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2 / 2)

看都不看男人突然「騰」的一下蔓延上紅色的臉,白茵將頭靠在副駕駛座上的,接著轉頭懶懶散散的說:「你以後再對我說什么對不起之類的話,我就……」

「毀了你現在的清白之軀。」白茵笑著,露出了自己白白的牙齒。

司白夜聽完,眼神閃爍了一下。良久,他才輕聲道:「……好。」

——

車子在經歷了兩個小時的波折之後,終於停在了一個小區里。

「我現在住的地方。」司白夜看出了白茵的疑惑,解釋道。

不是不想住他外公家,畢竟已經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只是現在董光耀的事還沒有徹底結束,不好再沾染什么風水之類的東西,於是他就搬出來了。

白茵看著四周覆蓋率極高的綠化,然後跟著司白夜就上了樓。

「這是我去張家拿的東西。」司白夜從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白茵。

她還以為他不准備告訴她呢……

雖然這么想著,但白茵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挑了挑眉,把盒子給打開。

看著眼前的東西,白茵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她拿起那一塊羅盤,感嘆道:「我以為這東西已經毀了。」

張家的祖傳羅盤,恐怕現在張家人自己都已經不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容易就被司白夜帶回來。

司白夜指了指羅盤上面有些裂紋的地方,道:「它現在連法器都不是。」

白茵感受了一下,再也感覺不到當初第一次觸摸它的時候那澎湃的加持之力。她聳了聳肩,隨手又把它扔回了盒子里,「那就放著吧,好歹也救了我們一命。」

如果不是這塊羅盤,他們也不可能還有前世的記憶。沒有了記憶,一切重新開始之後,即使有一樣的靈魂,但誰又能說那個人還是自己呢?

「它沒救我。」司白夜看著盒子,淡淡道。

白茵皺眉,「不是它是什么?」

不是這個羅盤,那怎么解釋司白夜的一魂三魄附著在了她的身上,他們之間唯一有交集的,也就只有這個東西了。

「我死在這羅盤之下,然後魂魄又被它所保,不算救。」司白夜眸色平靜。

張子敬當時如果沒有持這塊羅盤,他也不可能敗在他手中。

「不過……」白茵看著司白夜,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你們當時到底為什么反目?」

不過是一夜之間,發生的如此急迫。

司白夜張了張嘴,僵硬道:「張子敬發現了我的心思,怕我出手阻攔,然後就先下手為強了。」

被張子敬看到一向目下無塵的自己會在房間里放一張自己小師侄的丹青畫,這種事情司白夜實在是沒臉說。

遙記得當時張子敬的表情,甚至連手中的折扇都被他捏斷了一根扇骨,司白夜下意識的就擰起了眉頭。

白茵聽著司白夜三言兩語就想要把整件事情揭過,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再糾纏。

說到底,這件事到底還是因她而起。

「你後悔么,小師叔?」白茵側頭問。

如果不是她,司白夜還在過著安安穩穩的生活,住在雕梁畫棟的房子里,身邊侍立著一二小童,於午後春時品讀道法,接受著無數人的供奉。

如斯安逸,波瀾不驚。

司白夜愣了一下,然後抿唇道:「不後悔。」

這件事情,他永遠都不可能後悔。只有在掀起潮涌之後,人才會知道自己之前平靜的生活是有多么無趣和煎熬。

「我推演出了我剩下的一魄在何處。」司白夜很快就換了個話題。

果然,白茵被轉移了注意力,「在哪兒?」

「東北。」司白夜道。

白茵現在可推不出這個,哪怕有這羅盤也不行。索性司白夜可以,於是她就詳細了問了一遍。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白茵笑嘻嘻道。

司白夜的那一魄現下估計是隨著投胎了,要是他自己去找,不知道會產生怎么樣的變化。想了想,白茵還是決定親自找一趟。

等白茵抱著盒子走了之後,司白夜忽然露了出來一點異樣來。

張家累世積攢的法器,倒是成全了他。

傳聞中,這羅盤本來是張家先祖張儀為轉世而加持的法器。但轉世一說如果是真,那天下早已大亂。千年的時間中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漸漸的,張家後代也就遺忘了此事。

直到他斃於羅盤之下,直到白茵為求保命偷了這羅盤。

司白夜死後全部修為被吞噬,成了羅盤圓滿的一絲契機,最後為白茵開啟了轉生之路。這一切,也不過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