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不是已經離婚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在乎我的反應?(2 / 2)

他似乎喝了酒,眸光里染著三分薄醉,精致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情緒,整個人往那一站,和圍觀的旁觀者沒有什么區別。

狼狽,難堪,更多的還是窒悶。

她艱難的挪開視線,按下手中的對講器,「安保,有人在公館里鬧事。」

「收到,會馬上解決。」

喬漫是一號公館的員工,於公於私,這里的安保,都不會讓自己的員工在自己的場地出事。

萬太太雖然出了名的潑辣,但對於一號公館的老板還是頗為忌憚的,沒再繼續鬧事,而是狠狠的瞪了喬漫一眼,「我在外面等著你,我就不信到了外面,他們還能保你。」

說完,就揮了揮手,「我們走。」

人群散場了,男人倚在燈光昏暗的角落牆壁上,正要抬腳跟在人群的後面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就被女孩三兩步追過來,擋住了去路。

「有事?」

「紀雲深,以後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希望你最好轉身走掉。」

紀雲深眸光淡淡的瞥向她,雲淡風輕到極致,「你命令我?」

四個字,延伸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誰,憑什么管我要怎么做?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就是,為什么要這么在乎我的反應?

喬漫咬唇,可能是一肚子委屈,導致她整個人都沖動了。

兩秒鍾後,她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抬眸,眸光帶著溫溫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紀先生,我可能有點喝多了,不太清醒。」

「哦,那麻煩你能讓開了嗎?」

「好的。」

喬漫往朝旁邊挪去,男人接著就邁開腳步,與她擦肩而過,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聽著被地毯消除了大半聲音的腳步聲,她閉了閉眼睛,用力的拍了幾下腦袋,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好不容易甩掉的人,她現在又究竟在干什么?

期望他後悔,然後認認真真的追自己嗎?

簡直是瘋了。

因為很快就到下班的時間,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報了警。

警察來了以後,萬太太那幫人果然走了。

畢竟這件事鬧大了,他們也不好看。

林城這兩天一直在下雪,飄飄灑灑的從空中飄落,喬漫走在下雪的街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上。

影子被昏黃的路燈拉得老長,她抬頭,看向被雪覆蓋,但基本看不見盡頭的公路,突然覺得不那么難過了。

可能是心里扭曲的太久,突然意識到扭曲的原因,就不那么糾結了。

……

回到租住的兩居室,她打開爐灶,准備煮點面條吃。

剛剛把面放進鍋里,就聽到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走過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愣了兩秒鍾,才滑了接聽鍵,「漫漫。」

對面傳來一聲粗啞到難聽的女聲,是童沁。

「你的嗓子好些了嗎?後來我去醫院看你,方經綸說你需要靜養,我都是遠遠的看你一眼,沒進去。」

距離上次她到醫院看她,好像過去一個多月了。

「嗯,我知道,他都跟我說了。」

童沁的聲帶受了嚴重的損傷,以往甜美干凈的聲音,只剩下暗啞。

「給我打電話,有事?」

喬漫直覺她有事,但又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能找到她。

畢竟,童沁和肖夢是最好的朋友,最近肖夢失戀,她們肯定天天膩在一塊,說不定……

童沁在肖夢偏見的吐槽中,已經對她產生了什么多余想法。

雖然她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蔣英東最近頻繁出現在她眼前,也難怪別人會多聯想。

「沒什么事情,就是太久沒見了,想和你聊聊天,有時間嗎?」

「有。」

童沁笑笑,緩慢的說道,「那明天晚上,煙雨樓台見面?」

「好。」

掛斷電話,喬漫走回去,關掉燃灶,整個人陷入一片怔忪之中。

好一會,她才把已經煮糊掉的面條撈出來。

已經不能吃了,她索性倒掉,回到客廳,她拿起門鑰匙手機和錢包,決定去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餛飩店吃餛飩。

七點,晚高峰已經過去了,公車不算擠,路上也沒堵車,很快就到了那家餛飩店。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高挺拔的男人和一個身形優雅的女孩走出來,是紀雲深和紀晗。

紀雲深一只手里拿著打包的餛飩,另一只手拎著一個類似禮盒的東西。

可能是她呆呆的站在那太過明顯,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她像是觸電般回過神來,從容的走過去打招呼,「買晚飯吃?」

紀雲深沒說話,而是他身邊的紀晗回答,「是啊,奶奶這兩天吃不下飯,我和阿深來這附近吃晚飯,想著奶奶喜歡吃這家的餛飩,就過來打包一份帶回去。」

「哦,這樣啊,那你們回去慢點,下雪路滑。」

喬漫像是囑咐朋友那樣,說完就從兩人的身邊走過去,徑自朝著餛飩店里走去。

紀雲深將禮盒放進後車座,回過身給紀晗拉開車門,「上車,晚了餛飩糊掉就不好吃了。」

「好。」

他的聲音穿透夜風,傳到喬漫的耳邊,帶著磁性的溫柔。

對他來說,和紀晗重歸於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是真愛,在經歷一些波折後,會更加的珍惜彼此。

以及還可以用盡全力,再愛一次。

生活在一座城市里,以後偶遇或者碰見的機會肯定不會少,她希望她能夠一直做到用撇的最干凈的方式來面對他。

而他,她也真的希望他能夠幸福,和紀晗幸福。

……

吃過餛飩,胃里好受了不少,正要結賬,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亮起的屏幕顯示的名字是,謝之謙。

好久沒聯系,她觸到屏幕時,手指都抖了一下。

「漫漫,最近過得怎么樣?」

「我啊,我和紀雲深離婚了,現在在一號公館售酒,過幾天可能會找個地方,開個心理治療室。」

售酒只是一個過渡生活的短暫跳板,不可能做長久的工作。

「我的心理治療室一直都在那,關了很可惜,你去開吧,就當我入股,賺錢你我平分。」

謝之謙之前就提過這個建議,只不過那時她還在跟麗人傳的劇組,還沒想過以後到底要過什么樣的生活。

現在塵埃落定,她覺得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比如說,給那些有心理創傷的人看診,有效果的話,自己也會感覺很圓滿,那樣的話,人生好像都會多了很多意義。

「你自從到了敘利亞之後,整個人好像淡泊了不少。」

「是嗎?」謝之謙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聲音低低淡淡,「大概見慣了生死吧!」

「在這里,到處都是貧窮疾病,有的孩子甚至因為戰亂都沒吃過一頓飽飯,甚至連香蕉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看到他們,就覺得我活的不算虧,想要的都得到過,好像足夠了。」

說到這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微妙,「之前聽國際救援組織的同事們,說過一句玩笑話,說,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請先別死,你來一趟敘利亞,就知道,你活得多么意義了。」

喬漫和謝之謙聊了很久,聽他說敘利亞的戰爭和疾病,說戰地的所見所聞,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她覺得眼前的生活足夠平淡,毫無意義,她會不會放下一切,去當一名國際救援的戰地醫生。

可能,會的。

「如果我在林城沒了牽掛,就去敘利亞找你。」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里不適合女人,你就老實的呆在國內,享受美好生活吧,掛了。」

外面的雪還在下,她瞥了一眼,突然很羨慕放下一切的謝之謙。

一個人,尤其是功成名就的人,能夠舍下一切,去這個世界上最貧窮,又戰事不斷的地方,去做一名戰地救援醫生,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更何況,是無償的!

她付了錢,走出餛飩店,步行到公交站台。

八點多,周圍人來人往,並沒有因為下雪而耽擱出行。

而更多的,都是手牽手的情侶。

可能是聖誕節快到了的緣故,才會處處都這么浪漫?

兩分鍾後,公交車迎著風雪駛過來,她走進去,坐到最後一排,偏頭看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