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醫生(2 / 2)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不貧你了,別往心里去。」曼蒂打哈哈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你要是真露個頭我還得問你墊了幾個板凳呢...你是怎么混上這艘船的?」

「我是中國人,一個有能力的中國人,想要事先上艦得到一個身份並不難。」

「但你的身高...不是我故意黑你啊,上軍艦當海軍可是有身高條件的。」曼蒂遲疑地說道。

「每一艘軍艦上都會有一個隨船的心理醫生。」

「哦哦哦,那你可別被學院的人給逮到了,你的畫像已經被執行部貼出來了,見光死的那種。」

「我是隨船醫生,有專門的辦公室。」paco說,「他們不會有機會見到我的,就算這艘船沉沒了也不會有人會刻意去注意一個隨船醫生的死活...而且還是心理醫生。」

「你躲好一些就行了,你已經在我師弟的黑名單上了,被看見是要掉腦袋的。」曼蒂走到了門邊墊腳試圖從小窗里看見外面走廊上的paco但卻連個人影也沒看到,「現在水下情況如何了?那口棺材把龍王釣出來沒有?」

「你猜。」paco說。

「我猜?」曼蒂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paco你被奪舍了啊?」

paco沒有回答曼蒂的這個問題。

「我猜...我猜就猜唄,按照祂的性格,青銅棺槨里多半是精心准備的誘餌,龍骨十字早就被秘黨的人當傳家寶藏起來了,不可能出現在這里...我幾乎都能想象到龍王憤怒地掀開棺槨蓋子看見里面啥也沒有的表情了。」曼蒂後背倚靠著鐵門,「攻心為上,只要青銅棺槨里有那么一分可能是康斯坦丁的龍骨十字,諾頓就有十分幾率坐不住腳,給『太子』布下的殺局也會不拆自破。這次皇帝屬於是算兩頭,吃兩頭了,很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你自認為很了解祂。」paco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跟一個人下棋下多了,你也會逐漸了解這個人的,什么都可以隱藏,但落子是無法隱藏的。」曼蒂低笑著說,「你也不必跟我置氣什么的,我可是從來沒想過跟你搶過要當皇帝身邊大紅人的位置,這位置誰坐誰身上毛得慌,估計只有你才會坐得舒心安穩吧。」

「我很樂意你這么想,但很可能你也在騙我,畢竟你是最專業的騙子...可這也跟我無關了。」paco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我也從來沒把你當做過對手。」

「...忽然說得這么姐妹情深干嘛?還不快把門打開,之前那周家的家伙說水下發生了地震,多半是棺材已經送到龍王的領域中了,那都是十三分鍾前的事情了,我蹲在這黑不溜秋的地方可是掰手指頭算著時間呢,現在龍王估計都已經涼透了...要是等林年上來了我就完蛋了!」曼蒂督促道。

「不急,我們聊一聊。」paco說。

曼蒂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毛,「我去,你不會真被奪舍了吧?現在跟我說話的難道是『皇帝』?沒這種釣魚的說法的啊,你要是現在自爆你是『皇帝』,那我之前說過的壞話都不算數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曼蒂,這一次任務結束之後就永遠結束了,你會做什么?」

「什么叫永遠結束了...你不會是想公報私仇把我跟底艙的風暴魚雷一起點了吧?」曼蒂忽然感覺到一陣驚悚,不由回憶起來自己最近開paco的身高玩笑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風暴魚雷不是二腳踢,北川號的艦艇導彈火控系統很嚴密,並且我們也沒有嘗試去暴力破解的打算。」paco說,「你在這次計劃中是不會死的,曼蒂,不用多慮。」

「你這話說得已經很有『皇帝』那味道了。」曼蒂頓了一下後說,「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永遠結束那句。」

「如果這次任務結束你可以遠走高飛的話,你會去哪里?」paco問。

「唔。」曼蒂頓了一下,黑暗中表情有些狐疑,「這是正常的姐妹聊天吧?」

「要不然呢?」

「我懷疑你在借機套我的話,等哪天我真的退休了,你就安排一群雇佣兵去我告訴過你的度假區把我做掉在家里。」曼蒂說著說著就樂了,「這是什么布魯斯·威利斯式的復仇政治驚悚片故事...」

「你還想離開這里嗎?曼蒂。」paco打斷了曼蒂的自娛自樂,「龍王已經死了,七宗罪刺穿了他的心臟再釘穿了脊椎,劇毒已經隨著血液和脊髓蔓延向了大腦垂體,三個關鍵的心臟都在垂危狀態,屠龍戰爭已經結束了。」

「哦哦,林年也馬上就要上來了是吧?可別讓他把我給逮到了,不然跑都跑不掉,按照他的性格知道是我把青銅棺槨送來的,估計當場爆錘我一頓都是有可能的...錘完之後還得被冠以師姐弟情深的名頭讓我有苦說不出。」曼蒂小聲逼逼著,門外的paco沒有說話,大概是熟悉這個女孩整天逼逼賴賴爛話說不完的樣子了。

「無論如何,曼蒂,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棒。」paco說,「接下來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很多人可能會找上你,小心別死了。你死了的話,很多人都會很沮喪的。」

「paco...你這話什么意思?」曼蒂話語的聲調漸漸放緩了,她逐漸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但小窗外已經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了。

「喂喂喂...人呢?」曼蒂敲了敲門,但沒有得到回應,「玩消失之前先開門啊,paco...paco?」

她光腳踩在地上,踮起腳尖扒住小窗向外探視,可在走廊上只有一盞白熾吊燈在昏暗的地面上畫出規矩的圓形光斑,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人影。

在她看不見的視角盲區,一把鑰匙靜靜地躺在禁閉室的門縫前。

甲板上,凝視著船舷外的周震忽然聽見了背後船艙里傳來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見到走出的高挑人影愣了一下,趕緊走上前去。

「...醫生?你怎么出來了,現在甲板上不怎么安全,請回到你的辦公室去。」

「有些悶了,出來看看。」披著白大褂的她眺望著那停滯的血色長江,漆黑的天幕下那眼眸中仿佛藏著星星點點。

「這里沒有什么好看的...請回到安全的地方去吧,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周震看著面前這位周家直接指派的隨船心理醫生略微有些頭疼,畢竟女人的好奇心可是會害死人的,更何況是這種情況。

「周先生,水下的任務還順利嗎?我看船上的船員們壓力似乎都很大。」她扭頭看向這個成熟的男人微笑著問。

「這一點...不用您操心」周震搖了搖頭說,「請您回到辦公室去吧,林弦醫生,家族里很多人不希望您出事情。」

「好的。」她最後看了一眼翻涌的血紅江水輕聲說道。

說罷,她轉身重新走進了船艙,周震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到最後他還是放棄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不實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