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策反?(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4521 字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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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慢前行,下定了決心的寧羽心中卻是一片的冷然。除了確定去林秋禾的醫館之後,就再也不說一句話,神色冷然到讓翠鐲害怕。等到馬車停下,前面車夫說到了地方,翠鐲這才偷偷松了一口氣,低聲道:「姑娘,到醫館了,咱們下車吧。」

「嗯。」寧羽點頭,也懶得補妝就直接圍了面紗下車。等到進了醫館後院的書房扯下面紗,這才讓過來給她倒茶的青黛嚇了一跳。

「寧姑娘這是……」她話沒說話,放下手中的茶水道:「寧姑娘先喝茶,奴婢讓人送來些膏葯。」

寧羽點了下頭,捧著茶杯喝了口茶,這才看向一旁正在書架前忙碌的林秋禾。以前她還會覺得,這是因為林秋禾把她當自己人,所以才會顯得如此隨意。而如今,她在想的卻是是不是林秋禾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對她才毫不在意的?

她想了下,然後又自嘲地笑了下。

花雲白那些話在她心中的留下的痕跡現在已經磨平了,什么大長公主,什么公主殿下,還有什么為了她才入京,如今又深陷困境的兄弟。她都不在乎。

她是被攝政王夫婦養大的,是被寧卿寵著長大的,是攝政王府的大姑娘。這個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身份,她還不准備舍棄。

至於為了她而自縊在宮中的花妃娘娘,她的生母?

寧羽頓了頓,然後搖頭。

若是她,無論如何為了孩子都會活下去。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然而她也相信,花妃的死絕對不會像是花雲白所說的那么簡單。她一個女孩而已,攝政王夫婦既然容下了她,又如何容不下一個妃嬪?

沒看到如今後宮之中陳太妃的尊榮嗎?

她雖然不懂政治,卻也明白若是寧邵哲和攝政王想要刷聲望,拿她來當筏子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如今想來,她這般默默無聞地在攝政王府長大,甚至連個郡主的名號都沒有,實際上才是對她的保護。

不然,只怕早就有像花雲白這樣的人圍上來。

再說那位桂嬤嬤,按照花雲白所說,她自然是情深意重的。然而就算是桂嬤嬤也從未透露出她的真實身份,由此可見,她對攝政王夫婦就算心懷芥蒂,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份永遠是一個秘密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起碼,對她才是最好的。

而花雲白這位「哥哥」……呵呵!

寧羽心情慢慢回落,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再次端茶喝水,抬頭就看到林秋禾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她一邊。她驚了下,倒是沒有被嚇到。

「你忙完了?」她說,而林秋禾則笑了下道:「我看是你忙完了才對。」她說著遞過去了青黛取來的葯膏,「把你眼睛塗塗吧,看著都有些腫了。」

寧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那一會兒被全天下都拋棄了的感覺是怎么來的,這會兒冷靜下來心中少了那些怨懟和不平,反而覺得自己之前的感情有些好笑了。

那種患得患失讓她想起了初見林秋禾,甚至是跟蘇曉寧交手的時候。

她有多在意攝政王夫婦的疼愛,從那時就可以看得出來。而攝政王夫婦對於她究竟好不好,也從她有多在乎他們就可以得出結論。至於如今,為了一個虛偽飄渺的「長公主殿下」的稱呼,就跟攝政王府對著干。

花雲白,還真是把她當成傻子一般哄騙了!

寧羽接過葯膏對著鏡子細細塗抹了一遍,只覺得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她順手就直接把葯膏放入了自己的荷包,笑著道:「是我的了。」

林秋禾也不會計較這么一小盒的葯膏,這會兒見她心情好了才道:「我也不問你是怎么了,不過既然如今看著像是想明白了就好。我這邊午膳安排了一道西湖醋魚,還有一道羊肉湯,你不如留下一起用?」

「那就讓你這邊的人跑一趟王府說一下,我出來的時候沒說在你這邊用午膳呢。」寧羽笑著說,「對了,翠鐲跟著我跑了一路,也讓人給她上壺熱茶暖暖身子才是。」

林秋禾笑著道:「等你想起來!青黛早就讓人招呼她了。」

寧羽聞言就笑了笑,看著林秋禾怡然自得的樣子,猶豫了半響才覺得這話竟然只能跟林秋禾說。也就難怪當時她會想到來醫館了!想到這里,她苦笑了下,道:「你今日忙嗎?」

「今日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林秋禾笑了下,醫學院實行每十日休息兩天的輪休制度,今天剛好是休息日。

寧羽聞言道:「那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的看法。」

「我?」林秋禾一愣,看著寧羽認真的樣子,又想到她進門時的狼狽,這才道:「那好,我讓人換了熏香。順便給炭盆里添些碳。」之前見寧羽神色不對,她特意點的是安撫情緒的熏香。這會兒既然要說話,自然是換些更柔和些的熏香才好。

寧羽點頭,等到青黛帶著人離開了這才和林秋禾一起窩在了軟榻上。她說要跟林秋禾說些事情,這會兒卻又有些說不出口。林秋禾看得出她內心的糾結,這會兒也去催促,只是捧著茶水慢慢喝著。

半響,寧羽才開口。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猜出來,實際上我並不是攝政王妃的女兒。」她說著看向林秋禾,就她目露驚訝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很好,看起來林秋禾還不知道她的身世,最起碼她不是唯一一個被瞞在鼓里的人。

實際上卻是她誤會了林秋禾的神色,林秋禾所驚訝的是,寧羽竟然會對她說這些。

不過她也沒有解釋,只是安靜地聽著寧羽說當初她對她的敵意,還有對蘇曉寧的排斥,以及最後那些心思的轉變。一直到她終於意識到攝政王夫婦對她的寵溺和縱容。

「我原以為這樣就很好,你會嫁入攝政王府,跟你的親生父母在一起。而我也會一直享受著從你那里偷來的也好不管怎么說都好的父母的疼愛,然後出嫁。」寧羽飛快地笑了下,「大家都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了,不是嗎?」

「難道,」林秋禾想起寧羽的身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出了什么意外嗎?」

「是的,既然我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那我總歸是要有自己的親生父母的,不是嗎?」寧羽低聲說,林秋禾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只好不再說話。

還好寧羽很快恢復過來,自嘲地笑了笑。

「他們當然都已經過世了,不然我也不會被攝政王夫婦收養。」她說著,臉上卻依然帶上了一絲悲傷,「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我說真的,知道有這樣一對父母的存在的時候。我心里沒有一點的開心,甚至會覺得有些焦躁。」

「我從來沒有享受過他們對我的寵愛,在我心中爹娘就是我的親生父母。而如今有人告訴我,他們雖然收養了我,卻不見得是出於好心。我父母的死甚至跟他們有關系……阿佑,」她低聲叫著林秋禾的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對我的親生父母沒有認同感,可是對於爹娘,在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後,我又覺得我似乎完全沒有辦法一點芥蒂都沒有的跟他們生活在一起。」她最終沒有說出她的身份,那個唬人的「長公主殿下」一旦說出來,她怕會嚇到林秋禾。然而,實際上林秋禾卻是早就已經猜到了。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才伸手過去握住了寧羽有些冰涼的手。

「阿羽,是誰告訴你這些的?你的身世,是誰說的?」

「……是,花雲白。」

果然!

林秋禾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卻依然皺眉:「他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世的?既然當初攝政王夫婦一力掩飾了你的身世,那他又是從什么地方找到的?阿羽,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你真的認為他可信嗎?」

寧羽沉默,說實話,她不認為花雲白可信。但是花雲白說的有關她的身世的部分,卻讓她相信了。

她沉默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林秋禾一瞬間就明白了,她道:「反過來說,就算他所說的你的身世是真的,難道你真的認為他是為了你好嗎?」

「當然不可能!」

「這不就清楚明白了。」林秋禾笑著說:「人要分得清楚遠近親疏,也要知道有些人就算說的是實話,也可能暗藏算計。他告訴你真相,也許是想要利用你知道真相之後的反應做些什么事情。」

「是他!」寧羽聽到林秋禾這般說,立刻就想到了花雲白口中她那位身陷險境的兄弟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她的兄弟的話。

「誰?」林秋禾一愣,有些不明白寧羽口中的「他」或者「她」究竟指的是誰。寧羽搖頭,「一個自稱是我兄弟的人。我還沒見過,」她看了一眼林秋禾的神色,然後低聲道:「只怕也不准備見他。」

「如果是為了他的話,」林秋禾盡量理性的分析,就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又是怎么說服花雲白幫忙的?又或者,花雲白只是想要利用這點,讓你跟攝政王府產生芥蒂。」

寧羽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人應當分得清遠近親疏,有些人看似血脈很近,但是從未相處過又何來的感情?若是說大哥為了我身陷險境我還相信,他的話……只怕是身陷險境等著我救了,這才想起了我吧。」

不是寧羽冷情,而是她真的看清楚了這些。那人若是真的一直記掛著她這個姐姐的話,又何必等到如今呢?只怕他也是才知道了她的存在,然後心存利用罷了。

想到這些,寧羽心中更是冷了兩分,愈加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對的。

「你說,」她低聲說:「這件事情,我是不是應該告訴爹娘,或者是大哥?」

老實說,這個問題還真的難住了林秋禾。覺得不管說不說都不是一件好處理的事情,若是不說只怕寧羽心中會一直有芥蒂,本來如常的舉動也會讓她產生誤會。可是若是說了的話,又怕王妃和攝政王傷心。甚至會牽連更廣……

她就把這些全部分析給了寧羽聽,最後道:「你自己決定說還是不說吧。」

寧羽低頭想了半響,然後才道:「我說。」她說著反手握住林秋禾的手,「你陪我一起,可好?」無論如何,她都有種無法面對攝政王夫婦的感覺。而正如林秋禾所說,如果他們不能打開這個心結的話,只怕真的會就此在心中留下芥蒂。

以後,攝政王夫婦正常的舉動也會被她看出端倪來。疑人偷斧的故事,她也是聽過的。

林秋禾想了想問道:「你准備何時說?總不能就這般貿然跑回家中,然後就把之前的事情說出來吧?」她認真的看著寧羽,「總歸是要挑個何時的時辰的。」

寧羽想了想道:「再過些日子就是我的生辰了。」她說著又是一自嘲:「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是我的生辰。」

十月底,寧羽過生日。

林秋禾心中默算了下,這才意識到距離寧羽生日也不過是幾天了。然而寧羽卻還是不滿足,或者說是忐忑不安。等到吃了午飯,又賴在醫館許久,等到天色擦黑,林秋禾無奈又留她吃了晚膳,這才開始趕人了。

「你又何必多想呢。既然准備過幾日就攤牌,這些日子你就當是已經說了,或者不知道這件事情不就好了?」她情知自己說的都是廢話,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是寧羽就連她只怕也做不到。然而,若是由著寧羽這么僵持在這里,只怕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出問題了。

這件事情宜緩不宜急,她還想趁著這個機會給寧卿透個信兒,讓攝政王夫婦有所准備呢。

「實在不行,你就裝病,這樣自然也就避免了不少的接觸。」林秋禾給出主意。

「那我能在你這邊養病嗎?」寧羽一下子充滿了希望,「你派個人過去,說我突然病倒了,不宜挪動……」

林秋禾看著她,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那就回家再裝病吧。」她無辜地看著林秋禾,「反正,我現在有點不敢回去。我雖然想明白了,但是偶爾想起一些事情,心中還是……」她害怕一個忍不住就跟人爭吵起來,順口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這可算得上是最壞的攤牌方式了。

「我送你。」林秋禾無奈,轉頭讓人准備馬車出門,然後又看了看寧羽難得對她升起一絲心疼的感覺。「放心吧,攝政王夫婦對你是真正的疼愛。不管花雲白說了什么,你都應當清楚,你與誰親近與誰又是生疏。而花雲白的為人,難不成你還沒有看透?」

寧羽點頭,神色間卻還是帶著不安和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