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問題(2 / 2)

「給我...活的機會?」邵南音終於說話了,只是聲音嘶啞得有些疹人,她仰望著林年和他身後的一片暴力摧毀的鋼鐵廢墟,輕聲的說話里面的情緒又讓人覺得她是在憤怒地嘶吼。

「林年...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你真的以為你離逃出生天就只差一步之遙了?而擋住你一線生機的就是你面前的我?」林年看著她那隱約暴怒的面容漠然問。

邵南音盯著他,一言不發,但那眼中默默燃燒的暴怒卻是告知了她所想的一切。

「如果你現在意識還清醒,就會發現我只報了uii小隊里的七名成員的信息。」林年點了點頭,「而我最開始告訴你過,這支小隊有八名成員。」

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信息缺洞,但也讓邵南音的注意力集中了些許,望著滿臉冷淡的林年聽完了他緊接著的下半句話。

「第八名小隊成員,程霜繁,也是uii小隊里的指揮官兼隊長,卡塞爾學院2002級畢業生,同樣也是和我一樣的...」林年停頓,然後說,「''級混血種。」

「我並無意在你面前抬高『'級這個階級在秘黨中的地位和罕見性,我只是想說你在我的面前走不過一招,那你在他的面前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結局,遇見他你只有一個結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不遇見他,登上那艘貨船溜之大吉不就好了?」林年側頭俯視著正想說話譏諷自己的邵南音,打斷了她喉嚨里還在沸起的血泡,話音冷淡,

「我知道你是這么想的,真的是...頭腦簡單,所以我才會讓路明非不顧一切地阻止你,直到我來...現在你能明白嗎?」

邵南音那暴怒的情緒輕微的冰格住了。

她被林年一時罵作頭腦簡單並不意味著她真的頭腦簡單,相反她很聰明,不然為什么那么多同類們接二連三地蘇醒在這個世界上,一直躲藏在最後的卻是她呢?所以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涌起了很多的猜想,表情慢慢冰潔般僵住了。

林年見她表情出現的冰封,明白對方懂了自己的意思,恰時候,那貨船的光也斜斜地照在了他們的中間,大雨在光線中泛著銀光,地面折射的白芒就像一條筆直的光帶照亮了兩人的面頰。

「是我,攪亂了今晚的局。是我,讓你必死的規劃出現了變機。也是我,選擇成為了今晚唯一的變量。」林年輕聲說:「如果我選擇漠視你的出現,你在芝加哥的行徑路程依舊是登上那艘船,然後倉皇而逃,選擇一艘貨船離開,這是被算死的結局。」

「你上那艘岸邊等你的貨船,你就會死,因為有人早就在那艘貨船上等著你了。」

打在廢墟中的那道光,本應該通往的是邵南音的希望,但林年卻搶先一步宣告了那盡頭早已注定的絕望。

沿著白色的筆直光路,追尋到尼伯龍根霧氣彌漫的湖畔,光的盡頭,巨大的貨船甲板上身著漆黑雨衣的男人倚靠在欄桿邊,銀色的巨大手提箱擺放在他的腳旁,上面刻著茂盛的世界樹徽章。

黑色的大雨中貨船在那寂靜的港區停泊靠岸了,但他卻沒有下船,只是在甲板上透

過大雨望著碼頭,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人上門拜訪。

「不...不上岸嗎?」甲板後的船艙口,船長顫顫巍巍地對著男人的背影嘗試性地問道。

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卻不妨礙一路上走來他很清楚的一點,那就是這個男人非人的神秘和強大,以及他可能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這艘船發生了什么事,以及他和他的船員們又該如何離開這個詭異的世界回到現實的救主。

「還不是時候。」程霜繁回頭,看著兩股戰戰的船長說,盡管他說話很緩和溫柔船長依舊差點嚇得坐在地上,因為對方臉上那雙染血的黃金瞳在深夜會讓人覺得它們的主人根本就是嗜血的惡鬼。

他想了想,招手,讓船長過來。

船長誠惶誠恐地小跑著穿過濕淋淋的甲板來到對方跟前,看見對方掏出了一個煙盒,立馬機靈地掏出了自己的防風打火機為這個男人點燃那根抖出的香煙。

「讓你的船員們待在船艙里,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更不要嘗試下船。」程霜繁把點燃的香煙放到了船長的嘴里,船長這才意識到這根香煙是給他點的,為的是讓他鎮定一些。

「下船的話...會發生什么?」船長咬著香煙望了一眼岸上那仿佛無邊無際的集裝箱群,眼中無神心中疹冷驚懼。

「會死。」程霜繁轉頭看向那冷雨荒蕪的尼伯龍根說,「毫無疑問的,會死。」

「就算是您也會死?」船長恐懼地問。

「是啊。」程霜繁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銀色手提箱,然後點頭輕笑,「我也會死。如果是在錯誤的時候上岸的話,誰都會死,因為現在不是時候,船長。」

「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

「總有合適的時候。」他又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然而船長卻沒發現他是怎么點燃那根香煙的,只看見一點火星亮起又熄滅,煙霧騰起融入了大雨的水汽中。

「所以我暫時不能讓你上那艘船,也不會讓人帶走你,南音。」邵南音看著高處因為背光而只能見到黑暗輪廓的林年,聽見他平淡地說:「我是抱著問題來找你的,而我現在還沒有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問題答案,你可能也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能回答我那些問題的人了,所以我不會允許你先一步落在別人的手上。」

「起碼就今天,現在,誰阻止我得到問題的答案,我就殺死誰,來的人是龍我屠龍,是人我就殺人,沒什么東西可以例外。」他的語氣低緩又淡薄,但卻帶著一股令人不適的感覺。

「所以啊...林年,告訴我,你想知道什么問題?」邵南音用力地將後腦勺撞擊在了集裝箱上深深地陷進了那片尖銳的鋼鐵廢墟。

她忍不住低笑了起來,血從她的後腦勺處留下,但誰也不知道是什么引她發的笑。

「林弦。」林年看著忽然發笑的她說出了一個名字。

一個說出口就讓邵南音的笑意越發詭異的名字。

他輕聲問:「在你看來,她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