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尼伯龍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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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怪不得路明非身嬌體貴,聽說『a』級的楚子航去年還能蛀牙,『s』級的他難道就不能暈船了嗎?混血種就不是人啊?混血種老了一樣腰椎間盤突出好吧,他路明非只是稍微突出早一些罷了。

再者說這艘登陸艇在越靠近夔門江域關口搖晃的程度就越是激烈,甲板上持槍的正統的戰士都不得不單手死死纏住船舷邊上的繩索才能避免忽然被一個大浪給掀進江里去。如果把登陸艇換作《加勒比海盜》里的四帆船,現在估計都能看到掌舵的船長把船舵轉得跟風車一樣了...

12級風力,風速相當於汽車時速120公里,能把大樹連根拔起,越靠近夔門關口風力越是離譜,甚至船艙內貼近舷窗的愷撒等人還看見了數道貫穿天與地的白蛇出現在了江面上,上端與雷雨雲相接,下端直接延伸到水面,在嗚咽咆哮中無序地移動著。

「這可真是末日之景的。」酒德亞紀手貼住舷窗看著那兩三道龍吸水縱橫在江面上,在撞擊礁石與島嶼時發出了水聲炸裂的轟鳴。

「真正的勇敢者從來不畏風暴,他們信奉『用鐵一般堅硬的步伐去踏遍地獄』。」愷撒扭頭看向船長室的艙門,周震剛好從里面出來,他開口問,「我們就這么一路航行到潛水的區域嗎?」

「先去臨時港口,我跟船長溝通過了,這艘登陸艇的排水量不足以讓他挺進夔門中心地帶的風暴,我們現在只是在關口邊緣就已經很吃力了。」周震搖頭說,「況且你們之前不是說有著決定性的東西還在從芝加哥空運過來嗎?這也需要一定的等待時間,雖然這點時間不會讓大壩決堤,但我也希望我們的等待是值得的。」

「當然值得,你總不能讓我的學生們空手下潛,正在空運過來的是裝備部為這次屠龍戰役准備的風暴魚雷和水下成功試爆的新式煉金武器!意義重大!」曼施坦因點頭。

「早就聽說你們秘黨很熱衷於研究這些玩意兒,魚雷我可以理解,但新式煉金武器有什么說法?我記得你們之前說過煉金武器可以對龍王造成傷害。」周震問。

曼施坦因掃了一眼周圍的學生們,覺得這些情報透露了問題也不大,也干脆對這個盟友透了一點底,「裝備部在撒哈拉沙漠試驗新式煉金武器,裝配煉銀外殼的煉金炸彈,配合煉汞、從維蘇威火山灰中精制的硝、聖嬰之血,產生的爆炸可以令中心區域的龍類受到致命毒殺。」

「很有創造力,搞軍備競賽還是你們美國人在行一些。」周震愣了一下,然後對曼施坦因豎起大拇指。

「我是德國人。」曼施坦因面無表情地說,「請不要把我們跟裝備部那群瘋子混為一談,你看見的這些孩子都只是學生,而不是所謂的混血種組織之間用來角力的工具,我更希望你稱我們我們為卡塞爾學院,而非是秘黨...起碼我的學生很不喜歡這種說法。」

靠船艙的林年輕輕聳了聳肩,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這席話還是引來了周震甚至是愷撒和楚子航的思索。

「看起來你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周震轉頭回來對曼施坦因的這席話表示了敬意。

登陸艇在夔門的關口徘徊了兩圈後,被那愈來愈可怖的風暴逼退了,他們選擇了繞行過向了一塊地勢頗高在水淹三峽之際還能保持大半露出江面的凹形峽谷,在來回地迂回和躲避暗礁後,有了山體作為天然的避風港,風力肉眼可見地下降到了只有七八級左右,在外界終於不用大聲吼就能聽見彼此說話的聲音。

一行人離開了船艙回到了大雨依舊瓢潑的甲板上,望著船舷外那三山夾岸的一片谷底,這大概算是夔門一帶最高的地勢了,臨時的港口就設立在這處避風港內,被三面夾山包裹著余出水面的陸地大概有著原本已經被淹沒的江心洲一半大小,被上漲的水位淹沒成了半錐形,仿佛河流出山口形成的沖積扇。

「有風暴時,任何一個港口都是好的。」周震雙手抓住船舷看向遠處燈火明亮的港口說。

「正統最後的兵力全都在這里了嗎?」林年走到了周震身旁問。

「最後的兵力?不如說是最後的幸存者吧。」周震望著那片最後的燈火說,「正統還是太過小覷龍王了,可就算重視又能如何呢?這片地方實在太過敏感了,如果是外部海域發現龍王的蹤影,說不定戰術導彈都已經全彈發射了...」

林年對此沒有表態,戰術導彈對於龍王有沒有用這是個未知數,就像從來都沒有人真正將核彈頭在龍類頭頂引爆過一樣,世界上不存在浣熊市,也不存在泯滅人性的保護傘公司,龍族也從來都不是沒腦子的屍體,大當量的武器永遠沒有機會落在他們身上,所以屠龍的永遠都是混血種本身。

「正統以前也有過人才輩出的大好時代,但現在的正統已經不是以前的正統了,千金萬財富不過三代,正統又何止在象箸玉杯、日食萬錢中富了三代?」周震仿佛看出了林年的所想,在風雨中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遞給林年煙盒被婉拒後淡淡地說,

「如果是以前的正統結局必然不可能是今天這樣的,龍王固然可怕,但也還沒有到完全無力招架的程度。時代已經變了,正統也已經變了,再多的底蘊也都被他們消耗在了改朝換代中,他們還沒有等到煥發新生、更替血液的時候,危機就已經緊迫關頭了,在腐朽之際遇見大難,有什么是比這還要更無奈,更真實的呢?」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了。」林年搖頭。

「你應該是中國本土出生,然後被秘黨...被卡塞爾學院的人挖掘出來的?」周震看向林年問。

林年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周震想了想咬著煙卻又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是壞事,站在你的立場上倒是一件好事吧,你這樣的混血種如果搶先一步被正統的人發現了,可能之後情況會壞上很多。」

「怎么說?」

「你認得那塊漢八方的劍鞘,你見過李獲月,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現在大家都是盟友就不說太多壞話了。」周震吐了口煙立刻又被暴雨打散,「不過你們秘黨那邊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你表現出來的態度我大概就能猜到了。畢竟人一旦群聚形成了利益的團體內部必然腐化,可能他們曾經心懷過鋼鐵般的意志,但就算是鋼鐵也是會生銹蛀空的。」

林年對此不可置否,「那你們呢?跟正統又有什么區別?」

「我來自襄陽周家,宗祖在早些年與正統的那些家祖意見分歧嚴重,在一次不小的內亂後就選擇了分家,正統的家族網內徹底剔除我們周家,很多事情我們都不再干預,我們只負責我們應該做的事。」

「袖手旁觀和中立有些時候是一個意思。」林年指出。

「時勢所逼,有些時候你只能選擇中立,左手是屍山血海,右手是歲月靜好,站在這個關口你總得選,我們不願意看見血流漂櫓,覺得還不到時候亮劍改革,所以就選擇退一步。」周震將煙霧吸入肺部感受冰冷暴風雨下那股滾燙的辛辣,「我自認為我們還沒有邁入腐朽,因為家族內還有一個三觀不錯的老祖宗坐鎮,她有些孩子氣,我們都尊稱她為叫『媧主』,不得不承認在利益前孩子氣才是最能令人心悅誠服的。」

「這是在炫耀你們的內部結構穩固嗎?」林年問,「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要招安了?」

「有這個想法,按照『媧主』的意思來講,如果遇見了秘黨的『s』級,只要是中國人性格不錯,就看看能不能挖過來。你是混血種的戰爭英雄,沒人不想拉攏你。」周震毫不避諱地地說,「只可惜當初你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沒有發現你,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我們家族都有成員在幫助那些蘇醒了血統又飽受其苦的人...可能你身上也有著這種氣質,所以之前第一次見你我才會覺得你眼熟吧?」

「...血之哀?」林年問。

「你們是這樣稱呼的嗎?倒是挺貼切的,來源於血脈的悲哀。」周震緩緩點頭,「算是吧,我能看出你的特殊,雖然你是以秘黨的一方前來的,但我覺得你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和考慮。有沒有想過回國?周家對於你們這種人才有特別的照顧方法。」

「現在說這些沒什么用。」林年輕輕搖頭,「在秘黨那邊我還有不得不處理的事情。」

「還是留了太多羈絆啊...在意的人和事情放不下么?」周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這個年齡的混血種人生閱歷比林年豐富太多,就算沒有林年那般大風大雨,人情世故卻也是熟絡於心的。

「那我們就說一些有用的,有關現在的。」周震把煙蒂在船舷上的積水里杵熄然後揣進了雨衣的兜里,看向船艙角落倚靠著的古老青銅匣,「你准備帶著那套煉金刀劍組合潛下去宰了龍王?」

問得很直接,但林年也是直接點頭了。

「即使看了正統發給你的狙擊戰的視頻後,你也有這個信心和覺悟嗎?」周震繼續問,盯住林年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太多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