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坦言(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4618 字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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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禾雖然不忿秦二爺竟然只是被驅逐出京放任外地為官這樣的下場,不過也牢記這並不是她入宮的主要目的,更是沒有就這個話題跟秦錦蘭多說什么。

就如同她說的那樣,這是秦家的事務,她不好明面上插手太多。

秦錦蘭錯開這個讓人掃興但是又不得不提的話題,轉而又說起了陳自晴的婚事。

「祖母已經下定決心了,她也相看了那位齊公子,准備到時候就坐鎮陳家老宅中幫忙應酬媒人提親。」秦錦蘭說著看了一眼林秋禾,「只是,她畢竟是老人家了,也不好就這么跑去外孫女的家中……」

林秋禾秒懂,笑著道:「這幾天晴兒精神好了不少,還說要去給秦老夫人請安呢。」婚事自然不好是陳自晴自己出面跟媒人來談,這時候無論如何還是需要一位長者的。

聽到林秋禾這么說,秦錦蘭這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氣,笑著道:「等到訂婚的時候,你可要替我多喝兩杯酒才是。」

林秋禾滿口應下,又給秦錦蘭診了診脈,這才起身離開。

下一站自然是蘇曉寧處。如今蘇曉寧成了婕妤,自然是搬到了更寬敞些的住處,屋中燒著地龍,放著炭盆,進門絲毫不減冷,反而有股熱氣襲來。林秋禾見蘇曉寧身上穿著的竟然還如同是春秋時節的薄衫,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脫下大氅交給一旁的宮女,這才笑著道:「你這里如今倒是四季如春。」

此話一語雙關,蘇曉寧紅了臉,卻還是落落大方地笑著道:「林御醫就知道打趣我。」

她說著又連連到免禮,這才拉著林秋禾一起坐下。

「我本想著去秦姐姐處看你,只是想著秦姐姐如今月份大了,不方便。我若是也去了,她忙著招呼我們難免累著。」蘇曉寧笑著說,親自給林秋禾倒了茶,道:「虧得你還記得我,我等了許久不見你來,都想要拍丫鬟去迎一迎你呢。」

林秋禾笑著雙手接過了茶水放下,這才道:「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孫姑娘出嫁時的情景,這才耽擱了些時間,竟然被你如此念叨。」

蘇曉寧聞言雙眼一亮,道:「既然都說給秦姐姐聽了,那也說給我聽聽吧。」

林秋禾就撿要緊地說了,然後才示意蘇曉寧伸手幫她診脈。屋中氣氛一直很好,只等她診脈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然後林秋禾的眉頭就慢慢皺起。

這樣的神色自然是讓人不安的,蘇曉寧卻也算是有城府的,忍著沒問等到林秋禾示意她換手時,這才微微開口:「這……可是有什么不妥?」

林秋禾聞言一愣,手落下時就遲疑了兩分,「並未有什么不妥。」她說著手指微微用力,算是一個暗示。

蘇曉寧旋即明白過來,笑著道:「那你一臉的嚴肅,倒是嚇了我一跳。你們快去讓廚房給我煮碗安神湯,給我壓壓驚!」

一旁的宮女這才笑了起立,雖然沒有應了出去煮安神湯,卻也笑著道:「奴婢看茶水似乎有些涼了,讓人換一壺新的來。」說話間,她就帶著人出去了。

等屋中只剩下她們兩人,蘇曉寧才開口:「有什么不妥當,秋禾你盡管說就是了。咱們是什么樣的交情,難不成我還不信你。」

林秋禾面露遲疑,躊躇了片刻才道:「之前因為你小日子不穩的緣故倒是沒有察覺出來,如今細細診脈,覺得你體內似乎有毒。」她說著飛快看了一眼蘇曉寧,「你也別慌,這也許是我診錯了。」

蘇曉寧捂著嘴,半響才慢慢放下手道:「你再診診?」

林秋禾又是落指,半響才道:「脈象不是很明顯,然而我給晉王殿下解毒的事情你應當知道,雖然後面生了些波折,但是對他體內的毒性醫理卻是明白不少。你這脈象,一般人不見得能看出什么。但是張院判和白院判應當能夠瞧出端倪,再不然,新近入宮的程卓是我師兄,之前也曾經長期照料中毒的晉王,應當也會看出些什么來。」

她一連給出了幾個選擇,蘇曉寧聽了卻有些躊躇。

「張院判和白院判只怕以我的身份還是請不來的。」她眉頭微微蹙起,平白升起了一股惹人憐惜的味道,「至於程御醫……秋禾,我還是更信你。既然你說我體內有毒,那么你只給我一句話,你能解毒嗎?」

林秋禾自然不會認為蘇曉寧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這時候也不過是沉聲道:「如今我還不確定這毒是什么毒,你若是放心,給我一管血,我拿回醫學院那邊做些研究。」

「這?」蘇曉寧一臉的錯愕和茫然,遲疑地看著林秋禾:「一管血?」

「不過是一些而已,你劃破手掌流的血只怕都會更多一些。」林秋禾低聲道:「不過你也不用現在就做決定,我來之前本以為只是普通的診平安脈,什么東西都沒有准備。再說,你體內的毒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只是脈象略微有異,是我想太多了也說不定。」

一直到送走了林秋禾,蘇曉寧的臉色都帶著不自然的蒼白。身邊伺候的宮女綠娥捧了熱茶過去,低聲道:「婕妤喝些茶吧。可是林御醫說了什么不好的話?要我說,婕妤若是擔心自己的身子,不如專門讓人去御醫院請了人過來看。如今皇上疼愛婕妤,請個御醫也不是什么違禁的事情啊?」

蘇曉寧卻緩緩搖頭,低聲道:「林御醫說,我這小日子的問題若是不解決,只怕會影響生育。」

後宮女子,誰不是指著生下一兒半女的日後好有個依靠呢。綠娥聞言就懂了蘇曉寧臉色為何這般不好,她想了想才又勸道:「姑娘不如請擅長婦科的趙御醫過來看看?她同是女子,也沒有什么不好啟齒的。」

「不。」蘇曉寧搖頭,「若是這消息流傳出去,只怕皇上對我就少了些關注了。你切記在心中,今日的事情不可傳入第三人之耳。」她說著看向綠娥,「不然的話,我沒好日子過,你也一樣不會好過。」

「噗通」一聲,綠娥直挺挺跪在了蘇曉寧腳邊,指天誓日地道:「奴婢自從跟在婕妤身邊,就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你起來吧,我也是交代一聲,你又何必這般呢。」蘇曉寧連忙伸手扶她起身,「我只是有些害怕,你這樣倒像是我不信你一般。若是我不信你,又怎么會告訴你呢。」

綠娥又是一番表態,等到蘇曉寧神色好些了這才問她晚膳想要吃什么,她可以提前去膳房那邊說了,免得晚了來不及。

蘇曉寧擺手,「我也沒有什么胃口,你隨意要上幾份常吃的菜就好。」等到人出去了,她這才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宮女冷笑。這後宮之中,她誰都不信。

體內有毒……實際上,從林秋禾說出這種可能之後,她就知道林秋禾說的是實話了。她一直都隱隱有些懷疑當初那些人告訴她,她隨身帶著的金鎖玉佩的來歷的人的來路,當時跟寧邵哲一起出宮去攝政王府遇刺,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怎么會那般巧合。

而等到她一步步走到最後,進入後宮的時候,那人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真的是沒有想到啊,他竟然藏的那么深。

這樣一個人,又有誰會懷疑他呢?她這才想起孫氏夫婦的慘死,然後事事聽話,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嚇了毒。那人,是准備到必要的時候就丟棄她的吧?

蘇曉寧雙手緊握,留了好久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這後宮之中,處處都可能會有那人的眼線,所以她就連身邊人都不敢盡信。如今,只看綠娥會不會把她的消息出賣出去了。

林秋禾並沒有冒進,只是給蘇曉寧留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而已,至於這顆種子最後會醞釀成什么,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而花家那邊卻是已經有了結果了。

許久未出現的花雲白又出現在了醫館,還讓人捧進來不少的禮物。

「花公子這是……?」不管怎么樣,這兩個人實際上是從未翻過臉的,林秋禾出來保持著應該有的態度,「突然送這些過來是……」

「林姑娘治好了家妹的小毛病,這些不過是診金和謝禮罷了。」花雲白笑著回答,等到林秋禾落座才又坐下,道:「那日林姑娘去的時候我不在府上,回去之後才聽雲嶺提起了這件事情。我沒有想到,這點小毛病竟然還讓你如此掛心……這些日子我事務繁忙,因此才耽擱到了如今登門道謝。」

「不過是些許小事,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林秋禾笑了笑,「這些東西真的是有些貴重了。」

「不過是身外之物,林姑娘更是不用放在心上。雲嶺感念姑娘對她的照顧,還特意做了兩個荷包一起托我送過來呢。」花雲白笑著拿出一個匣子,推到林秋禾的跟前,「你看看吧,她跟著嬤嬤練了許久,這還是第一次做出來送外人呢。」

荷包的手工不錯,最起碼跟林秋禾的女紅相比要好上不少。她伸手輕輕地摸著上面的花紋,半響才抬頭看過去,「請轉告花姑娘,我很是喜歡。」

花雲白沒有久留,表達完謝意喝了杯茶就起身離開了。不過倒是邀請林秋禾參加過年後花雲嶺的十三歲生辰。林秋禾笑著應了,說到時候若是在京城就一定過去。

聽她這么說,花雲白似乎沒有聽出來話中的意思一樣,點點頭道:「那到時候再讓家中人送請帖過來。」整個過程表現的都頗有一種大家好聚好散的架勢,也不對著林秋禾死纏爛打了。

林秋禾讓人送了他出去,隨手就把那做工精美的荷包給丟到了一邊。青黛見了剛要伸手拿起來重新放好,就聽到林秋禾道:「先別動,讓小丫鬟打水過來我洗洗手。」

「姑娘?」青黛連忙吩咐下去,看著林秋禾的手有些遲疑,「這荷包有問題?」

「希望是我多想了,那上面用的絲線……」林秋禾笑了下,「若真是花家那位姑娘綉的,只怕等到這個月小日子她又該請大夫了。」至於請得大夫是不是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青黛聞言嚇了一跳,而林秋禾則道,你帶上手套拿過去給藍絲看看布料和圖樣,讓她做兩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姑娘這是……」

「既然人家費盡心機地送來了,我若是不帶著豈不是對不起人家的心意嗎?」林秋禾冷笑了下,洗了手之後又塗了一層葯膏這才道:「讓張叔准備馬車,我去攝政王府一趟。」

「這個時候去攝政王府?」青黛有些遲疑,「既然東西有問題,又這么跑過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林秋禾聞言拍了下腦袋,「這些日子忙暈乎了。」她說,「是去張章氏那邊。」

張章氏如今已經把和離的狀紙寫好了,但是沒有遞上去。第一是,這時代女子要離婚,不管對錯都是要先坐半年牢的。第二則是,如果直接遞狀子和離的話,就等於完全跟張祝撕破了臉。到時候張祝一咬牙跟她硬對上,她這邊沒有娘家的幫持肯定是要吃虧的。

就算張祝名譽受損,她卻也是一點好處也不落。

張章氏還准備好好過日子呢,再說就算嘴上說的不在乎兒子了,卻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為她考量。所以那一張狀子與其說是准備遞上去和離,還不如說是一種態度。

若是張祝真的不知道好歹,只怕最終拼個魚死網破也是要遞上去的。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下去,林秋禾雖然沒有格外關注卻也聽到了不少話。知道張章氏也是有些手段的,這些日子你來我往之中張祝退讓了不少。

不過張章氏依然是要緊了牙關,堅決要和離。真不和離的話,那就讓張祝把她老娘送回去,他後院的那些鶯鶯燕燕也立立規矩,不聽話的那種該發賣了就發賣了。

張祝雖然出身不高,當年卻也是個風流才子。至今也還有著這樣的毛病,一聽說要發賣他的那些嬌滴滴的妾室,頓時就有些不忍。轉而就指責張章氏不孝,說他萬萬不可能做出送走老母的事情來。

張章氏冷笑,據說讓人把張祝趕出去過一回,然後安靜了四五天。

林秋禾過去給她診脈,見她非但沒有因為這些糟心事兒露出疲倦的神色,反而越發的有精神起來。她心知這是張章氏提著一口氣,卻也不得不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你放心,滋補的湯葯我一頓都沒有拉下。」張章氏笑著說,為了早日成為單純的章氏而努力。林秋禾給她把脈,確實沒有見體虛的情況出現這才放下心來,又給她改了下葯方,這才起身離開。

張章氏起身親自送她,走到半路的時候才開口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也是前幾天他來的時候無意中透出來的,說是最近京城附近不安全,抓住了好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讓人查是不是流民呢。我記得你有個庄子在城外,可要提醒那些護院的庄戶小心。」

林秋禾謝了她,這才上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