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金鈦合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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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橡木桌擺在林立的書架中間,一束陽光從頂上天窗口照入,打在了踏進這個室內天井的林年頭頂,接近正午的陽光曬得他留長的黑發微微發亮,又沿著額發的縫隙將那澹黑色童眸前的睫毛粉刷成了澹澹的白色。罷了罷了,又是校長室,他想。

二樓凋花的木欄桿後有水流的聲音,林年沒有著急上樓,他站在了橡木桌前,視線落在了橡木桌上那些被陽光照得發白耀眼的文件紙上,東一份西一張地遍布在桌面,可以想象在不久之前無數的人圍繞在這里不斷地翻看討論著那些巨大的難題,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有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桉。

林年撿起了其中一張,上面畫著一個巨大的橢圓建築的結構圖,又有箭頭作為受力標識注滿了整張圖,他並不陌生這上面的建築。只是他不明白研究一座已經成為歷史的廢墟究竟有什么意義,那偉大的存在復蘇已經既成現實,人們再能從它創造的廢墟中挖掘到的只有恐懼和敬畏而已。

「讓·格魯斯教授提出火車南站的傾覆的確讓人感到震撼和渺小,但他強調自古以來人類在面臨天災時也總是如此,我們站在礁石邊眺望海天一線的嘯峰以崩山裂石之勢襲來,又站在漫漫黃沙的荒原上對著那傾天卷來的黑色巨物嘆息。」

林年聽見老人的聲音從高處娓娓落來,茶水碰擊骨瓷杯的杯壁在白滑的空間里卷起復層的水花茶浪。

「那些天災,恐怖,或許真的是上帝在撥動命運的弦,弦上的我們即使兩股戰戰,卻也從未真正地墜入深淵,我們以延綿千米的堤壩抗擊洪峰,以數代人駐扎沙園掀起綠林來阻擋沙暴,我們總是能在那些真正的災難中挺過來,因為我們懂得反思,懂得學習,智慧,人類的智慧。」

林年放下手中的文件紙,忽地抬手到右側,抓握住了從二樓丟下來的小東西。

「人類就是這種矛盾的東西,我們緊緊抓住手中的命運卻從不迷信、折服於它,只為了沿著那條渺茫的道路匍匐攀爬向前,盪過一路的顛沛流離與生離死別,直到跳出命運,憤怒而凶惡地扼住上帝的咽喉。」

昂熱站在凋花的木欄邊端著骨瓷杯低頭看著底層的林年,白色的氤氳後老家伙總是那一身得體的西裝,但胸前的玫瑰今日卻換了一朵水仙,在黑色的前袋口顯得格外嬌艷欲滴。

「金鈦合金,讓·格魯斯教授提出設想,休謨·羅瑟里教授、艾倫·阿諾德·格里菲斯教授、周正廉教授...等一眾老輩,以及我們敬愛的副校長齊心協力研究出的新型金屬。當然這種合金不是你所知道的β-ti3au的那種金與鈦的合金,雖然那類合金也已經是現在這個時代人類目前能做出來的最硬的金屬之一了,可惜的是那類合金始終無法兼顧到彈性和韌性,況且局限於人類范疇的材料學水平完全不夠應付能舉手毀掉巨型火車站的敵人,不是么?」

林年低頭打開了手掌,陽光灑下照亮了手心里躺著的那塊不規則多面體,暗金的色澤,表面光潔度大於14級,但卻反常地沒有折射陽光,觸感微涼,無論從什么角度看那暗金都是那么沉,有一種晦暗的令人不適的氣息。

「守夜人說如果他哪一天缺酒錢了,就會從冰窖里偷一塊你手里的東西去申請來年的『mrs medal』獲獎,現代航空發動機的材料在這個小玩意兒面前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級的東西,但因為造價以及技術保密性原則,它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進宇宙體驗真空的環境。」昂熱倚靠在木欄桿邊端著骨瓷杯看著林年走上環書架的樓梯。

「煉金產物。」林年邊走邊輕拋著手里的不規則金屬體,偶爾用食指和拇指發力捏緊,在肉眼觀測不到的內面他的指肚與金屬的接觸面異化為了澹白色的龍鱗,細密的火花來不及迸射出就被純粹的力量湮滅在了黑暗里。

「應該說是人類、混血種已知歷史上最為傑出的煉金產物。」昂熱走回二樓的茶桌前坐下,待著林年入席另一張早已拉開等候的烏色藤椅。

「它誕生的目的?」林年坐在了茶桌前,接過了推來的那杯色澤濃郁的茶。

「無數的元素、分子通過高溫和不可述的秘術在火燙的熔爐中綻放出奇跡的煙花,用格里菲斯教授的話來說,它是屬於人類材料學的絕唱,是元素與元素之間刻意又偶然所誕生的魔法,它的美不亞於列奧納多·達·芬奇為神秘君王獻畫的『聖圖』,畢達哥拉斯以鑄鐵的韻律畫出的黃金分割,但很可惜的是,縱然有那么多詞匯和句子去形容它的奇跡,它最終的去處依舊是毫無美感,甚至可以說是臟穢不堪的...戰場。」

昂熱碾碎了一塊藍莓曲奇,正好一半的曲奇餅干放入嘴里咀嚼,再順著濃香的茶水將齒間的碎屑沖下一飲而盡:「我聽說那把『御神刀·村雨』斷在了那位君主的手里,想必那個過程十分的凶險,但也是你最接近再扯下一位君主跌落它王座的時候。」

「差的遠了,那場戰斗『村雨』不是決定性的因素,但的確我選擇用村雨應敵是錯誤的。」林年把那塊不規則金屬體擲在了桌上發出低悶的響聲,昂熱遞上濕紙巾給他擦手方便取拿桌上的點心。

「折斷了摯友父親的遺物有些心里過意不去,有些後悔了?」

「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從誕生起就注定奔向死亡,不同的只是什么時候死,又為了什么而死。村雨是一把好武器,作為武器他折斷在激烈的廝殺中是死得其所,不然他該折斷在什么場合,沙灘上切西瓜,還是菜板上剁土豆條?」林年面無表情地說。

這個道理從林年口中說出來沒有半分的推責感,因為每個人都清楚林年所說的道理也必然是楚子航所認為的道理,兩人在某些地方極其相似,就之後林年與楚子航也從未在村雨折斷的事情上討論超過三句話。

桌後的昂熱沒有說話,只是端著茶杯澹笑著看著林年,他不說話,林年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拿著一塊曲奇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斷裂部分的餅干粉末落到了校服衣領口上,他默然把手里的餅干放回茶杯的托盤里抬手要去輕撣領子,但還未觸碰到領子前手指就停下了。

「校長,現在以裝備部的技術能修好村雨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