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高危言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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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寢室的大門被打開了,林年才往里跨了一步就沒忍住往後縮了一下退出來了。

撲面而來的股濃郁油炸食品的味道屬實讓他這個吃了幾天諾瑪的營養套餐,見到微辣都算破戒的健康男孩沒承受得住,照面就像是被毒氣彈糊臉一樣推了個踉蹌差些摔地上了。

他站穩,再定睛往里面看,寢室的窗簾被嚴嚴實實地拉上了,還加了一層銀色的遮光布,整個室內暗無天日唯一的光源是過道桌上擺著的筆記本電腦,連著長長的線拖到床位的上鋪。

在那里帶著耳機眼圈和環境融為一體的結實漢子正露著膀子,雙手伸在外面抓著ps3的手柄啪啪啪地按著。

「芬格爾?」林年叫了一聲,用的是疑問句,因為他沒敢輕易認人。

他印象里的芬格爾絡腮胡好像沒這位仁兄那么濃密,如果說以前芬格爾留著的是頗具文藝氣息的渣男胡的話,現在這家伙已經快直逼遇到星期五之前的魯濱遜·克魯索了。

上鋪的海島遇難版芬格爾沒應他的話,雙眼如炬般盯著屏幕上移動的人物,手中的槍械連連噴火不斷,耳機里回饋的槍聲震耳欲聾,也難怪聽不見喊聲了。

林年站得遠角度問題剛好能瞥到電腦屏幕一眼,發現屏幕綠油油的,到處都是詭異的生物和不斷呼嘯而過的能量旋風,跟他一起並肩作戰的還有老熟人「繪梨衣のpsn」。

四個月過去了,兩人儼然已經從最初的磨合期渡過成為了如今的好戰友了,繪梨衣操縱的角色跳一下,芬格爾就立馬就懂得撲身開護盾掩護,繪梨衣再跳兩下芬格爾就馬上火力支援,跳三下就支援彈葯槍支...全程不需要語音溝通,這家伙已經被調教成了一只黑道公主養的好狗了。

《德軍總部2009》,這是他們玩的游戲的名字,應該是最近上線的游戲,林年聽都沒聽過,但看畫面和表現力就知道是最新一批次的游戲了。

這兩人聯機破關中,打的難度好像還是噩夢級別的,開槍都沒有准心,但如今這兩人已經如魚得水,對付可怕凶狠的敵人起來從善如流,看起來這個四個月里沒少一起通宵過。

林年嘗試著又喊了兩聲芬格爾,但對方依舊沒聽見,門口的他只能嘆了口氣,把手上拎著的包給放下了,整理了一下袖子看了一眼昏暗室內的情況心里打了個底。

一個響指被打響了。

刺目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整個屋子霎時間就被陽光灌滿了!

上鋪的芬格爾瞬間慘叫一聲,感覺眼前升起了一輪太陽刺瞎了他的狗眼,往後猛地一躺滾了兩圈,用力揉著生疼的眼睛,直到兩眼流淚逐漸從白茫茫恢復過來後,才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探出身子出床欄外盯向下面桌上的屏幕。

果不其然,噩夢級別難度下只是簡單的一個發呆,芬格爾的人物就瞬間掛掉了,黑道公主承受壓力瞬間翻倍,在人物翻飛躲避開槍的同時不忘連打五個問號,像是在對著怪獸二號表示不滿。

「who啊who啊?有沒有公德心啊?」芬格爾揉著眼睛大聲嚷嚷著,扭頭四顧,在看清寢室里發生什么之後霎時間住口了。

窗戶外陽光的照耀下,原本被快餐外賣口袋和盒子堆滿的寢室如今清潔一新,所有裝著雞骨頭和油脂的餐後垃圾都從寢室里消失不見了,書櫃前翻倒在地上的書全被撿了起來塞了回去。

就連原本油乎乎的地下還被灑了一潑水簡單拖了一遭,沒地方放置堆疊在下鋪床上的衣服也正被陽台上的始作俑者捧在一起遞出陽台外...

「別!別!別!我就這些衣服了!丟了就得裸奔了!」芬格爾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瞬間慘呼三個別,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制止自己師弟的魯莽行動。

走廊外路過的三個夾著書本的哥們兒聽見動靜往303寢室里瞥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壯碩裸男試圖從上鋪翻下來,那結實的屁股和不可描述的景觀,讓他們嘴里咬著的可樂吸管瞬間噴出一大片發出了劇烈的咳嗽。

芬格爾猛然轉頭發現門外視奸自己的幾個家伙,那幾個男生見裸奔猛漢盯住了自己,像是被飢渴難耐(大概一詞多義)的猛獸注視住了一樣,嚇得差點貼到牆壁上去。

芬格爾一個虎撲就跳下了上鋪,完美落地...然後踩到地上拖地留下的積水,一個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屁股對門,門外的小男生哪里見過這番生龍活虎的陣仗,紛紛尖叫...哦不,慘叫著跑路了。

「一會兒樓下會有人上來查寢,按照混查的習慣來的應該是女生。」林年的臉出現在了芬格爾的眼中,正捧著那堆衣服面無表情地正站在他的腦袋前,低頭看著地上裸奔的這條漢子。

「師弟...你出院了啊?」芬格爾齜牙咧嘴地看著林年咧開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楚師兄要搬去諾頓館了,如果再不搬大概獅心會的社員們每天都能在自己會長身上聞到一股辣翅的味道。」林年從衣服堆里找了一條沙灘褲給這家伙,「我知道你有裸睡的習慣,但不知道你有裸身打游戲的習慣。」

「最近剛培養的,裸身打游戲輕裝上陣容易集中注意力。」芬格爾抓住沙灘褲就跳起來開始往身上套,因為他已經聽見走廊外又有腳步聲了...他們這棟寢室大樓可是男女混層住的,幸虧剛才路過的是幾個哥們兒,要是姐們兒的話他大概現在已經上論壇了。

「師弟,你出院了啊?」芬格爾在穿好褲衩子後看著站在自己床鋪前,打量著這充滿了時間痕跡和味道的床單思考的林年再度問了一遍,「我之前還想去看你,結果沒排得上號被趕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病得多嚴重呢。」

「你以為我病成什么模樣了?」林年伸手扯起了一角床單看著明顯顏色變深的痕跡尋思著比起洗床單,或許一把火把這張床上的所有床上用品燒了更快捷一些。

私有制的形成,起源於某人突然對一塊曬太陽的土地起了私心...事實證明在一個多人寢室里,如果你超過一個星期離開了你的床位,那你回來的時候你的床鋪大概率就不屬於你自己的了,而是會被各種不明物體堆積從而變得不再適宜居住。

「一覺睡了四個月,再怎么也得肌肉萎縮吧?就像是海綿寶寶里的干屍媽媽一樣。」芬格爾上下打量著林年,「但看起來師弟你現在還只是海綿寶寶級別的,沒到干屍媽媽的程度。」

林年瞥了一眼自己毛衣下露出一截的手腕,粗細程度的確遠遠不如以前了,食指和拇指都可以輕輕環繞手腕一圈,足以見得他的確消瘦了許多。

「諾瑪准你出院嗎?還是說你是回來拿東西的?」芬格爾翻身坐在了桌前啪啪啪一陣按動游戲手柄,回復問號打了一大堆的繪梨衣。

「基本體檢都已經做完了,復檢也查了幾次,校長那邊的意思是沒什么大礙我就可以直接出院,但平時還是得繼續保持康復訓練,以確保可以無縫對接馬上就要開始的下半學期的課程。」林年把床單扯了下來輕輕聞了聞,然後立馬拿開掉,確定這玩意兒不能要了。

「意思是你每天還得去健身房咯?你會舍得辦卡嗎?」

「這倒是不用,裝備部送了我一樣東西。」林年轉身撩起了自己背後的衣服給芬格爾看,在有些骨感的後背上有著幾塊銀色的貼片,極具科技感和美感。

芬格爾手欠摸了摸,林年立馬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手抱歉地尷尬一笑,「這啥玩意兒?生物殖裝嗎?裝備部真把這玩意兒搞出來了?」

「可以釋放脈沖電流的刺激脊髓神經的電極啦,這種玩意兒在我全身還有不少,會在二十四小時內以一個固定的頻率和時間段放出低電流刺激我的神經和肌肉。」林年把床單扯下來塞進了垃圾桶里,「再根據諾瑪調配的營養膳食表,平時多加康復運動,那群營養師預計我大概會在兩個月內恢復巔峰狀態。」

「沒留下什么暗傷或者後遺症嗎?」芬格爾放下手柄細細看了看林年。

「應該沒有。」

「確定?」

「...你不會拿這事兒開盤了吧?」

「我靠,我會拿兄弟開玩笑嗎?」芬格爾怒視林年一眼,然後站了起來給了他一個熊抱,還拍了拍他的後背...這股熱情感倒是讓林年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沒什么後遺症...就是瘦了很多,補充熱量碳水蛋白就能恢復正常體重。」林年把芬格爾的那堆衣服丟到了楚子航的床上,在准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里面有一張格外喜慶的鮮艷紅布,輕輕扯出來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綉的是「師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出院大吉」。

...蠻傻缺的,但可惜沒機會送出去,因為芬格爾連醫院門都進不了。

「副校長說你大概率會變成腦癱...我是說變成植物人。其實所有人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就算醒來後也會變成《警察故事2》里面只會阿巴阿巴的反派,雖然不會說話,但特能打,成龍差點都被他給干翻了。」芬格爾穿著褲衩子關掉了ps晃動鼠標圈圈點點著,「但就現在師弟你的康復水准看來某些人可能要禁酒一年咯。」

「這四個月你就一直在寢室里打游戲嗎?」

「總得有人代替你幫你哄妹子高興吧?」芬格爾抖了抖眉毛,「這四個月里我可不是什么都沒干,起碼你的櫻花妹我可是幫你穩住了,很多時候我都冒充你上游戲裝高冷不說話,帶她飛,她打完游戲都得甜甜地發一句『年哥哥下次見』,我有次騙他說:你年哥哥有些想你了,要不我們互換照片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變化?她二話不說就拍了張照片過來,還是巫女服頂著個小黃皮鴨子,可把我的大叔心萌得不要不要的...差點就想去醫院拔你氧氣管了,滿腦子彼可取而代之。」

林年又默默地把紅布給塞回去了...四個月沒見這家伙賤還是跟以前一樣賤。

「那我的照片呢...你發的哪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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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事你放心,我專門去論壇上找到了你的後援會討論組,潛伏進去後在精品欄里扒拉了兩張你的帥照下來,都是精修補光過的,帥得像匹馬,發給了你的日本黑道公主豈不是直接就把她拿下了嗎!」

「......」

重新鋪新床單的林年有那么一瞬間想把芬格爾也給送進維生艙里躺上一段時間。

「好說歹說瞞下來了,不然你神隱四個月,再好脾氣的妹妹關系都得跟你冷疏掉了,但有你的好師兄在怎么也不可能讓師弟這輩子打光棍,多么漂亮的女孩啊我肯定得給你穩住。」芬格爾大力拍林年的肩膀。

「就你的水平打游戲能冒充我?」幾句話的功夫,林年就被眉飛色舞的芬格爾感染了一些,也漸漸找回了以前跟芬格爾住一起時候的白爛感覺,隨口吐槽了起來。

「你這就小看我的智慧了,也小看人類的智慧了。」芬格爾搖頭,「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輔助瞄准...」

「開了?」

「開了。」芬格爾嘆氣,「反正我都是冒充你在玩,你打游戲開了跟沒開有什么區別嗎?那些被我鎖了的槍下亡魂只要算到你頭上我就不必背負死全家的罵名了...」

「...因為我沒有全家可以死?」

「不...師弟...別這樣,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親自上場對面也會罵你開掛,我只是幫你挨罵了,我鎖他們頭,就等於你親自上場爆了他們腦袋,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我沒有開掛,我只是幫你代打了!」

好像有點道理?

林年駐足思考了一下,感覺好像沒什么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