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決定跟你在一起了,我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你。(2 / 2)

手臂被人從後拽住,人也被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里,他低沉慍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走哪兒去?」

白筱掙扎了幾下,抬頭,對上他幽深帶著憤怒的雙眼,心頭擠壓的怨懟莫名消散了不少。

「郁紹庭,等你平靜了,我們再說。」

郁紹庭攥著她的手腕,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喉結聳動了下,卻沒說出更刻薄的話來。

有車輛從入口進來,浮光掠影的照明燈光線一閃而過,伴隨著鳴笛聲。

「我不想要一場毫無意義的爭吵,你關心我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也能理解,並且會因此欣喜,說明你在乎我,」白筱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我也希望有一點點交友的自由。」

「交友自由?你想跟誰交朋友?那個姓鄭的?!」他語氣強硬,「還有多少不滿,一次性都說了吧!」

白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冷靜:「郁紹庭,你又這樣了,能不能別這么幼稚……」

「那帶著你那套藏藍色英倫風西裝去找不幼稚的男人,還有那根酒紅色細領帶和那件粉藍色襯衫,反正你夢里喊得都是別人的名字,心里惦記的都是別人,我對你的好你全都看不見,跟他去好了!」

白筱:「……」

郁紹庭說完,就甩開她的手,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

白筱耳畔卻還是他說的那句話,帶來的震撼太大,以致於她一時忘了做出反應。

停車場里靜悄悄地,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白筱轉過頭,朝那輛賓利歐陸看去,郁紹庭坐在車里,靜靜的,明明兩人相距不到十步,她卻覺得他那么遙遠,這種感覺不好受,她心頭升騰起隱隱的愧疚,有些事,她不是有意為之,但責任終究在她。

如果她能控制睡夢中的自己,那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喊出裴祁佑的名字。

她想到下午看到那本雜志里裴祁佑的專訪,結合郁紹庭的話……他是不是也看到,並且誤會了?

原以為和好了,卻不曾想,把矛盾升級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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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站了會兒,走過去,站在車門邊,輕輕地敲了敲車窗:「郁紹庭,我有話跟你說。」

車窗降下,里面飄出濃濃的煙霧,白筱輕咳了兩聲,虧他這么悶在里面!

白筱望著他的眉眼,眼梢余光掃到他手里的煙,想到他感冒沒好,稍稍彎下身,也不再跟他頂嘴,伸手,奪過了煙,他側頭看過來,眼神不友好,她說道:「你身體還沒恢復,別抽這么多煙。」

郁紹庭沒搭理她,從儲物格里拿出煙盒,重新抽出一支煙。

在他去拿打火機時,白筱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犟性,一把搶過煙,他眉頭緊鎖:「做什么?把煙給我。」

「我說讓你別抽這么多煙!」白筱的聲量不由地提高。

郁紹庭直直地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卻沒了以往的柔情繾綣,良久,他先轉開頭。

「抽那么多煙,你難道不知道對你的肺傷害很大嗎?我說了多少次,哪一回你聽了?」

說著,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感染,還是剛才受的委屈太大,她紅了眼圈。

「不就是抽根煙,哪那么多話?」郁紹庭心情浮躁,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是抽根煙的事情嗎?你現在的身體你自己難道不知道?你抽那么多煙,睡覺前你怎么咳嗽的還要我提醒你嗎?」說到這個,白筱就來氣:「如果你一直這樣一意孤行,我們以後根本沒法一起生活下去。」

「現在連我抽根煙都能成為你討伐我的理由了?」

「……」白筱無語。

郁紹庭視線落回到她身上:「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

白筱沒聽明白。

「後半句話才是你的目的!」

「……」

「被我說中了?」郁紹庭眼底盡是風雨欲來的逼迫:「好,走吧,回去找那姓裴的!」

「我從沒這么說過!」白筱握住他的手:「我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關心你。」

「既然我決定跟你在一起了,我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你。」

白筱說得有些急:「最起碼的忠誠我還是懂得,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會再跟裴祁佑或者其他男人牽扯不清。」

「藏藍色英倫風西裝,酒紅色領帶,粉藍色襯衫,這些,是我從小就喜歡的男人穿衣搭配,不是因為某個人才喜歡這樣的,至於夢里,喊其他人的名字……我跟裴祁佑生活在一起二十年,那些記憶不可能說抹掉就抹掉,愛情不在,有些情分卻依舊在,但也會隨著時間慢慢地淡去。」

「我不能跟你保證說以後不喊他的名字,但我清楚自己現在喜歡的是誰,想要跟誰過日子。」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白筱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疼,但也散盡了胸口的那股悶氣。

郁紹庭沒看她,坐在那里,薄唇抿著,什么話也沒說。

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次這么正面的爭吵。

白筱深吸了口氣,打算去外面自己打車,剛一轉身,駕駛座車門開了,郁紹庭突然下了車。

他一把拽過她的手,連拉帶拖地,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座里。

車門砰地關上,她看著他繞過車頭重新上車,發動了引擎,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雖然郁紹庭一個字也沒說,但就在他下車拉住她的手時,白筱便不再覺得自己有多委屈。

有些男人,你不能要求他會柔聲細語地跟你道歉,因為那不是他的方式。

曾經,她也把郁紹庭和裴祁佑放在一起對比過,當時,她覺得郁紹庭就是幾年後裴祁佑的樣子,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錯的,這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郁紹庭,最起碼在她眼里,他會是獨一無二的。

哪怕他脾氣臭的要命,哪怕他強詞奪理後不會用花言巧語哄她開心——

車內,兩人各自沉默……

車外,黃昏落日,余暉從車窗透進來,白筱看著窗戶上郁紹庭的側面輪廓,她揪緊膝蓋上的包。

「不想讓鄭奇發現我們的關系,不是因為見不得人,而是我不安。」

白筱沒去看他,似自言自語地說著:「我跟裴祁佑結過婚,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它就像橫在我心里的一個梗,以前我不覺得它見不得光,不覺得它丟臉,但現在我卻害怕它被人發掘,當我看到郁苡薇面目可憎地瞪著我時,那感覺,就像整個世界崩塌了。」

「我不怕她把那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真的,但我害怕她說出那個秘密,我怕你爸爸媽媽知道後,會當場氣得離開。如果受下那一巴掌,就能讓一切回歸風平浪靜,我甚至願意送上另半張臉讓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