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入侵 (10000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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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這里是以色列航空公司,請問我能為您做什么嗎?」

「我想訂兩張直達特拉維夫的本古里安機場的機票,起航時間在今天以內。」

「請稍等,女士。請問您需要預定什么時間段的呢?直達特拉維夫的本古里安機場的機票在今天有早上9點12分的ely303次航班,以及下午2點整的ely305次航班。要我為您訂座位嗎?」

「我需要下午2點的航班。」

「請問是需要頭等艙還是經濟艙的機票呢?下午2點整起飛的ely305次航班經濟艙還有三個單獨座位,頭等艙還剩下六個座位。」

「頭等艙, 兩個座位盡量靠近一些,最好隔道左右。」

「好的,沒問題。兩張305次航班5月24日周五下午2點整從bj飛往特拉維夫的頭等艙機票,對嗎女士?」

「是的。」

「請告訴我您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barlukas,趙朗鈞,聯系方式就是這個手機號碼。」

「請提供一下護照信息和信用卡信息...好的女士, 機票已經為您預定,如若航班取消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以色列航空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電話掛斷。。barlukas, 也可以叫做芭兒的褐發女人放下了手機,看向將文件紙袋放進碳黑密碼箱的男人。

半米長三十厘米厚的密碼箱橫置在會議桌上,通體碳黑銀色封邊,一道十位隨機數機械密碼鎖,一道物理掛鎖,一道電子指紋鎖,以及一個藏在黑色把手內側的暗扣。

男人將重新封好的文件紙袋放進了密碼箱內,合上箱蓋檢查每一道保險,再拿起手側的手銬將箱子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也是加上了最後一道最強力可靠的保險。

「航班在下午2點起飛,半個小時後我們需要趕到城北,在還尚在正常運作的濱海機場坐上直達中國首都國際機場的航班,在目的地等候六小時後進行轉機,如果航班不出現延誤,我們預計會在中國時間凌晨一點,耶路撒冷時間晚上八點的時間到達。總部會封鎖整個機場以及沿線一公里范圍內的市民, 文件將在飛機跑道的終點處進行移交。」

褐發女人芭兒不止是外貌身材是頂級的尤物,在旁雜事物的安排處理上也是絕好的秘書, 這也是為什么男人會願意把她帶在身邊的緣故,除了日常解決一些必要問題之外,他總需要一個人親力親為幫他處理日常瑣事。

不是每個人性感能干的女人都能成為男人的隨從,在所羅門聖殿會中芭兒這種人也是擁有者『職務』,經受過專業培訓以及血統挑揀出來的成品,雖然血統勢必遠遠夠不著男人,但她起碼也能擁有『扈從』這個聖殿會認證的職位。

「你做得很好。神的旨意(god wills it)」男人從不吝嗇對於下屬的誇贊,無論是芭兒還是作為『臨時工』的唐威,他始終相信就算是帶有最險惡用意的利用,只要在表面功夫上做到無可挑剔,那么這些本該廢棄的劣質產品也能為自己燃燒出石油、煤炭般的熱量。

「神的旨意。」芭兒同樣念出了這句充滿教義的話語,庄靜而肅穆。

那是遠在百年前十字軍東征時聖殿騎士團戰場上沖鋒陷陣時的口號,狂熱的信仰會在繪著紅色八角十字的矛與盾相互敲擊中上升到極點,以敵人的視角來看,每次聽見這個口號的時候鐵騎已經踏破了血泥帶來了通往正義的紅色泥濘。

「那個叫做唐威的棄卒拒絕了您的好意成為這個臨時組織的代行者,我們需要在離開前尋找新的代行者繼續在這座城市搜索『聖母』嗎?」芭兒問。

「他從來都不是唯一的選擇,選擇他只是因為他受制於我們的原因更為純粹有力,背叛的可能相對最小,他是個孝子,我不討厭孝子,因為注重親情的人更好被我們利用。在這次行動後原本管理這個組織的上線將徹底抽離,代行者隨意指派就行,因為這里已經不再重要了。」男人低頭檢查手銬,將之調整到舒適的角度,平靜地說,

「這座城市里這條臨時起草的下線里,聚集在一起的大多數人都只是在抱團取暖,亦或渴求於力量,從來沒有聖殿會的章程和信仰作為骨架,所以可以預見在大難來臨時終究是一盤散沙。現在秘黨和正統已經盯上我們了,那是就連聖殿會都需要暫時避諱的龐然大物,所以作為打草驚蛇的這個臨時組織的覆滅是注定的。」

「那『聖母』...」

芭兒沒把話說出口,但其實心里也明白了男人的想法,在『蜂巢』快速成長大規模吸納成員的這個過程中,已經基本上算是將整個城市可能帶有血統的人選完全篩選了一遍了。近一千五百萬基數的初篩過後再控制政要、上流階級進行第二次精篩,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疑似的人選。

『聖母』在這座城市的可能性已經大大降低了,沒必要再冒著被秘黨和正統找上門的風險繼續搜尋,所羅門聖殿會蟄伏了上百年,不差再等個十幾年。如果不是『utero』計劃的文件流失到了這座城市,男人甚至都不會冒險親臨此地,『蜂巢』的一切行動本該是由聖殿會全程遠程遙控的。

所羅門聖殿會從頭到尾都是隱密組織,不同於秘黨和正統這種光於台前的統治者,他們更像是躬耕與黑暗的刺客,一切行動都是為了理想和正義。所以這代表著他們的體量勢必無法與真正的龐然大物相比。但永遠藏在暗處中行動,也給予了他們得到一些秘黨和正統這種站在台前而無法獲得的東西...比如『禁忌的力量』和『失落的技術』。

「現在還沒必要跟秘黨和正統正面相碰,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但卻不清楚我們的底蘊,所以不會輕舉妄動,這個臨時組織留給他們覆滅會給他們一種蜥蜴斷尾的自保假象,利於聖殿會繼續發展。」男人說,「等到真正的『神子』在我們手中誕生後,聖殿會才能真正擁有與秘黨和正統踏上廝殺戰場的資本。」

「畢竟不談正統,就現在的秘黨可謂是如日中天啊。」男人的語氣忽然幽然了起來,「就連天啟四騎士的『火之主』(不同地域的人對四大君主有不同的稱謂)都死在了他們的手里,無論這則消息真實與否,他們也必然存在著妥善處理次代種的可怕戰力。」

「我聽說火之主是死在一個獨立的個體,一個混血種手中的——一名代號為『butcher』的超級混血種。在國際混血種界中相當臭名昭著,直接殺死、破壞了不少秘黨的政治敵人...索馬里漂流海上的混血種家族就是毀在了他的手里,原因只是為了他們在三十年以來在曼德海峽打撈出的『芙蕾雅酒杯』。」芭兒低聲說道。

(芙蕾雅酒杯:象征繁育與欲望女神的杯盞,記錄於冰海殘卷b類,傳說以龍骨為材打磨出的酒具,杯壁銘刻的煉金矩陣可精煉血統。非同正常的酒桌器皿,芙蕾雅酒杯實際大小為高五米、寬兩米的巨物,被視為古代龍類提純眷屬的神話的神器。)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秘黨的作風向來如此,所以聖殿會才需要蟄伏。」男人淡淡地說,「秘黨與正統這類組織真正可怕在於他們的底蘊,以及對世界經濟貿易以及政權的把控,那些坐在高台桌上的權柄者們,可以在一次會議上確定千萬乃至億計人口的命運,他們可以輕松地拍板操縱貨幣利率以及進口關稅在經濟上破壞一個中等發達的國家,這,才是他們真正恐怖的地方。」

「如果說只是單體力量反倒是並不足以為道,所謂的超級混血種不過是虛名,單體殺死初代種龍王的謠言也只是他們為穩固權威建立一個『鐵腕象征』的手段,就像電影里登台演出舞台劇的美國隊長。」男人單手抬起,讓芭兒貼面為他整理袖扣,「論單體力量,所羅門聖殿會麾下聖殿騎士團的任何『騎士』都從不忌憚任何人,混血種這種生物是擁有上限的,而『騎士』永遠沒有上限。」

「這是必然的事實。」男人面前,為他整理袖扣的芭兒垂首語氣中同樣充滿著肯定,燭光照亮的眼眸看著男人充滿了篤信和虔誠,那是對絕對力量的信仰和堅定不移。

「這座城市可以暫時擱置埋藏了,現在聖殿會的近一步目光將轉向這國家的東部臨海一帶,在那里我們將收獲一個一直在組織觀察放養下到達適孕期的穩定母體,也是陳家大小姐和聖母之下的第三位適格者。」男人側頭看向晨昏一線淡墨暈染的天際,在那個方向是濱海城市的北方。

「會有什么問題嗎?」芭兒低聲問,在秘黨文件的這個檔口意味著utero計劃已經泄露了,很難保證另一邊的行動收關會不會出現什么阻礙。

「不會有問題,那個母體從出生起就受到了監控,在一起『意外』中更是經受了殿內長達數年的培養過程,已經在她身上做下了充沛的保護手段,在她18歲時才下放回出生地,以求血統和心智穩定到達適孕的巔峰狀態,現在也正是該采果的時候了。」男人說,「聖殿會對此極為重視,派出的『騎士』也是當屆的首席,也是我的弟弟,聖殿會對他有信心,我也對他有信心。在昆山的那片陽澄湖再適合不過構築『靈域』了,他的首席實力將得到百分百的發揮,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就算是所謂的秘黨的王牌,正統的月與他正面接觸也會迎來清算。」

「那再好不過。」芭兒輕輕松了口氣,男人的弟弟,她這個『扈從』可是久仰大名了,那個名為趙旭禎的首席騎士,所羅門聖殿會下騎士團的最強單體戰力。

「我這個當哥哥的倒也不能給他添麻煩。」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足有50kg的防爆密碼箱,又看向窗外直到凌晨都尚未停息的大雨,淡淡地說,「這份文件一旦大規模泄露,勢必會給他那邊的行動帶來阻力,必須安全地送回組織。」

「不過還真是巧合呢。」芭兒同樣看向黑暗中大雨飄搖的城市,「文件居然會被送到『聖母』曾經居住過的城市,也好在這座城市早有我們的觸角一切才能進行得這么順利。」

「......」男人聽了芭兒的話沒有說話,望著玻璃幕牆外的大雨很久才說,「上路去機場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不喜歡巧合。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就像是占卜一樣,相信占卜、星座的人其實都是不自信需要假象帶給自己信心和勇氣的人。趙朗鈞作為擁有自信與力量的人從不迷信自我安慰的東西,沒有所謂的喜歡,自然也不應該有不喜歡。

可現在出現的事情很多都巧合無比。秘黨將『utero』交接的地點在這座城市是巧合;原本他准備親自奪回的文件,卻沒想到真的先一步被下線組織得到手是巧合;恰逢其時的大地震毀掉了許多他們的蹤跡也是巧合...一切巧合的有些讓人心驚。

會議室內,一道嘹亮的手機鈴響了,正准備出發離開的兩人都停住。

芭兒拿起手機,看向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那是一個未知號碼,看號碼的排序以及抬頭可以確定是國內以及本地的手機號。

她微微皺眉,遲疑了一下,又在男人的點頭後接通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在耳旁。

「摩西摩西,請問對面是所羅門聖殿會的『伏景騎士』趙朗鈞先生在線嗎?」電話里正好響起了一個歡快的女聲,不合時宜,不合畫風,會議室里的兩個人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就心生反感和無端的厭惡,因為他們聞到了戲弄的味道。

芭兒抬頭,看向男人,在對方略微蹙眉中(以他的聽力可以聽見通話的一切)她放下手機按下免提放在了會議桌上。

男人抬手示意芭兒繼續說話,自己則默不作聲。

「我是他的秘書,請問你是?」芭兒低頭看著手機語氣很平緩,盡量摒棄一切驚疑、敵對的情緒。

「你可以暫時叫我007。」電話那頭是個十分富有娛樂精神的女聲,用舉世皆知的詹姆斯邦德的代號來作為稱呼自己的名字。

「請問007女士是如何知道我們的電話,又抱著什么目的致電呢?」芭兒繼續問道,同時慢步走到了會議室主座前,輕輕踢了一下桌底面的一個黑色按鈕,這意味著戒嚴的警報聲和紅燈會在21層以下所有受他們人手管控的樓層內運作起來,整棟大樓在短時間內將會被封鎖得水泄不通。

無論電話那頭自稱007的人是什么人,能精准致電並且道出他們的身份,這就代表著他們的位置和目前情況極有可能暴露了。

「目的?你們當然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么。」007說,「你身旁英俊高大的騎士先生手中的密碼箱,能不能配合一些交給我們保管呢?這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呢。」

男人扭頭看向玻璃幕牆,在外面只能看到風雨中的城市,遠處都是一棟棟黑色的筆挺大樓,可以想象到現在那些大樓的某一處地方正有一個狡猾的女人通過高倍望遠鏡監視著他們。

但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拉攏絨布的厚實窗簾,而是平靜地拿起了桌上的電話關掉免提放到耳邊,默默地走到了落地窗前貼面觀察著那整個大雨的黑色城市說,「你是什么人?」

「自由人。沒有信仰的人。」007說著,變化的聲調可以讓人聯想到她一邊說話一邊在無所謂地聳肩,「我是什么人真的重要嗎?關心一下你們現在的安慰或許才是真正重要的問題吧,所羅門聖殿會的騎士先生,我受人拜托給你們下達一個通牒,我們將會在十分鍾後對你們的大樓發起總攻,如果可以,請發發善心遣散除了你和你的移動炮架以外的無關人員,也就是受你們擺布的『蜂巢』內的可憐人們,他們沒必要死在完全無關他們的屠殺中。」

「看來你知道很多。」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看向落地窗外的視線慢慢移動著,似乎真的要在那些黑色的樓影中找出那卑劣藏身的怯懦女小賊。

「你過獎了,做間諜的都是靠情報吃飯,基礎信息我還是掌握挺多的。同時我也很遺憾地告訴你們,在我的視角下,你們在這座城市里做的幾乎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踩著紅線跳舞,隨時隨地都可能踩中地雷粉身碎骨,但奇跡般的是你們一直都沒事...直到現在。」007說,「久走夜路是會撞鬼的呀,騎士先生。你玩弄秘黨,秘黨自然會肅清你,前提是找到機會,而現在你恰好就提供了這個機會。」

「你是秘黨的人。」男人確定了007的身份。

「誰知道呢?」007笑,「我中文說得這么好,我也可能是正統的人反串秘黨啊!不過無論我做什么身份,現在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宣告你的死期。你從昨天開始踏進這棟大樓,你的生命就開始倒數了,進入了『最後的60秒』這種具有象征意義的時段里,我總得貼心地為你語音播報你猶如風中殘燭的生命倒計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