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郁政東嗎?(2 / 2)

「外公在我四歲那年就出車禍過世,既然你還關心他們,為什么不親自去問問?」

蘇蔓榕眼圈一下子泛紅,捧著飲料杯,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柱,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開口:「我知道你怪我這些年對你們不聞不問,我也不想這樣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我只想從你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白筱冷漠的話終於讓蘇蔓榕的眼淚掉落:「筱筱,我真不是故意丟下你不管的。」

「夠了,這些話我沒興趣聽,我過來只想問你,我的父親是不是郁政東?」

蘇蔓榕驀地看她,神色有些倉皇:「為什么這么問?」

「你只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蘇蔓榕見白筱態度堅定,張了張嘴,卻始終發不出一個音來,只有淚水不斷涌出來。

白筱心頭一沉,卻沒就此放棄:「我有權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你一定要知道嗎?」

白筱沒有回答,但目光直直地望著她。

蘇蔓榕用紙巾擦掉眼角的淚水,過了會兒才開口:「我帶你回黎陽的那段日子,確實精神出現了問題,後來我顛簸流離在雲南出了一場車禍,醒來後忘了所有的事,也在那里遇到了政東。」

說著,蘇蔓榕停頓了下,望著白筱:「政東是郁家的大兒子,當時在雲南那邊部隊服役。」

「我當時並不知道我跟他三年前就認識了,我失憶無法自理那段日子一直是他照顧我,後來……我跟他回了豐城,他告訴他父母我是雲南人,家里親人都過世了,半年後我們結婚,之後有了苡薇。」

白筱的手指摳著水杯,心里不如面上那樣平靜。

「懷苡薇那段日子,我的情緒很低落,常常做噩夢,後來嚴重到需要定期去看心理醫生,在懷孕八個月時我記起了以前的事情。」蘇蔓榕抬頭看向白筱的眼眸里蓄滿了淚水,仿佛那是段痛苦的記憶。

「我生下苡薇後,政東陪我去黎陽,結果半路上……他為了救我死在了車上。」

所以……覺得是他們這些在黎陽的親人害死了她的丈夫,寧死不相往來嗎?

如果不是昨晚的撞見,她永遠都不會來找自己?

白筱的嘴唇因為失了血色有點蒼白,她看著蘇蔓榕,不知為何她覺得蘇蔓榕隱瞞了什么。

「筱筱,這些年是我懦弱,不敢面對過去的事情,也害得你受了不少苦,」蘇蔓榕伸手想要握住白筱的手,白筱卻往後一縮,避開了她的觸碰,蘇蔓榕急急地看著她:「筱筱,你願意跟媽媽出國嗎?」

「等到苡薇的訂婚宴結束,你跟媽媽去愛爾蘭好不好?以後媽媽一定好好照顧你。」

白筱握緊杯子,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哪怕那是蘇蔓榕心底的暗瘡:「那我的親生父親呢?到底是誰?」

蘇蔓榕眼神閃躲,很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郁政東究竟是不是我的父親?」

白筱看她逃避的樣子,心里已經有數了,拿過包起身:「既然這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

蘇蔓榕卻一把拽住了她:「筱筱,跟媽媽出國,給媽媽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誰的補償,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回去看看外婆。」

白筱的手機有電話進來,她掙開蘇蔓榕的手,是郁紹庭的號碼。

一接起,那邊就傳來孩子故作老成的聲音:「在干嗎呢?」

白筱甚至能想象到郁景希仰躺在沙發上,晃著一雙小短腿,挺著鼓鼓的小肚皮優哉游哉的樣子。

原本跟蘇蔓榕說話時的冷漠褪去,白筱很自然地放柔了聲音:「有事在外面,你呢?」

郁景希哼哼了兩聲,語氣有些不高興:「看動畫片,還有好多作業沒做呢。」

「回去我教你。」

「可是我在爸爸公司呢。」

白筱:「我已經辦完事,順路去接你,然後去沁園拿書包。」

小家伙很滿意她的安排,又交代了兩句,才掛了電話。

白筱收起手機,蘇蔓榕已經盯著她試探地問:「剛剛電話里那個聲音是景希嗎?」

白筱沒否認。

蘇蔓榕突然神色大變,抓著白筱手的力道加深:「你跟紹庭在交往了?」

「是又怎么樣?」白筱說完轉身欲走,蘇蔓榕卻焦急地說:「筱筱,你不能跟紹庭在一起!」

「我喜歡他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因為你的爸爸是他的……」蘇蔓榕突然噤聲,像是察覺自己說錯了什么,臉色剎那慘白。

白筱咄咄地看著她:「我爸爸是郁紹庭的什么人?」

蘇蔓榕倒退一步,撞到餐桌,整個人搖搖欲墜:「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說著,她又拉過白筱的手,眼神近乎哀求:「就當是媽媽求你,跟媽媽到國外去生活,你還年輕,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孩告訴媽媽,媽媽在愛爾蘭認識很多人,可以給你介紹。」

「我都不知道原來大嫂在背後這么撬我的牆角。」

白筱跟蘇蔓榕不約而同地轉頭——

郁紹庭大步走過來,西裝筆挺,氣勢凌厲,薄唇緊抿,臉色不愉。

蘇蔓榕神色難看,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郁紹庭已經站在了白筱身邊。

白筱垂眼,她的肩上已經多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郁紹庭什么也沒再說,擁著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