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回頭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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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葬禮那天,姜婷和顧江河的葬禮是同一天辦理的,來的人很少,現在顧氏成了這模樣,很多人躲都來不及,誰還來吊唁,百樂收購案被證實是顧江河和霍振東兩人合力所為,霍振東被警察抓住後,現在案子也正在進一步審理,而顧江河死了,也不需要負什么刑事責任,大約案子審理下來,會要賠不少錢,畢竟當年百樂實在被吞得太冤了,還白搭上了兩條人命案。

葬禮當天,沈世林和顧瑩燈果然來了,兩人臉上都沒什么表情,顧瑩燈站在沒有多少人的靈堂前,看向顧江河的遺像,她忽然笑了出來,她說:「和你合葬的不是媽媽,也好,讓她遠離你,為你搭上一輩子已經夠不值得了。」

她說了這樣一句話,也沒有跪拜,只是面前無表情看了一眼,便和沈世林離開,而沈世林走了個過場,全程也沒多少表情,淡淡地,倒是最後朝著姜婷鄭重的敬了三個禮,遺照內的姜婷帶著燦爛微笑看向她,她沒留多少照片,她遺照上面還是她十九歲那年所留下的一些證件照。

終於,她以初見沈世林的年紀再次和他相遇,沈世林朝姜婷敬完禮後,便直起身體,帶著顧瑩燈從葬禮離開,兩人都沒有戴孝,我也沒有提出讓他們戴孝。這場葬禮是我一個全權操辦的,場面並不大,為了避免顧宗祠知道,場面能夠小則小,況且也沒多少人會來參加。

可他們走了沒多久,百樂當年老板的兒女來葬禮大哭大鬧,我當天以為沒多少人來,所以也沒請多少保鏢,他們來得太突然了,沖進來便拿著東西朝著葬禮砸了個一干二凈,姜婷和顧江河的遺像全部被砸碎在地上,我不斷找人攔著,可攔不住,因為他們眼里臉上滿是仇恨,忽然覺得,也好,任由他們砸,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對當年的仇人發泄的機會了,只是可憐了姜婷,在最後一程中,還要跟著顧江河受辱。

他們將葬禮砸到再也沒有東西可砸時,終於都各自累了,坐在靈堂前嚎啕大哭,百樂以前老板的女兒哭得尤為傷心,她一邊哭著,一邊朝天喊著:「媽媽!爸爸!老天沒眼!凶手剛找到,卻沒來得及懲罰!老天就放過了他!老天無眼啊!」

我任由他們鬧了一段時間,等他們鬧得夠了,他們主動離開後,只能跟著佣人打掃靈堂。

顧江河和姜婷的葬禮便匆匆結束掉了,兩人並沒有合葬,而是一人一個墓地,我相信雙方都不願意來世再見,只是這次以夫妻同辦了靈堂也是不得為之。

顧江河和姜婷的葬禮過去一段時間後,顧宗祠傷口也終於穩定了,他恢復的很好,頭顱內的污血清理得很成功,不過還要在醫院內修養,他可以獨自處理一些公事了,我也一邊處理顧氏的公事還要兼顧盛東,每天在外面四處跑著,嘉嘉自從上次遭遇顧江河綁架後,我害怕會對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一直在醫院內住著,方便醫生對他心里上進行觀察。

我處理掉姜婷的遺產後,便去醫院看顧宗祠,他正坐在病床上看著文件,眉頭緊皺,大約也知道顧氏情況不是很好,現在百樂收購案證實了是當年顧江河所為,顧氏的情況再次危險了一個幅度。

這段時間我來為他報告工作,都是挑選一些比較好一點的消息來和他報告,所以他聽上去也沒那么糟糕,可當他親自處理後,才發現情況遠比我說的糟糕多了,我看到他眉頭緊擰著,將手中的湯放在他床前,笑著說:「好了,工作事情別管了,身體要緊。」

他收了桌上的文件,看向我說:「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將湯盛了出來,放在他面前,笑著說:「這些都是我應該的。」

他接過後,喝了幾口,笑著說:「很好喝。」

我說:「是嗎?是我親手煲的。」

顧宗祠問:「對了,我大哥的案子怎么樣了?還在審理還是已經審理完了?」

我將他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背對著他說:「還在審理當中。」

顧宗祠說:「精微,不管花多少錢,能夠讓我大哥以後輕松一點,就盡量輕松一點,我不想他都這樣歲數了,晚年還要這樣辛苦。」

我轉過身看向他說:「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顧宗祠說:「我大哥抓到了嗎?」

他忽然這樣問我,我有些淬不及防,我笑著說:「現在嘉嘉都回來了,他肯定在監獄。」

顧宗祠說:「你哪天將律師找來,我想見他一面。」

我背對著他悶不吭聲,為了怕引起他懷疑,我說:「好的,我會幫你將律師請來。」

我說完這句話,丁耐便站在病房門口,正好丁耐來了,我覺得自己再和顧宗祠相處下去,必定會泄露痕跡,便拿起他床頭的熱水壺說:「我給你去打點熱水。」

顧宗祠點了點頭,我從病房內出來後,便拿著熱水壺去打熱水,打完熱水途中還接聽了一個工作電話,聊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鍾,掛斷電話到達病房門口外,我感覺到里面氣氛沉默的詭異,剛才還好好地,我站在那兒看向沉默不語坐在病床的顧宗祠,笑著走了進去問:「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

顧宗祠沒有開口,也沒有看我,我側臉看向一旁的丁耐,他低垂著臉不敢看我,我感覺他應該是和顧宗祠說了一些什么不該說,比如,顧江河和姜婷的死。

果然在我放下熱水壺轉身那一刻,顧宗祠面無表情問:「你打算瞞我多久。」

我看了一眼丁耐,他接觸到我眼神後往後退了退,顧宗祠注意到我看丁耐的眼神後,他說:「你別看丁耐,是我讓他告訴我的。」

我說:「我是為了你病情著想。」

顧宗祠冷笑抬起臉看向我,說:「我顧家短短幾日家破人亡,為我們病情著想,如果你為我著想就不會連我大哥死,瓊瓊死,姜婷死你至今都瞞著我!」顧宗祠非常激動說出這句話時,忽然將病床小桌子上的保溫杯還有盛湯的碗往地下一掃,帶著熱湯的保溫杯正好摔在我腳邊,碗也在地下化為粉碎,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丁耐也往後退了退。

顧宗祠指著我問:「你是怕我知道會報復沈世林對嗎?所以你一直瞞著我,到現在你都向著他是嗎?」

我說:「顧宗祠,事到如今你這是在懷疑我?」

顧宗祠說:「不是嗎?從一開始你就包庇他,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一秒是對事不對人,從來沒有一刻,你是向著我顧宗祠的!」

顧宗祠那句話幾乎是怒吼了出來,我看到他身體有些不穩搖晃,此時並不想和他爭吵,我深吸一口氣說:「宗祠,這個結果我怕你接受不了,因為你當時正在病中,病情也正在一點點好轉,而且是傷到頭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不敢告訴你。」

我解釋著,丁耐在一旁見情況不對,立即也開口說:「是這樣的,顧總,這段時間夫人為了處理顧家和公司的事情,兩頭忙,經常通宵,您不知道您養傷那段期間,她多么忙,夫人並沒有像您口中所說的那樣,您別誤會。」

顧宗祠聽到助理的解釋,臉色稍微緩和一些,我開口說:「對於這件事情,我根本,瞞不住,你想知道,遲早有一天也會知道,我瞞不了你一輩子,為什么要這樣想我?」

顧宗祠看向我,臉上怒色收了收,他有些疲憊說:「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動了。」他揉了揉眉頭說:「你們先出去,讓我休息一下。」

我和丁耐對視了一眼,兩人沒在里面停留,轉身便從病房內出去,我將門關好後,看了一眼身旁的丁耐,我說了一句:「你跟我來一下。」

丁耐瑟縮的看了我一眼,他跟在我身後,我們兩人到達樓梯口,我開口問:「你怎么和他說的?」

丁耐問:「您說的是公事還是顧先生的死……」

我說:「顧江河的死。」

丁耐說:「我就說那天是沈世林把孩子給顧先生,顧先生才會摔死了孩子,姜婷因為無法接受孩子的死,也跟著自殺了。」

我忽然氣的拿著手上的包朝著丁耐砸過去,他立馬抱著腦袋四處躲著,我說:「丁耐,你現在是唯恐天下不亂,你這樣說不明顯間接性告訴顧宗祠,人是沈世林殺的嗎?」

丁耐說:「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可顧氏不就是因為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如果他不將姜婷安插在顧先身邊,如果他不說百樂收購案,顧氏根本不會這樣。」

我拿著包追著他狠狠打著,我說:「當然,這肯定和沈世林是脫不了干系,可百樂收購案顧江河也不是無辜啊,他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一時貪欲,就不會和霍振東聯手害死了兩條人命,也不會在兩條人命後,又對當年沈世林母親的死進行偽證,他有這樣下場完全是他死有余辜!」

丁耐四處閃躲著說:「話是這樣說沒錯,可站在顧氏這邊的人才不會管誰是誰非,現在事實是了,沈世林確實逼死了顧先生!」

我說:「你他媽就不能說的委婉一點嗎?你這樣直白的把話說出來,你到底想要害死誰啊?」

丁耐被我打到退無可退,他縮在角落里,我正想再次朝他砸下去,最後還是住手了,他說的確實也是事實,顧江河是顧宗祠大哥,就算丁耐不說,顧江河的死也確實和沈世林脫不了干系,顧宗祠哪里會去判斷誰是誰非,他們只懂,是誰害得顧氏家破人亡。

可這些話必定讓顧宗祠和沈世林,兩人互相殘殺。

我停下手上動作,丁耐見我沒對他進行打砸了,他緩緩抬起臉來看我,見我沒有動作後,他立即從我側面逃走,我站在那兒提著包恍惚了好半晌,看了一眼顧宗祠緊閉房門,我嘆了一口氣,只能再次走進去,剛推開,顧宗祠正好側臉看向我,他一雙眼睛通紅,沒有流淚,也沒有悲傷,只是紅。

我看到他神色後,我有些緊張說:「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記吃葯。」

顧宗祠沒有說話,我不敢再打擾他,將門給關上了,之後幾天,我都不敢去見顧宗祠,我害怕他會質問我為什么不讓他去參加葬禮,我那時候還在計算著該怎樣說,畢竟這樣的事情,說重一點,一定會挑起兩人的仇恨,說輕一點,又顯得自己會包庇沈世林,所以一直拖著,拖到現在,可我沒想到居然會被丁耐搶先說了,還不如當時由我來說。

我現在事情真不是一點麻煩,顧氏一團亂,顧宗祠還在醫院,我也只能盡自己最大責任幫他穩定顧氏了。

我大約有一個星期沒有去見顧宗祠了,直到他出院,我覺得自己也應該去接他,也放下了心內的心結去醫院陪他出院,我們見面當天,他反倒鄭重其事和我說了一聲謝謝,說謝謝我這段時間為顧氏奔波,和為他奔波,說實話,顧宗祠是因為救我才會出事,這些本該是都的責任,對於他的道謝我沒有接受,而是對顧宗祠說:「宗祠,這些是我應該,現在希望,不管事情成了怎樣,我們當務之急是拯救顧氏,你知道顧氏現在岌岌可危,現在我們都應該理智對待問題。」

顧宗祠說:「我清楚,我不會讓顧氏毀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