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裙下臣 夢筱二 3792 字 2022-10-24

『流浪雙人床的浪子』修改了群名片:謝昀呈

這是近幾年里,群里第一次有新人進來。

謝昀呈在國外長大,關系網也在歐美。

而m.k集團這幾年才在國內開展業務,跟群里不少人合作慢慢多起來。

因為沈棠,他現在看到謝昀呈這個名字格外微妙。

「小叔,走啦。」黎箏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票根,拉著蔣城聿往放映廳走。

蔣城聿把群消息暫時設成免打擾,叮囑嚴賀禹:【大群里要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你跟我說一聲。我最近忙,沒時間看群。】

自從那天私人答謝宴,他跟沈棠之間再無聯系。

電話的內容還停留在那句:『要不,我補你三年青春損失費』。

——

「你說你怎么就跟他鬧掰了?」

溫笛嘆氣,替她惋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寸步難行,那么多人針對你。還有那么多對你有心思的人,你應付得過來?他那個圈子的人,想要認識,太難了。有他在你旁邊,我放心,再說他跟嚴賀禹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他對你那么好,你怎么就舍得放棄呢?」

沈棠沒吱聲,拿她手里的爆米花吃。

她戴著口罩,輕輕一拉,塞一粒在嘴里。

蔣城聿就是她的海市蜃樓,發現自己愛上了他,越陷越深後,何必作繭自縛。

最後痛苦的是自己。

溫笛拉拉沈棠帽子,無可奈何。

她看手表,已經開場,「燈熄了。我們可以進去了。對了,他跟我們是一個場次,陪他侄女來看的,檢票時我聽到那個女孩喊他小叔。」

放映廳里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她們。

沈棠不自覺掃了人群一眼,人太多,沒看到蔣城聿坐在哪。

她跟溫笛的位子在第七排中間,坐下來後才看到前面隔一排那個熟悉的側臉,他正好轉臉遞飲料給他侄女。

和他在電影院看的第一場電影,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場電影,她一心二用。

電影散場時,她和溫笛走在後面,刻意避開蔣城聿,直到離開電影院也沒再碰到他。

「晚上想吃什么?」溫笛問她。

沈棠回神,「隨意,我晚上只吃素。」

溫笛訂了一家偏靜的餐廳,不用排隊。

她沒聊今天的電影,不用想也知道沈棠看得不專注,「《那年初夏》又官宣了幾個配角,樊一爍好像飾演男三。你在劇組日子怕是不好過,反正在你大本營,不需要委曲求全。」

樊一爍是樊玉的侄子。

沈棠無所謂:「就是樊二爍我也不怕,敢當面得罪我,我直接把他滅了。」

——

「小叔你看什么?」黎箏好奇,扭頭看窗外,沒有熟悉的人和車。

「沒什么。」蔣城聿推她的腦袋,讓她坐好。

他剛才看到了沈棠,上了一輛越野車。

那個車牌是謝昀呈的,尾號特殊,他記得很清楚。

她來影院應該是陪謝昀呈看電影,兩人看完分開下樓,所以他剛才沒看見謝昀呈。

跟他在一起那三年,她從來不去影院,說什么怕被拍到。

現在陪謝昀呈就不怕了。

「小叔,最後那個鏡頭你看懂什么意思了沒?」

「沒怎么看懂。」

蔣城聿發動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

夜色降下,雨還沒停。

黎箏講了一路,激動討論今天精彩劇情和顧恆的精湛演技。

蔣城聿明顯敷衍,電影講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車停在老宅院子里停穩。

黎箏推開車門,家里阿姨已經撐著傘在車外接她。她沖蔣城聿擺擺手:「小叔再見,回家陪我小嬸吧,她應該收工了。」

蔣城聿沒拿傘,開了車門就往別墅跑。

雨不算大,淋濕了頭發和肩膀。

黎箏緊跟著進屋,「你不回家?」

蔣城聿說了句謊:「棠棠今天忙。」

黎箏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跑上樓。

蔣城聿拿了干毛巾擦擦頭發,開了電視看。

正在播放電視劇,這段內容很應景,主角被三,人家原配找上門來。

幾分鍾劇情很快過去,他又倒回去看一遍。

蔣夫人在樓上看到兒子的車停在院子里,她下樓來,正好看到兒子在回放,「什么電視劇你還要看兩遍?」

蔣城聿關了電視,「隨便看看。」

蔣夫人在兒子旁邊坐下,蔣城聿好久沒回來,她也沒機會問他跟陸知非最近怎么樣。

「你和知非...」

「媽。」蔣城聿打斷,他看著母親,「以後別再撮合我跟陸知非,我不是嚴賀禹,把自己的一輩子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困在一起。」

蔣夫人:「又要拿不婚那套說辭來給我上課?」

蔣城聿跟母親說不明白,起身去倒咖啡。

蔣夫人今天打算跟兒子掰扯清楚,「跟媽媽說說,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蔣城聿端著咖啡,又給母親倒了杯溫水。

他沒立即回母親,咖啡喝了一半才說話:「媽,我有喜歡的人,以後別再我跟前提陸知非了。」

蔣夫人眨了眨眼,感覺在聽天方夜譚。

喜歡這個字眼從兒子嘴里說出來,很是稀奇。

「有喜歡的人好呀,媽媽就怕你不談戀愛,那人生多沒意義。」她很想看看兒子的審美,「什么時候帶回家吧,你喜歡的女孩兒,肯定錯不了。」

蔣城聿喝著黑咖啡,嘴里全是酸苦味,「應該沒機會。」

今天謝昀呈進群,意味著以後的生意側重在國內。

為了誰,顯然易見。

她跟謝昀呈分分合合九年多都沒徹底斷開,以後再分手的幾率基本為零。

「什么叫應該沒機會?」蔣夫人就不喜歡他模凌兩可的態度。

「她有自己的生活。」

兒子這么一說,蔣夫人越發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拒絕了他。

「我認識嗎?還是你工作上的伙伴?」

蔣城聿不想多提,「您不認識。」

黎箏哼著歌下樓來,手里提著一個化妝品紙袋,蔣夫人沒注意她拎著什么,她走神在想怎么才能套出兒子的話。

黎箏擠在蔣城聿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她將紙袋放一邊,手指戳戳蔣城聿,示意他一會兒走時把化妝品帶上。

蔣城聿看了眼,是美白護膚品套裝,以前他偷拿過一套送給沈棠。

她又特意給他買了一套讓他送人,只是現在用不上了。

黎箏繼續哼歌,蹦跳著上樓去。

蔣夫人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兒子,你跟我說說那個女生的情況,媽媽幫你追回來。」

「媽,您別瞎摻和。我回去了,還要開會。」

臨走時,蔣城聿還是帶上那套化妝品。

雨淅淅瀝瀝,還在下。

——

翌日上午,天變晴朗。

沈棠飛往深圳,她跟謝昀呈座位隔得遠,裝作像陌生人。

睡了一覺,飛機落地。

深圳已經是夏天,炎熱難耐。

謝昀呈將襯衫袖子擼上去,他人生第一次坐公交車是通往海棠村。

他跟沈棠分開來坐,她在前面那排,戴著寬邊遮陽帽,沒人認出她。

群里有消息,有人@他,問他晚上要不要出去喝酒。

公交車正好停在站台,有乘客上下車。

謝昀呈對著車窗外的公交站台拍了一張,直接發到群里,「在深圳,等回北京我請你們。」

照片發出去他才注意看,沈棠的背影入了鏡頭,不過不是很熟悉她的人根本認不出她。

嚴賀禹:【你在公交車上,這是要去海棠村?】

謝昀呈:【嗯,過來看望老人家,順便旅游。】

又是海棠村,照片里又有沈棠背影,嚴賀禹微微蹙眉,想到蔣城聿讓他告知群里的重要事情。

跟沈棠有關的,應該跟生意上的信息差不多。

他直接將這段對話截圖,還將照片也一塊發送給蔣城聿。

這段對話和這張照片在蔣城聿傷疤上又猛戳幾下。

蔣城聿刪了照片,他不看大群消息就是想避開謝昀呈,結果嚴賀禹哪壺不開提哪壺。

嚴賀禹不知道蔣城聿跟謝昀呈的『恩怨情仇』,問道:【謝昀呈什么時候跟沈棠這么熟悉了?】

蔣城聿假裝沒看到,關了手機放在一邊。

『花花公子』群里被聊天刷屏。

謝昀呈回復:【應該在這邊要住幾天,等我回去的。】

聊天間,公交車在海棠村這站停下,他隨著人群下去。

沈棠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面,他像個來旅游的旅客,跟在沈棠不遠處,不時東張西望。

這里的景色不比他的私人海島遜色。

來之前沈棠已經給他訂了沈哥家的那間不對外的房間,知道他要來,爺爺提前將房子里的用品全部換新。

爺爺知道謝昀呈,孫女在國外時多虧了他照顧。

謝昀呈花了半小時整理箱子,沈棠給他送來一些水果,「這個房間跟總統套房沒法比,你將就住。」

「比我想象的好。」謝昀呈坐在床沿,跟她說起蔣城聿,「他是不是對我那晚有意見,我進群後就他不理我。」

沈棠皺眉,她了解蔣城聿什么性格,「不應該呀,他沒那么小心眼,你怎么跟他解釋的?」

謝昀呈一頭霧水,「解釋什么?」

沈棠:「......解釋你那晚說我們在一起九年多不是真的,是為了給我解圍啊。」

謝昀呈不記得這茬,「你讓我解釋的?我怎么一點印象沒有?」

他默默拿了一個水果吃。

沈棠無語,當時她以為蔣城聿跟陸知非在一起了,她再跟前任打電話不合適。於是回家路上她跟他商量,由他第二天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蔣城聿解釋清楚,以免影響兩個公司未來有可能的合作。

「你怎么這么不靠譜?」

謝昀呈:「當時喝多了,第二天什么也不記得。」

「我剛才又在群里無意扎了他一刀。」他忍著笑,下巴一揚,「你趕緊打電話給他說清楚。」

沈棠擱下果盤,回自己屋給蔣城聿打電話。

算了算,離私人答謝宴那晚,已經過去十五天。

蔣城聿正在開會,見是沈棠號碼,他交代秘書兩句,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

接通的第一句就是:「要給我青春損失費?」

沈棠:「......」他語氣又冷又氣。

不等她說話,蔣城聿反問道:「沈棠,你覺得是你賠得起,還是我缺你那點錢?」

是真的生氣,連一貫的風度都沒了。

沈棠不跟他抬杠,「那晚你醉了,我說的那些話你可能只記住了不利於你自己的一兩句,其他沒往腦子里去。」

她把那晚的烏龍事件都說給他聽,「很抱歉,不是故意不解釋,剛剛我跟謝昀呈提到這件事,才知道弄岔了,我一直以為他跟你解釋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沈棠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么,又是怎樣的表情。

又兩分鍾過去,他還是沒說話。

「喂?蔣城聿你說句話。」

「說什么?」他聲音低沉,帶著說不出的情緒,「說我天天想著你?天天計較著你怎么就願意跟他在一起分合九年,卻才給我三年?」

這回換沈棠沉默。

蔣城聿幾次欲言又止。

沈棠誠心誠意道:「很抱歉。」

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歉也道過,她對著手機:「我掛了。」

蔣城聿:「誤會了十五天,你一句抱歉就打算翻過去?」

沈棠理解他這些天的煎熬,對他來說被三了,男人的自尊受到強烈打擊。

「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再說也不是故意拿你開涮。」

「道歉不夠。」

「那你說怎么辦?」

頓了頓,蔣城聿說:「跟我復合,所有傷害一筆勾銷。」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