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1 / 2)

步步蓮華 清歌一片 1976 字 2022-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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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隨著對面那兩個人越走越近,善水忽然生出了一種看大戲的感覺。

撇去那些個充當布景的面無表情相隨太監們,要是沒看錯,對面的皇帝、霍世鈞,身邊的葉王妃,霍世瑜,這里的每一個人,各自的表情都隨了這樣的一場意外對面遭遇而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肢體語言呼之欲出,耐人尋味。

這個伯父皇帝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就和善水先前腦補過的帝王形象完全符合。權勢本就能讓男人增加魅力,何況是擁有天下至高的權力。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即使到了這個年齡,仍可以稱作美男子。他的腳步原本邁得沉穩,不急不緩,目光里隱隱含了溫和的威嚴。但是在看到自己――這個需要打個問號,因為也有可能是她身邊的葉王妃,他的腳步忽然一頓,再次邁開時,善水就捕捉到了一種遲疑。

這對一個帝王來說,頗有些不同尋常。

與皇帝的遲疑恰恰相反,隨了對面兩人走近,葉王妃反倒沒了一開始乍見到時的那種失態。現在她肩背挺直,目光筆直,神色非常平靜,平靜得就像她在佛堂中入定。善水甚至懷疑一開始自己是不是感覺出了錯,才會把她誤讀成了驚惶。

霍世瑜,他隨了對面那兩人一前一後地出現,神情起先略微僵了下。但很快,他的面上便繼續含了之前那種得體的笑,恭謹地迎了上去。

看大戲本來是種享受。但在這樣的地方,攤上這樣一群高段的參演人員,尤其是,當她自己也被拖了進去,扮演的還是個類似夾心餅的角色說,這就絕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霍世鈞,那個善水的男人。但是就是這個男人的一道出現,才讓善水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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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世鈞五更時從京畿驍衛營出發返回洛京,自然趕不上早朝,所以徑直入了宮,到含章殿御書房等候景佑帝。復命後,與平日一樣,別無多話,開口便要告退。卻被皇帝叫住,讓一道去頤寧宮探望太後。霍世鈞遵了,二人便一前一後而來。剛拐上這條通往頤寧宮的宮道,他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和妻子站在宮道上,還有正在與她們說話的霍世瑜――確切地說,他是正在與善水說話。他聽不清霍世瑜說了什么,但看得很清楚。他看到霍世瑜側對著自己的方向而立,他比善水要高許多,說話時,眼睛俯視著她的臉龐,面上帶了柔和的笑容。而她微微垂著眼,一派溫和與嫻雅。

這種感覺……叫人不是很舒服。

霍世鈞的腳步立刻加快了些,甚至要與前頭忽然放緩腳步的皇帝並肩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確實有些不快了,不想被人覺察,稍一躊躇,腳步也緩了下來,直到慢慢停住。因為霍世瑜已經迎了上來,朝著皇帝叫了聲父皇,行過常禮,又面帶笑容看向了自己,打著招呼道:「堂哥!你也來了。」

霍世鈞點頭,道:「剛從含元殿出來,正要去探望太後。」

「你祖母如何?」景佑帝問道。

霍世瑜立刻恭恭敬敬道:「兒子剛從長春閣出來。皇祖母身子已好了不少,只是略乏,方才正打發了人,說倦了要歇,里頭的人才散了出來沒片刻。」

景佑帝略微點頭,道:「既這樣,朕改日再去。」

霍世瑜道:「父皇,兒臣剛正與嬸子在說話。堂哥過幾日遠赴興慶府,兒臣早想替堂哥餞行。剛正見到了嬸子,便托嬸子代為轉達兒子的心意。不想正巧在此遇到堂哥。兒臣誠心,就怕堂哥不得空閑。」

景佑帝道:「兄弟本就該如此,甚好。」

霍世鈞微微一笑,道:「勞你費心了。說起來,咱們倒是很久沒一起喝過酒了。到時候必定不醉不歸。」

霍世瑜像是忽然想了起來,又道,「內子也想邀堂**一道敘話,我剛正與堂**提及此事。」

霍世鈞目光掃了一眼十幾步外站著的善水,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下,道:「她若方便,自然是好。」

善水立刻捕捉到了丈夫掃向自己的目光。比起平日,反倒出奇的溫和。但是善水卻驟然覺到了一絲壓力。

和霍世鈞成婚至今雖不過半月。但從新婚夜起,他就絕對不是一個大度的丈夫,善水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她知道他現在其實已經不快了。只不過,在與自己二人相對的時候,他從不會隱藏他的喜惡。而在外,他掩飾自己情緒的段數卻不是一般的高。他的這點本事,從前次陪她回門的那天起,她就見識到了。

「既這樣,那就說定了。我回了便去備宴,恭迎兄**伉儷大駕。」

霍世鈞微微笑道:「如此有勞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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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遭遇,終於到了該結束的時刻。因為該說的話,似乎都已經說完了。

但是五個人卻就這么三兩相對地站著。中間隔了數十步的距離,包括那位皇帝,誰都沒有動。很詭異的冷場。雖然非常短暫,但善水覺得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打破這僵局的,反倒是葉王妃。

她忽然穩穩邁開腳步,朝著對面繼續走去。善水跟著她前行。她到了近前,朝著皇帝見了禮,繼續從側繞過去。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停頓,眼睛始終筆直地望著前方。

皇帝目送她的背影離去,那雙帶了霍氏明顯家族特征的鳳目里忽然掠過一絲旁人難以捉摸的情緒,只很快便消隱了去,看向霍世鈞道:「既無事了,你順道送她們回去吧。過幾日便要走,你也不用總往外跑了,有事吩咐旁人便是。與……你母親和媳婦多處些時候,也是好的。」

霍世鈞恭謹地應了下來,轉身而去。

皇帝凝望他背影,心里忽然掠過一種惆悵。

這個他一向寵愛的年輕人,作為他的臣子,完全的無可挑剔。他能讓皇帝放心地把所有事都交托到他手上。甚至不用皇帝開口,他就能替他搭橋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