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凜拿到的編號是二十三。
七人相互介紹。
除鍾林與伊凜外,其余三女二男,分別是:丁柔、益秋、公孫顏兒、柴康、葛庄。
伊凜簡單記下名字,並無交談,因為他覺得日後不會有太多深交。
不過讓伊凜覺得奇怪的是,不知是每脈的習俗不同還是咋的,劍南春之前曾自我介紹……天劍門劍字輩弟子,似乎他的名字是蘊含了輩分的,可眼下花童似乎沒有為他們改名的打算。
不過這樣也好,伊凜此世已習慣別人喚他林一,突然間變成「劍一」、「劍二十三」什么的,他還有些不習慣。
聽起來好劍啊…劍劍的。
一想起日後他和劍南春見面時,他喊「劍師弟」,自己回懟「劍師兄」的情景,伊凜不由遍體生寒,連連搖頭。
若真如此,這內門弟子,不入也罷。
任青山全程未露面,由花童替他為新人講解方圓山規矩。
「每日早晨,由我代師尊為你們授課。」
「每月十五,由師尊親自傳道,你們切記,珍惜機緣,莫要耽擱。」
「三月後,師尊將帶你們一同前往問劍山,尋得爾等本命飛劍。」
「若爾等表現良好,甚至有機會得到認主須彌納戒。」
「……」
花童順便提起方圓山內注意事項。
比如哪里能去,哪兒不能去。
哪里白天能去,晚上不能去,哪里晚上能去,白天不能去等等。
諸如此類的繁瑣條文說下來,伊凜記是記住了,但被說得頭昏腦漲,暗道這規矩居然比傳道苑多得多了,心想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可當伊凜想起自己來方圓山的目的,便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忘初心。
花童說完,便讓伊凜等人於方圓山中,尋一處無主木廬,作為居所。
由始至終,花童根本沒再提起考核的細節,更不問他們是如何看穿了陣法的奧秘,鍾林看起來渾渾噩噩的,覺得自己能通過考核,分明是投機取巧,心中不踏實。
當其他人依言離開院子,於方圓山里找一處木廬安身時,伊凜猶豫片刻,朝花童那纖弱的背影說道:
「這位……師兄請留步。」
伊凜猶豫的點,是喊對方師姐呢還是師兄呢,但仔細觀察過後,伊凜覺得喊師兄更為妥當。
果然,花童面上並無不悅,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這笑容在其他人眼中看著很舒服,但伊凜總覺得,這笑容的背後藏了什么。
「林一師弟,有何不明,但說無妨。」
伊凜將剛拿到手的「方圓山二十三號內門」腰牌捧在手心,問道:
「請問,拿了這內門腰牌是不是便意味著,我不能再加入其他長老門下?」
花童一聽,仿佛聽到了荒謬的笑話,捂著嘴咯咯直笑:「師弟心直口快,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便算了,莫要當著師尊的面前說。方圓山內門資格,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你怎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可我除了陣術,還想學點別的,比如丹葯、劍道、煉器、奇門什么的。」
「師弟,貪多無益。」
「我只是好學。」
「你可別不知好歹哦。」
花童笑著,可那清澈眼眸間,多了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寒厲。
伊凜在懷里摸了摸,取出辰北喝醉時給的無字腰牌,在花童面前晃了晃:「我能只當一個記名弟子嗎?就是只學,不用負責的那種。」
伊凜個人認為,記名弟子好處多多。
可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是……」
花童瞳孔微微縮起,眸間寒厲隱去。他驚訝的不是因為伊凜手中的無字腰牌……他驚訝的是,以他在天劍門內的資歷,竟然不認得這腰牌是什么玩意。莫非是這林一自己刻的腰牌,用來混淆視聽的么。
嘩——
忽然。
於花童身後,無端刮出一陣風。
任青山挺著微胖肚腩,憑空出現在花童身後。
伊凜眉頭一皺,他雖然裝得像個小白羊,但底蘊是在那的,可任青山出現時,他竟反應不來,沒留意到任青山是用什么方式「瞬移」到花童身後的。
「此物誰給予你?」
從任青山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不咸不淡。
「……辰北。」
伊凜沒有隱瞞。
「哪個辰北?」
「雜役班里的那個辰北。」
回答時,伊凜心里暗暗納悶,聽任青山的意思莫非是,很多個辰北?
「……」
任青山確認了是「哪個」辰北後,頓時默然。於沉默後,任青山招招手,在花童訝異的目光中,將那一枚代表了內門弟子身份的腰牌收回,轉身離去,一步步走回屋內。
「方圓山記名弟子林一,從今日起,你可旁聽,不得提問。」
「好。」
伊凜立即答應,收回無字令牌,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