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將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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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這個時候你該怎么辦?」

「……」

「不,錯了,不該動象。你比我多一個兵,雖然是疊兵,但勝在位置好,能支持其它棋子在f6點的進攻,但我有雙象優勢,如果你不解決這個問題這把想贏還是會有些麻煩的。再想想該怎么走?」

「……」

「的確,你的象在我的馬的嘴里,但你現在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去急著救你的象,有些時候撤退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圍魏救趙或許也能緩解必死之子的壓力。再想想該怎么做?」

「……」

「對了,動馬和兵配合准備吃象,你還是記得之前我說的,這局的優勢在於我有雙象,只要破開其中一象,我的皇帝就空門大開了,所以我不得不回防。」

國際象棋棋盤上,兩只纖細冷白的手一前一後不斷地對棋子進行著挪移搬動,在和室的正廳中,林弦和繪梨衣對坐在矮桌左右,身下是鵝黃色的榻榻米,在矮桌上嶄新的國際象棋局勢看起來錯綜復雜,但在兩人的眼中卻是每一個子的位置和意義都凜然於心。

這是一場教學局,林弦對繪梨衣的教學局,沒有太過敵意的針鋒相對和勝負心,兩邊都是抱著教學和學習的心態在玩,每一步棋都要思考很久,每當繪梨衣陷入死局的時候林弦就會出言點撥,將必死的棋局盤活於是又是一輪斗智斗勇,原本開場七八分鍾不到就可以結束的棋局硬生生下了一個小時更多。

在榻榻米邊上,有一個男人跪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地看著正廳中棋局上的對弈,觀棋不語真君子大概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從進入這個房間坐下後他沒有發出哪怕一點聲音,就算呼吸聲都是那么微不可聞,就算視線注意到了他坐在那里各種跡象都會讓你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那里其實根本沒有坐著一個人。

林弦和繪梨衣都沒有在乎他,就像是故意無視了這個男人一樣,整整一個小時的棋局,屋子里只有林弦的說話聲和碳素筆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的寫字聲,這個場面倒是有些像小孩子的時候跟家長置氣,在家長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去或者坐下,自己玩自己的假裝無視掉惹自己不開心的大人。

蠻幼稚的,但也意外地好用,省下了很多不必要的尷尬對話。

在這場斗氣游戲中作為大人,源稚生其實是自覺理虧的,如果不是他那一通電話,現在這兩人應該還在大阪的通天閣欣賞夜景,亦或是環球影城里逛侏羅紀公園的主題樂園玩耍,而不是坐在源氏重工的隱藏樓層中下國際象棋。

不過比起嚷嚷著要出去玩,或者想盡辦法跟他斗智斗勇再度離家出走,下國際象棋似乎算得上是十分省心的打法時間的方法了,而且總還比打游戲來得更有育教意義,起碼以前自己想要教繪梨衣下圍棋的時候繪梨衣可是直接把游戲手柄丟自己臉上了,就差把「要么打游戲要么出去」幾個字寫在那張冷冰冰的小臉蛋上了,現在倒是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還能有一個人能讓游戲成魔的上杉家主把閑暇時間的注意力暫時從游戲轉移到棋藝類來。

源稚生靜靜地看完了這一場教學計劃,他對國際象棋只能算略懂,知道規則但卻不知道更深一籌的各類討論的戰術,可就這么一場教學棋看下來就算不太懂棋他也能敏銳地察覺到坐在繪梨衣對面的這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大多的女孩是個象棋高手。

雖然他不懂什么是西西里防御、匈牙利防御或者後翼棄兵,但從一些中盤焦灼時的戰術安排,譬如閃擊(走開己方中間的某一個子,給後面的遠程棋子(後、車、象)敞開線路,達到攻擊對方的目的)、一擊雙子(一個棋子同時攻擊兩個棋子,被攻擊方不能兩面兼顧)、引入等等可以看出,這個女孩既對大局有強大的掌控力,又在細節中擁有無數值得稱道之處。

他有種直覺,就算拋開國際象棋來看,只論大局觀和戰術安排,這個女孩必然也是少有的良才精英...這種直覺來得很沒有道理,但從以往的經歷來看他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

拋開輝夜姬提供的資料,源稚生是曾經未曾與這個名叫「林弦」的女孩見過面,在真正見到真人的第一刻起,他卻是一眼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不是因為面容姣好近似的緣故,而是因為對方身上一股令他熟悉的感覺,一股在那個男孩身上能感受到的同樣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具體怎么去描繪這種感覺,硬要去形容的話只能說無論是那個男孩還是這個女孩,都給人帶來了一種散漫卻又認真的平和...對於生活的平和,努力而又充滿期待感地活著,並且還會去活出不一樣的異彩出來。

希望平和而精彩的生活,挺矛盾的樣子,但這也的確是源稚生在這個女孩和那個男孩身上感受到的東西。他對人的直感一直都很准,上到本家的忠良,下到凶狠的奸惡。可於女孩,於男孩,他卻沒法感覺出善、惡這種東西,這也是他自始至終無法真正明確對那個男孩的態度的原因。

「吃象,我進子,我先你一步將軍。」棋盤上林弦推進棋子,「erii chan,你輸啦。」

繪梨衣低頭注視著棋盤很久,執筆寫道,「為什么我會輸?」

「在棋局到中下盤時你的場上留下了雙兵,這對進攻控場的優勢很大,所以你的注意力就只集中在雙兵上打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把他們當做誘餌,或者舍棄其中一個,獨留一個攻入腹地配合其他棋子逼王。放不下才是你輸掉的原因,下次下棋的時候思路和眼界打開一些才能看到更遠。」林弦說。

「知道了。」繪梨衣寫道。

她盯著棋局記憶了老一會兒,才慢慢將所有棋子復位,在擺完棋後林弦並沒有急著再開一把棋局,在放下皇帝一子後,她扭頭看向了這個房間里一直隱身的第三人,微笑著問,「如果我們不搭理你,你就會一直做到飯點時再離開嗎?繪梨衣的哥哥?」

「到了飯點後會有人將飯菜送到正廳,並不需要我特地離開。」在聽見女孩的問話後,一直安靜沉默的源稚生微微頷首看向了她們。

「你這哪里是哥哥,你這簡直是典獄長,難怪林年一直說繪梨衣在家就跟坐牢一樣。」林弦笑著說,「你平時都是這么看著你的妹妹的嗎?」

「執行局公務繁忙,可能在平日里我並不會像今天一樣一直待在這里。」源稚生說。

「今天有什么不同?執行局放假嗎?」

「他之所以同意在大阪跟本家接觸,代替執行局行動緝拿犯人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我親口答應了他,在他不在的時間里,你和舍妹不會有任何安全憂患。」源稚生說,「換句話說,他認為只要我在你們身邊,你們就是安全的。」

「我感覺你跟我弟弟的關系應該不是對手,而是朋友,從某種角度來看你們之間還蠻有相同點的。」林弦說。

「同性相斥,性格相同並不代表著可以成為摯交。」源稚生隨口就摁死了這疑似組cp的發言,又抬頭細細地看了幾眼林弦說,「就如你跟他一樣,你們的性格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相同點,真正融洽的關系是互補的,恰如陰陽五行說當中的木水交融,金火熔煉。」

「你蠻有意思的。」林弦看了源稚生一會兒後忽然笑了,「在見到你之前,從林年和繪梨衣的一些描述交談來看,我一直以為繪梨衣的哥哥會是一個古板、認死理、階級觀念根深入骨的典型的執拗日本人,但現在看起來算是我先入為主了,我得向你道個歉。」

「那或許我也該向你致歉。」源稚生搖頭淡淡地說,「在知道本部的『s』級有個姐姐的時候,我一度也以為你應該是自傲、自戀、護短以及蠻橫不講理的女人,但看起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