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倒計時(1 / 2)

「...蘭斯洛特建議我讓獅心會的巡邏成員分散成不同的小組,每個小組各司其職,在里面穿插我們信得過的核心干部,設計兩條明里暗里的巡邏路線,試試能不能抓出調查組在獅心會內安插的人。」

「不...我的建議是暫時不用考慮調查組的探子,這更像是一個精心准備的陰謀,讓我們疲於去內部糾察而忘記眼下真正應該做的,穿插核心干部的建議我認可,但他們的工作應該從糾察內鬼變為保證小組工作的正常進展,按部就班地走才是我們現在當下應該做的...」

「吱呀」聲中,紅色的雙開櫻桃木門被推開了,林年進了獅心會的會長辦公室,看見楚子航和蘇茜站在窗邊說話,兩人身邊黑橡木的辦公桌上堆疊滿了文件,讓人想起中國高中學生的課桌,這種亂象一直持續到了辦公室的地面和角落,到處都是堆起的紙質文頁,這里比起有條不紊的辦公室更像是未經整理過的圖書館。

楚子航和蘇茜在門打開的前一刻就停止交談了,扭頭看向大門,在見到走進來的是林年後,蘇茜才明顯松了口氣,「你回來了么?之前你去哪里了?整個獅心會都在找你。」

「有些事情要處理,現在差不多了。」林年帶上了門,「調查組那邊什么情況?」

「他們應該知道你們趁著地震逃離軟禁後集合在諾頓館了。」蘇茜站在窗戶一側向諾頓館外的小樹林掃了一眼,「但目前還沒有什么動作,只是在控制輿論和散播對我們不利的流言。」

「了解了一些,具體的指控有哪些?」林年不太想一直站著,走到了辦公桌前拉出迎客的椅子坐了下來。

「抗令,危險血統,包庇龍類什么的,無稽之談。」蘇茜澹澹地說。

林年看了楚子航一眼,發現楚子航也在看自己,他思考了一會兒說,「其實也不算無稽之談,他們敢這么說肯定是手上有證據,現在算是在為亮出證據後學生們更容易接受做鋪墊。」

「那也是偽證。」蘇茜一口咬定。

林年沒說話,也沒做表情,只是抬手撓了撓額角。

「蘇茜,我想跟林年單獨說幾句話。」楚子航說。

蘇茜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楚子航和林年,倒是沒問任何問題,點了點頭抱著文件夾從坐著的林年身邊走過,干脆利落地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門關上,辦公室才徹底安靜下來了,林年和楚子航對視了一眼,然後開門見山,「情況有些麻煩了。」

楚子航坐回了自己的轉椅上,隔著辦公桌沒等待著林年的後話。

然而林年卻沒繼續說下去,反倒是看了一眼周圍亂糟糟的辦公室。

「檢查過了,沒有監聽的電子設備。」楚子航說。

林年點了點頭,楚子航說沒有,那他就相信,直言不諱地說道,「我現在動不了手,起碼近期動不了手,調查組想對我們做什么,我沒辦法反抗,只能靠你們。」

「昨晚上的原因?」楚子航聽到這個消息時視線下意識在林年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火車南站我們遇到的那個家伙,昨晚出現在了冰窖,襲擊了施耐德教授,陸續出現的意外因素還有幾個,但都不是大問題,我沒有暴露身份和那個家伙又正面沖突了一次,問題就是在那里留下的。」林年言簡意賅。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林年,「你現在出現的問題是血統失控方面的問題?」

「你怎么知道的?猜的?」林年皺了皺眉頭。

「調查組最新的言論聲稱你的血統很不穩定,並且提出了『證據』,他們認為你的血液已經因為禁忌的技術而污染了,准備讓你公開驗血。」楚子航看著林年沉默的反應,「現在的問題很大么?因為『暴血』?」

「問題的確很大,但不是暴血的原因,也相近,我用了更麻煩的血統精煉技術...」林年倚靠在椅子上給自己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這不是什么問題,你在諾頓館很安全,沒人能闖進來。」楚子航說,「但聽證會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他們在聽證會上提出這個申請,你很難拒絕。」

「我會試著在聽證會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能解決么。」

「我盡量。」

「那么這個問題並不算大。」楚子航平靜地說,「你和我都清楚,調查組現在傳播的『流言』並不真正意義上是污蔑。」

「是,所以這才是最麻煩的,當聽證會上他們拿出證據,學生發現所有流言都是真的時候,也就是我被徹底釘死在有罪席上的時候。」林年閉眼。

「你為什么要放走那只龍類。」楚子航看著林年的眼睛問。

沒有別的意思,楚子航問這個問題只是單純想要知道林年是怎么想的。

「有人在算計我,想讓我趁早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

「那他成功了嗎?」

「很難說。」林年睜開眼睛,「我殺了邵南音,還是不殺邵南音可能都是她最終想看到的,無非是大贏或者小贏,我陪她玩了這場游戲我就已經輸了。但最讓我生氣的是,我根本無法拒絕這場游戲的邀請。」

「你的敵人很麻煩。」楚子航低聲說,「是那個叫『皇帝』的人嗎?」

「首先,她不是人,她就是個畜生。」林年說,「這局暫時算她贏了,但還有下一局,下一局我不會再輸了。」

楚子航默然。

「其實我還懷疑調查組內有她的人。」

「她能潛入卡塞爾學院?」關於『皇帝』楚子航有很多消息都是閉塞的。

「她能做到的比你想的還要多,這次聽證會她在里面應該也做了一個推手的角色,我懷疑她和一位龍王聯手了。」

「昨晚你遇見的那個敵人。」楚子航一點就通。

「不出意外應該是的,還記得我們都忘記了火車南站里那個家伙的臉嗎?那應該是『皇帝』的權能,他們應該達成了某種秘密的盟約。」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

「有的,那就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而我們現在還被一場聽證會拖在這里了。」林年說,「如果聽證會真的出了意外,我被定責有罪,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叛逃,再從外部去解決他們盤算著的陰謀詭計。」

楚子航看了林年一眼,他知道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我想走沒多少人能攔我,就算這里是卡塞爾學院本部。」林年看了一眼窗外遠處楓葉林深處隨著秋風時隱時現的鍾樓塔尖,「到時候要麻煩你照顧蘇曉檣還有路明非他們了。」

「沒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楚子航搖頭。

「事情已經很糟糕了。」林年緩緩說,「你不知道我做過哪些事,不清楚這場聽證會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這是過河拆橋,十拿九穩的過河拆橋,盡管校長他們一直在為此做准備,但在我看來我們贏下聽證會的概率還是比較悲觀。

或許這不意味著校董會真的想讓我死,他們應該對我進行過完整的心理側寫,知道就算我翻臉也不會真正地動手在學校里殺人,所以到時候定罪時的罪責也會很微妙...我不願意接受這種妥協,如果他們給我定罪,我就離開學校。」

「所以你讓我照顧蘇曉檣和路明非。」楚子航說。

林年看向楚子航問,「能拜托你嗎?」

楚子航停頓了一下,他直視林年的眼睛,緩緩地說,「你自己的女朋友你自己照顧。」

他拒絕了。

林年怔了一下,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你不會輸掉聽證會。」楚子航說,「你不是說還有下一局游戲么,在我看來下一局游戲已經開始了。現在我們都在這場游戲里,在我看來如果你真的叛逃了,才正中了『皇帝』的下懷。」

「但就算我贏下了聽證會,她可能也是小贏。」

林年其實很想告訴楚子航,這場聽證會真的比想象中還要麻煩。

他在昨晚已經翻到了帕西·加圖索,那個調查團秘書准備好的聽證會資料,那些資料就算是他看來都是無法辯駁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