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2 / 2)

「賭什么?」張培亮不解。

白茵笑,她眼睛里忽閃忽閃的,都是戲謔,就像是貓捉老鼠的時候居高臨下的愉悅,「如果李芸家經過這件事變得老實起來,沒有多余的動作,我就撤訴,然後把那一百五十萬改成十萬,怎么樣?」

張培亮覺得李大友他們經過這么一番折騰,怎么也得吸取點教訓,所以他就毫不遲疑道:「賭了!」

「你還沒說你的賭注呢。」白茵皺眉。

張培亮想了想自己實在是沒什么能押注的,於是他很光棍的說:「我有什么你看得上眼的,你說就行了。」

白茵眼中劃過笑意,然後道:「不用別的,你幫我個忙就行。」

張培亮想到鄭源愷這號人物才讓白茵這么開口過,現在輪到自己了,他竟然還莫名的覺得有些高興。

好在,張培亮趕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趕緊收回了這個想法。

兩人做了個口頭約定之後就各自離開了。

路上,白茵想到張培亮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失笑搖頭。

人從來不會懸崖勒馬,有的只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

等李大友和老婆回到家里,他就開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直到把整個客廳都變得烏煙瘴氣的。

他看著不停抽泣的老婆,不耐煩道:「哭哭哭,你現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李芸的母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聽李大友口氣這么沖,她的火氣也上來了,「你現在知道說話了,剛剛白茵那個喪門星在法院門口的時候你怎么不堵住她!」

李大友怒吼:「你怎么不看她旁邊還站著警察呢,我堵她?我堵她我也得進去!」

聽到這些,李芸的母親又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芸芸啊,從小到大在咱倆她都沒受過委屈,現在被弄到少管所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欺負她……」

李大友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但他想到內容和老婆完全不一樣。他在想一百五十多萬,他得還一輩子!

都是自己老婆生了個掃把星,現在給他惹了這么大的禍!

李芸這個親生女兒,在李大友心里終究抵不過那一百五十萬塊錢,哪怕他曾經也那么疼愛她。

突然,李大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陰狠狠的冷笑:「想讓老子當一輩子苦力,就怕你沒那個命!」

李芸的母親驚了一下,她趕忙道:「你想干嘛?」

李大友不耐煩的推開了自己老婆,然後含糊的說:「你別管,我准備找人教訓白茵一頓,看她還敢不敢提賠償的事!」

李芸的母親琢磨了一下,然後狠狠的點頭,她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白茵一個小毛孩子只要讓王大友逮到機會,還能從他手里逃脫?

此時,李芸的母親並沒有看見李大友的眼睛里隱約閃過殺念。

這小縣城里殺人/案那么多,又不是全部都能找到凶手。只要他隱藏的好,又不是不可能逃脫。

——

又是夜晚。

白茵看著已經過了十天還沒有動靜的丹田,她足下一點,就從三樓宿舍的陽台上躍了下去。

等順利避開學校的監控以後,她才盤膝坐在一片空地上,擺出五指朝心的姿態,驀然沉靜下來。

此時的白茵,就好像土地上任意的一塊石頭,沒有生機,不會察覺身邊匆匆流逝的時光。

白茵試圖調動筋脈之中殘存的內力,可這內力剛匯聚成一絲,就迅速蒸發,半分痕跡都沒留下,就連筋脈也開始微微收縮,發出深深的刺痛感。

這可是力竭丹枯之相!

白茵咬牙硬撐著,她呼吸間納入身體的淺薄的靈氣,讓她略微舒服了一些,可周身依舊脹痛難言。

驟然間,白茵忽然想到了她前世聽過她師父說過的話。

身有窮盡,則陰陽生。

時間不停的流逝,轉眼已是破曉時分。

黑暗被割裂,光明預備著到來。

白茵勾了勾唇,然後倏爾提氣。良久之後,她頓時感覺到了一股陰陽二氣緩緩從不知名的地方溢出,相互勾連,難分難解。

《楚辭·九歌·大司命》中有言:「乘清氣兮御陰陽。」

果真如此……白茵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