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說,那我來說好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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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求人不如求己!

郁老太太長長地嘆息一聲,摘下墨鏡藏進包里,在有住戶從單元樓里出來時連忙小跑上去,伸手一把扶住了即將關上的防盜門,住戶轉過頭打量這位打扮花哨的老太太,那眼神像在說:「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郁老太太做不經意的抬手動作,把頭上的絲巾撂下來:「我兒媳婦在里面,她正下來接我呢。」

住戶見她身上的衣著不凡,也沒多說什么,三步一回頭地上班去了。

郁老太太挽著包,微微仰著下頜,姿勢矜持地站在樓下,直到住戶消失在拐彎處,老太太迅速進了單元樓,轉身不忘關上門,然後扶著牆壁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往上走恁。

剛走到二樓老太太就有些氣喘吁吁了,手剛按在扶手上就彈跳到老遠,驚恐地看著手心里厚厚的灰塵。

星語首府是豐城早些年的樓盤,物業管理方面沒有現在新建成的小區好,過道上不免臟亂了點。

一陣惡臭忽然傳來,郁老太太轉頭就瞧見一戶人家的門口堆著好幾個垃圾袋,剛巧,旁邊一戶人家的門開了,老太太探著頭剛想看看住了什么人,結果一只拿碗的手伸出來,老太太腳邊已經多了一灘水盪。

天哪!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看著鞋背上的水漬,氣得身體不住地發抖,這都什么地方呀!

「看什么看!這我家門口,我倒水你管得著嗎?」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舉著碗沖郁老太太吹胡子瞪眼。

這住的都是什么野蠻人!郁老太太心里那個氣呀,但在男人凶惡的眼神下,抿了抿嘴轉身繼續往上爬。

呵,懶得跟你計較!

走到三樓時老太太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清楚那個女人究竟住在哪一層。

她的目光在三樓左右兩戶人家來回逡巡,想著要不要一家家敲門找過去,一時不察,腳下突然一滑,一陣天旋地轉,老太太哎喲一聲哀嚎,人已經像皮球一樣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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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醒來的時候和歡已經去上班,她洗漱好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公寓,然後拎著垃圾下樓去倒。

結果剛走到三樓白筱就聽見一陣時有時無的痛吟聲在樓道間響起,她往樓下望去——

三樓跟二樓之間的緩步台上躺了個老人家。

三樓一戶人家的門口有幾塊橙子皮,上面還有腳印,顯然老人家是踩了橙子皮滑倒跌下樓的。

這幾年流行「碰瓷」,誰也不敢保證上去扶一把會不會被污蔑成是推她下去的凶手,白筱先拿出手機就著老太太目前怪異的姿勢拍了兩張照,又給地上的橙子皮也照了一張,記錄下案發現場才下去扶人:「您沒事吧?」

「你從上面滾下來試試看會不會有事!」老太太蓬頭垢面地,早已沒了來時的光鮮亮麗。

白筱扶她起來:「您伸個腰踢個腿,看看有沒有受傷?」

結果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兩人一照面,均是嚇了一跳,一時愣在那里。

白筱想的是:「怎么會是郁家老太太?她來這里做什么?」難道是知道了郁紹庭跟自己的事?

老太太錯愕地看著白筱,這不是在東宮撞到她的小姑娘嗎?她怎么住這種地方?

白筱是因為老太太跟郁紹庭的關系才對老人家印象深刻,至於郁老太太記得白筱,純粹是因為她那張臉。

「您怎么來這里了?」白筱先打破了沉默。

郁老太太朝樓上翻了一記白眼,然後看了眼白筱,不答反問:「你住這里?」

白筱點頭:「我住在五樓。」看老太太的裙子上沾了不少灰塵,主動彎下身替老人家撣了撣。

老太太瞧著她,本抑郁到極點的情緒有了點好轉,卻也忍不住抱怨起來:「你們這樓道里臟得我都不想說什么,難道沒人打掃嗎?」

「可能最近幾天過年,負責樓道衛生的阿姨回鄉去了。」

郁老太太煞有其事地點頭,站在那沒再說話,沒有上樓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白筱陪著站了會兒,拎起腳邊的垃圾:「我下去倒垃圾了。」

「哦,」老太太瞟了眼她手里的垃圾袋,粉紅色的:「那你去吧。」

說完撇了一下嘴角,好像在說:「我又沒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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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走出單元樓,還是沒沉住氣地回頭看了眼。

在跟郁紹庭牽扯不清開始,她就猜到有一天郁家人一定會找上門,她在裴家待了這么多年,多少了解這些豪門紅門大家長在子孫婚姻方面的忌諱,像郁家這般人家,恐怕容不得兒媳婦是個離異女人。

雖然有過心理准備,但真看到郁老太太上/門來了,白筱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而老太太目前的態度也讓白筱捉摸不透,難道老人家是想以靜制動,讓她主動「認錯」?

相較於白筱此刻的胡思亂想,郁老太太顯得心思簡單很多,正探著頭不時地往樓下瞧,等腳步聲靠近時,她立刻理了理鬢邊略顯凌亂的頭發,然後擺出一個頗高的姿態。

白筱一上來就看到還站在原處的郁老太太:「您……」

「倒完垃圾了?」老太太淡淡地橫了她一眼,然後徑直拎著prada的手提包往樓上走。

郁老太太穿著路易威登老佛爺去年冬季最新款的裙子跟短款大衣,這些白筱在葉和歡拿回來的雜志上見過,當時穿這套衣服走秀的模特也就二十三四歲。

走到五樓,郁老太太看著干凈的緩步台,緊皺的眉心才松開,看看左邊的公寓又看看右邊的,然後回頭問跟在自己後面的白筱:「哪一間?」

白筱上去拿出鑰匙開了右邊公寓的防盜門,她脫了鞋子換棉拖,只是手還沒碰到鞋櫃上的拖鞋,另一只手已經橫過來先她一步拿走了棉拖,白筱轉過頭,老太太已經把那雙碎花棉拖穿在了腳上。

郁老太太見白筱看自己,有些詫異:「不用刻意招待我,我自己會換鞋,你隨意點就好。」

「……」

老太太說著就走進去,就跟回到自家一樣,姿態優雅地挽著包現在公寓逛了一圈。

白筱只好換上家里特意給客人備用的棉拖跟在老人家後面,像是老佛爺身邊亦趨亦步的小宮女。

郁老太太沒發現好玩的,有些無趣地抿了抿嘴角,在客廳坐下時「哎喲」一聲,手下意識地去摸腰。

「是不是剛才扭到了?我去拿葯水給擦一下。」

「回來!」老太太皺著一張臉喊住准備回房間去拿跌打葯水的白筱,「給我放個熱水。」

白筱不明白她的意思。

郁老太太見白筱一動不動,瞪了她一眼:「你把我推倒了,我現在這么臟,總得洗個澡吧?」

「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白筱微蹙眉頭,推人這個罪名可大可小。

「我又沒打算告你,你怕什么?」老太太扶著腰站起來,自顧自地走去洗手間。

「我沒有推您,是您自己踩了橙子皮摔下去的,您要不信,我這里還有照片。」

白筱已經摸出手機翻到那幾張照片,老太太不太相信地接過手機,看到照片上自己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的不雅姿勢時臉上有些尷尬:「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蠻有心眼的,推了人還懂得偽造現場。」

「……」

老太太已經進了洗手間,關門前探出半個身:「你家是即熱式熱水器吧?」

「……」

老太太也沒打算讓她回答,嘀咕了句「現在的年輕人……」就鎖上了洗手間的門。

等洗手間里傳來放水聲,白筱才拿了手機走進廚房,她給郁紹庭打了個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不等他開口,自己先開門見山地說:「你媽媽在我家。」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她說什么了?」

白筱聽著他低醇又有磁性的聲音,心里頓時踏實不少:「還沒說,在洗澡呢。」

一聲輕笑從聽筒里傳來,白筱卻沒他這般輕松:「你家人是不是都這么隨心所欲?」

「別害怕,老太太就是一只紙老虎。」

「誰害怕了?」白筱抿了抿唇,心里卻因為他的話卸下了忐忑。

電話里突然就沉默下來。

「……要是沒事我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