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草盛豆苗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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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記得仕蘭中學的校董們總喜歡玩類似慶典的表演性活動。

一個學校想把名聲和招牌打出去,除了升學率和師資力量以外,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搞活動,各種各樣的活動來打出名氣。

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仕蘭中學都總能找到理由放著《運動員進行曲》將師生們拖到操場上坐小板凳看學生自營的節目,看表演幾乎成為了仕蘭的傳統,所以每個學生入學起就必備一頂遮陽帽以及一疊撲克...

柳淼淼第一次見到楚子航的時候是在學校搞的迎新春文藝晚會上,整個學校張燈結彩光影鑒人,歌舞社的畫著淡妝白天鵝似得女孩們嬉笑著從操場邊上閃過,教學樓上的男孩們趴在了欄桿上對著她們吹口哨,目光一直停留在白裙下飛揚的美好青春里。

在仕蘭中學學生們藝體多能的大環境下,每一次上台表演增加的曝光率,無疑就能提升三年內自己在學校里有限的交配權,這也是無數學生樂此不彼加入才藝社團是理由,就連柳淼淼他們班陳雯雯領導的文學社每月都有一次詩朗誦作為保守項目。

每次上台的要不是陳雯雯就是趙孟華,亦或者他們一起,畢竟在文學社里也唯獨他們的朗誦技巧能上得了台面,配合也十分默契爽人,若是換其他人後果不堪設想——譬如路明非。

曾經在陳雯雯社長的肯允授意下得到過一次上台的機會,手里捏著《青春的贊歌》的稿子,清了清嗓子一張口就綠了一旁跟他搭配的女孩的臉,進而直接失去了整個高中三年的交配權,也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人。

...但其實那一次究竟能否獲得交配權,對於路明非來說並不重要,就算他當時詩神憑附,情感滿溢到能把學校里移植過來的兩棵要死不活的櫻花樹給唱開花了也不會對結局產生什么影響,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對比和差距,在他下一位上場的男生就將這個差距從未如此清晰地劃在了每個人的眼里。

那是在仕蘭中學上三屆下三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你可以不知道他的長相,但你一定知道他的事跡,你甚至可以不知道他的性別,但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楚子航。

一個符號,一個象征,意喻著別人家的孩子,天邊的學神,985和211的寵兒,校長見到都得笑著打招呼的奇跡。

他是光,是電,是牛逼的神話。

他在舞台中央當著寂靜無聲的全校師生用大提琴獨奏拉完了一首《辛德勒的名單》,凄苦和惆悵的琴聲感染了全部聽眾,他每拉一次琴弦就在女生們的心臟上留下一道劃痕,四分三十五秒的曲目從頭拉到尾,弓毛在心上寫了一次又一次,在收拾琴箱起身鞠躬時,無數個女孩的心頭上已經被劃痕刻上了他的名字,從里面流出酸楚的液體來。

真·以一己之力教會了全校女生什么叫「暗戀」。

他在台上演出,女孩子們就在台下用尺子一寸一寸地估算與台上男生的距離,每一次在計算都是一次神傷,被琴音的悲悵調子感染的緣故,在演出落幕後她們總是大聲喝彩,聲嘶力竭的嗓子都啞了,又流出喜極而泣的淚水。

男生們也哭,哭的是看見喜愛的女生對著台上的男孩流淚鼓掌...於是他們也一起流淚鼓掌!女孩們想的是怎么把台上的男孩泡上手,他們就想的是怎么在放學後把台上不知廉恥的王八蛋給干掉!

此獠當誅榜是用誓殺的血紅色書寫的,但第一名的那三個字卻是尖刀石刻的...那個名字被所有人積怨如刀的視線刻在了凹槽里永不磨滅。

「楚子航,大家是校友。」

傳奇真的走進了現實,他推開門就像是高氣壓向著低氣壓流動,走進了包廂後每個人都變得局促緊張了起來。

「師兄好。」不知道誰先起了個頭,房間里一疊聲的問候接連響起,讓人想起了日韓高校里的階級分明,可走進來的這人也的確是名副其實的階級敵人!男生們問候得驚駭而憋屈,女生們則是...桃花泛濫!

「楚...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是偶遇嗎?」趙孟華身旁的陳雯雯也顯得有些不自然,說話的時候還特地推開了椅子站了起來,一旁的路明非只能迤迤然地給她讓出轉身的位置。

「我是林年的朋友。」楚子航向著問候自己的男女生們點頭示意,一邊回答,「他邀請我來的。」

「對了,楚師兄好像是籃球隊的中鋒?林年好像也是籃球隊的。」桌上的徐岩岩反應過來了這點,雖然以他的體重別說籃球了,乒乓球都不適合他,但作為男孩子的天性,他依舊算是籃球賽的忠實粉絲,校隊每一場比賽都有關注,甚至還收藏了校隊大前鋒的球衣...

「算是吧,這里還有位置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坐在旁邊等。」楚子航視線落在了陳雯雯他們的三號桌上,其實這桌也是包廂里唯一有空位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