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攔住他:「先生,等我一下,我回家拿錢包,我把錢還給你。」
孟沉沉默地看著她,眼中是平靜的光,夾雜著些許不明朗的情緒,她的稱呼,讓他不適應。
這也是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張口便是「先生」,讓他又如何適應呢?
一晃眼,過去這么多了。
「不用。」孟沉開了口,嗓音低沉又嘶啞,情緒里也再沒有以前的激盪和起伏,「沒多少錢,不用還我。」
「我不喜歡欠著,等我一下,我現在就開車回去,你就在這兒等我。」
說完,蕭紫轉頭就離開,她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孟沉身上多停留半分鍾。
而孟沉更像是一棵早已屹立多年的樹,靜默地站著,風霜襲過,亦無波瀾。
興許,他也過了年少張狂的年紀。
直到蕭紫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等她。
他會等,不是因為錢,而是,他不會再做一個失信的人。
他之於她,做錯過很多事,其中一個就是失信。
他對她的承諾,沒有一個實現的。
就像當年他從訓練場離開時,他說他會回去,可他沒有,她一直在等他,等來的卻是無窮無盡的茫然。
歲月化歸平靜。
他們徹底成了獨立而平凡的個體,仿佛再無交集。
她剛剛在見到他的那一剎,甚至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和震驚,更沒有問一句關於他的事,比如他是怎么從海里死里逃生的,又是在哪里度過了這段時間,現在又住在哪里。
她什么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