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斯納特莫之劍(1 / 2)

「晚上好,各位。」金發女孩愉快地向所有人問好,熱情奔放,眼波如水。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因為他們都意識到金發女孩那白衣下除了玲瓏的身段線條外,隱藏的是令人心生忌憚和警惕的神秘未知。就連沒個正形的肯德基先生在吹完那一聲口哨後都開始默默地觀察著這個忽然出場的女孩,沉默又迅速地在大腦里檢索對方的身份信息。

溫婉蜜意,誘人可掬,這是觀眾席上的三位看客們對這位新出場的角色的第一印象。

是的,看客。

從這個金發的女孩站上舞台的時候,台上原本的戲子們不知何時反應過來時已經身處台下了,聚光燈所有的光芒都聚焦到了她身上,萬眾矚目下她毫不怯場,渾身上下從金色的發絲到白裙下腰線的陰影,再到微微綳起在的足弓都透露著一股昂揚的興奮。

興奮?為什么她會表現出興奮的情緒?

帕西悄然退到了與金發女孩保持二五米,與另外的每個人都保持著十五米以上的距離。

他觀察著聚光燈下的金發女孩,耀眼的金色長發,高挺的鼻梁以及優美的面部輪廓,身材纖細,面部特征較為柔和,顴骨適中高度,銀色的唇瓣適中不厚也不薄,每一處特征都像是被用釘錘精心打磨雕琢出的樣子,除了略顯貧瘠的胸部以外,大概這是白俄羅斯女孩最終極的美的形態了。

也是從那張美得像是卡洛斯?索爾格手下的雕塑一樣的面龐上,他很輕易就捕捉到了一大堆春水般溢出的情緒。甚至不需要太過專業的表情解讀技巧,因為女孩那細彎如柳的眉梢都快要飛起來了,勃勃生氣從她的每一個肢體語言中騰起,揮發出的極大部分都是正面的情緒——愉快、興奮、恍如隔世。

帕西的視線落到了這個女孩的身體部位特征上,他猶如手術刀一樣解剖著這個女孩的一些外表特征,比如有著精心保養的痕跡,那玲瓏的體態完全找不到一絲贅肉的線條,這是難以想象的肉體均衡。

再加上大腿緊綳的線條以及自然綳起的足弓和墊起的腳尖來看,有著不俗的芭蕾底子,這個女孩的確適合站在聚光燈下,這估計也不是她第一次站上舞台,她就是天生的舞者,該匯聚萬千矚目一身的絕妙戲子。

一個來自白俄羅斯的血統純正的女孩,有著精妙的芭蕾底子,有過出演舞台以及大場面的經歷,最關鍵是她的血統,那堪稱無與倫比的對權與力的詮釋盡數都融入了那如春雷般炸耳的一道掌聲里,擊潰了賢者之石的子彈才能抗衡的可怕領域。

帕西放棄了對金發女孩身份的推測,因為籠入所有的關鍵詞,都無法將之與混血種世界的舞台上任何一個名聲在外的女士聯系起來,這讓他在這個金發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矛盾」和「不真實」。

這個女孩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如果她在今晚之前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么她理應在混血種的世界擁有自己的位置——人們總是對漂亮得過分的女人有著天然的關注,如果她曾露過面,那么就一定有人會記住她。

「慶賀吧!」在帕西還在沉默著觀察的時候,金發的女孩再度鼓掌了,清脆的掌聲在黑暗的溶洞中回盪著,數雙眼睛盯著聚光燈下高昂的她。

「慶賀什么?」酒德麻衣的手輕放在刀柄上問。

「當然是慶賀闊別已久的重逢。」金發女孩微笑著放低聲音述說道,「盡管歲月變遷,世事沉浮,盡管不知身在何處,日月何時,我們知道我們總會重逢,即使那一幕會有些許殘忍,畢竟你我這些人啊,從不接受平庸。」

黑影抬頭了,熔紅的黃金瞳眺望著光柱中的金發女孩,那的確是闊別已久再度相遇時的眼神,那么的嫌惡,那么的憎恨,而這一切都被另一股更為濃厚的情緒給遮

掩了——忌憚。

濃濃的忌憚。

黑影居然在畏懼著這個金發的女孩,他此前表現出的無與倫比的權與力足夠顛覆所有人的想象,但在金發女孩面前,他畏怯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能出現在這里?」黑影低聲說。

他不解,語氣里是濃厚的遲疑和質問,就像是對不合邏輯的現實發出了抨擊,認為所見到的只是虛假的海市蜃樓,因為金發女孩的確不該出現在這里,這違背了邏輯和真實!

帕西微微垂首,他聽出了黑影是知道金發女孩的身份的,並不止於此,他還能確定在場的人除了黑影以外,酒德麻衣也清楚金發女孩是誰。

在金發女孩登場的那一刻,他仔細觀察了所有人的反應,為的人是確定淵墟內的局面是否會因為新出現的人而產生對抗團體,但現在看來即使酒德麻衣和黑影認識金發女孩,但他們對之的態度畏懼和忌諱大於了一切。

「闊別已久的重逢,你想對我說的話就只有這些嗎?」金發女孩輕笑著問。

「這副姿態以及力量...你終究還是得手了嗎?可為何現在就暴露這張底牌,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見我一面?阻止我?」黑影沉聲問。

沉默,然後是輕微的嘆息聲。

金發女孩抬頭伸出手去捕捉穹頂落下的光線,光從指縫中流出照進她那金色的瞳眸,「耶夢加得啊耶夢加得,我懷念曾經的你是多么的聰慧,在我們這群人中算得上是佼佼者,沒人能輕易算計你,你永遠都是那個隔岸觀火的最終得利者…時間對你做了什么?或者說所謂的情感對你做了什么?讓你還是遺忘了那句恆久不變的血的箴言。」

她緩慢地說道:「【追求得到之日即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

「如果是無所憑依,獨行荒原的你,又怎么可能陷入祂的算計之中呢?」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如蒲公英的種子順著風在光帶里飄飛,承載著巨大的遺憾。

你和祂或許真的有共同的語言,所以你們才能達成盟約。但現在,你選擇了出現在這里,就代表著其實你與祂之間並未真正的坦誠相見,所以祂當然不會把一切的情報全盤托出,才會導致你在這里遇見了我…這也算是祂對你的一部分警告吧,利用我之手。」

「我並不意外祂會有所保留,如果不這樣祂早就死了,被我親手殺死。所以,你是來勸我「背暗投明,的么。」黑影發出了嗤笑聲,冷漠又諷刺。

「不。」金發女孩輕輕放下了手,仿佛抓住了那一縷的光線,握在胸前看向她熔火的瞳孔淡淡地說,「耶夢加得,我的故友,你應該是知道的,在你決定和祂結盟之時一切都己經晚了,命運的流沙已經出現在你的腳下,你已經陷進去了,沒有任何回旋之地。你能做的只有在墜入深淵之前,將你背後的推手一同拽下罷了,而我,我只是來為你悼唁的。」

她對著黑影譏諷地笑了笑,還笑得那么好看,讓黑影感受到了巨大的惡意與不適。他們本該多聊一些曾經的話題,但總是情不自禁地就話不投機了。

「尤彌爾,你還是那么討厭(同一時間,肯德基先生和帕西的耳朵輕輕抖動了一下,酒德麻衣則是照常摸著刀柄一動不動地觀察著兩人)。「黑影淡淡地說,「即使你現在的狀態有著語言中樞,但發出的聲音卻依舊與犬吠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