
袁志業那邊的工作,遭遇了些許困難。
雖然數據交叉比對,並不是太復雜的工作。但這工作量實在是太多。
……
夜涼如水。
滄陽市上空,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好像要下雨了。」
谷天晴臉上維持著那欠揍的淡笑,看向天空。
趁著四下無人,谷天晴翻手抽出了一張卡片。
卡片捏碎後,一副造型詭魅的塔羅牌出現在谷天晴的手中。
在發動附靈武器後,一位渾身猩紅浴血半透明的身軀,無聲無息,漂浮在谷天晴面前。
谷天晴溫柔一笑,如同撫摸愛人的腚似的,輕輕摩挲揉捏著塔羅牌的卡背。
「芙蕾雅,你的皮膚,真的是百膜不膩呢。」
一邊笑著,在黑暗中,谷天晴熟練地進行了一次占卜。
占卜過後,他的面色,蒼白了幾分。
谷天晴凝視著塔羅牌的占卜結果,笑容驟然凝固。
位於三張塔羅牌居中的那一張,赫然是「寶劍」正向的圖案。
意味著……
「徹底的毀滅」。
至於另外兩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