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是不是失戀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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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站直身,臉色微沉,靜靜地看著對面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裴祁佑抱著白筱的手勁一重,仿佛是自己的領地進/入了侵略者,兩個男人無聲地對望著。

白筱覺得眼前這一幕很戲劇化,她更想不到的是郁紹庭會在公寓門口蹲點。

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門口的?他為什么要來這里?他已經等了多久?

幾個問題接踵而來,白筱只覺得大腦漲得難受,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熨。

那邊,郁紹庭已經掐掉了煙蒂,他走過來的時候,白筱的心臟跳動不由地加快,他在距離裴祁佑不到一米的地方放緩腳步,幾乎是肩擦肩的瞬間,他卻又邁開長腿越過他們走向樓道口。

擦身而過時,因為離得近,一陣清冽的氣息拂過白筱的臉頰,夾雜著很淡的煙草味。

白筱看向樓道口,已經沒有了人影,他就像是不小心走錯了門,發現主人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後就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沒有多廢話一個字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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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把白筱抱進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邊,然後蹲下去脫她的襪子。

白筱卻縮回腳,「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蹲在床邊,低垂著頭,「我先看看你的腳,如果沒事我再走。」

白筱卻不肯讓他碰,徑直上了床,卷過被子蓋在身上,對著他背過身閉上眼睛。

裴祁佑看著白筱蜷縮在床上的背影,昏暗的燈光把他的身影拉長。

白筱知道他沒走,卻也不想面對他,想要眼不見心不煩,卻發現心亂如麻,不知過了多久,卧室的門被輕輕打開又慢慢地合上,她睜開眼盯著床旁的落地台燈,雙眼很難受,像是鑽入了細細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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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走出公寓樓,突然覺得整個人都失重,找不到一點歸宿感。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草坪邊的長椅上尋找著白筱所在的那間公寓,卻只看到黑漆漆一片。

手機嗡嗡嗡地在褲袋里震動。

裴祁佑一接起,那頭就響起厲荊咋咋呼呼的聲音。

「祈佑哥,我家老頭說衡州那邊的事牽扯蠻大的,估摸著壓不了多久,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扯進去被找去談話,目前沒一個放出來的,照這樣下去我怕……你最好做好所有准備,免得到時候也被牽連。」

裴祁佑短短幾年就有今天的成就,公司生意上自然會有見不得光的部分。

厲荊忽然沉默了,過了良久才說:「其實也就那么點小問題,要是你動作快,事情就能圓滿解決,要真瞞不過去,也就是去看守所待幾天,到時候我讓我家老頭托關系說說,很快就出來了……」

裴祁佑俯身,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手肘撐著膝蓋,大手捋過自己的臉,最後停留在嘴邊。

他抬頭,望著那間熄了燈的房間,路燈光線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厲荊,你說我是不是真他媽地太混賬了?」

「之前我們不是商量得好好的嗎?」厲荊的聲音有些著急,「祈佑哥,你別告訴我你改主意了?」

裴祁佑沒有說話。

「這種事能隨隨便便更改的嗎?你要是反悔了,那之前做的都……」厲荊深吸了口氣:「這樣子總比你自己進去的好,除非你想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起來的裴氏再次倒下去。」

裴祁佑直接掐斷了電/話,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白筱用她自己的身體給人家代孕,換來一千萬給他做生意,真相往往就是這么地可笑。

手機里有一條新短信進來。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我已經結束環球旅行,打算後天回國,你要來接我嗎?大概下午三點半到機場。

裴祁佑定定地看著這條短信,腦海里回想起的是不久前那場在韓國出差時的邂逅——

那個如同精靈般美好的女孩,穿著大大的紅色大衣,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戴著可愛的雷鋒帽,鑽進他的轎車里,白嫩的小手合十在唇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柔聲說著「拜托拜托」。

此後無數個夜晚,那張美好清純的小臉總是出現在他的夢里。

她孩子氣地跟在他後面,蹦蹦跳跳:「原來你是包租公啊……」

面對他看過去的冷眼,她又委屈地抿了抿櫻花般的唇瓣,小聲嘀咕:「好啦好啦,是做房產生意的。」

裴祁佑回想著那個女孩,但她的臉卻漸漸地跟白筱重合,或者說是跟十六歲的白筱重合,她對他笑得那么開心,就像十六歲那年在林蔭道下,白筱一邊替他貼創可貼一邊吟吟地笑著。

在他回國前,那個女孩強行拿走了他的名片,她一邊倒著走一邊晃著指間的名片,笑容晏晏:「如果哪天我打算回中國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說完,她背著大大的行李包跳上了旅游巴士。

只是忽然他就分不清他現在想的究竟是誰,那個無意間偶遇的女孩……還是白筱?

在濟州島那一刻的心動讓二十八歲的他仿佛回到了那個願意為白筱打架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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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板著一張臉回到沁園,郁景希正端坐在沙發上,偶爾往門口探頭探腦。

聽到開門聲,他丟了抱枕跑過去,「爸爸,小白呢?」

郁景希身上已經不是中午去「東宮」吃飯時那件棉襖,他換了一身小西裝,很合身,臉蛋粉嫩粉嫩,唇紅齒白,像是化了妝一樣,卷卷的頭發也打了發蠟,外面還套著一件英倫風的大翻領羊呢外套。

下午郁景希特意請錢悅過來就是為了設計自己今晚的造型,脖子上還掛了一個紅色的小領結。

這可是他跟小白第一次正式約會。

「爸爸,你怎么不說話?」郁景希跟在郁紹庭後面,可惜小短腿敵不過大長腿,很快就落下一大截,但他不氣餒,跑過去仰頭問:「你不是去接小白了嗎?」

郁紹庭止住腳步,扭頭看穿得一本正經的兒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尤其是那個紅色的領結,簡直是一滴刺眼的蚊子血:「大晚上穿成這樣做什么?功課都做完了嗎?還不回房間去。」

「可是我們說好晚上跟小白一塊兒吃飯的呀!」郁紹庭沒吭聲,直接上樓回房,等他再出來時,郁景希已經背著大書包等在門口。

他當即皺眉:「別杵在門口。」

郁景希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表,甜滋滋地說:「晚是晚了點,但應該還有飯吃。」

說著,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郁紹庭已經換上了家居服。

「爸爸,你穿成這樣怎么出去吃飯?雖然我不嫌棄你,但會被攔在外面的。」

郁紹庭瞄都沒瞄他一眼,重新下樓到廚房,倒了杯開水喝。

郁景希已經跟下來,站在後面抿著小嘴打量他,郁紹庭回過頭:「盯著我做什么?」

「爸爸,你是不是失戀了?」

郁紹庭仰頭喝水的動作微微一滯。

郁景希已經頭頭是道地說開:「其實沒什么的,爸爸,我以前也走過不少彎路,現在遇到小白我才知道誰是最適合我的,我相信你有一天也會遇到屬於你的小白。」

話音未落,郁紹庭已經越過他出了廚房,連甩都沒甩他一聲。

等郁景希出來,聽到郁紹庭在囑咐李嬸做晚餐,一臉受傷加不敢置信,「爸爸,我們難道不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