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比起他心里一直裝著別的女人,痛苦點好像更好過一點(2 / 2)

走進去,他的身影幾乎立刻就被黑暗吞噬,只有樓梯窗口透進來的微弱昏黃燈光,照亮台階。

到了門外,他抬手敲門,很快她就跑來開門,能夠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

跑到防盜門邊,她的腳步聲消失,應該是正踮起腳,透過貓眼,確定外面的人。

大概看到是他,才伸手打開了門。

她穿著粉色卡通睡衣,頭發隨便扎成了一個丸子頭,垂落的頭發有些亂,可能是他的身上帶著外面的涼意,她感覺到那股涼氣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奶奶怎么樣了?」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奶奶。

其實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的小腦袋不算聰明,對不喜歡她的人,尤其是他的家人,從來沒有惱過,或者抱怨過什么。

她明知道跟他撒撒嬌,或者吹吹枕邊風,狀況要比現在好很多。

但她都沒有。

別人喜歡她,她接受,不喜歡她,她也接受。

隨性自然,不勉強別人,也不勉強自己。

「沒什么事了,我來的時候已經睡下了。」

喬漫哦了一聲,沒有讓開門口的位置,好一會才說道,「紀雲深,我自己可以,整天在一起也容易膩。」

那么多難過的事情,她自己都挺過來了,有他,也只不過多了脆弱的理由。

可是沒有他,她也許會更加堅強獨立。

他們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也可以再愛一次,但陰影還在,他們必須改變。

比如她的矯情不自信,比如他十年根深蒂固的感情。

「好,我呆一會就走。」

喬漫抿了抿嫣紅的唇,讓開門口的位置。

男人走進來,脫掉風衣,搭在沙發扶手上,坐下時,看到女孩往廚房的位置走,邊走邊問,「想喝什么?咖啡,熱飲,還是茶。」

「冰飲吧。」

他喜歡喝冰飲,不分季節。

喬漫聽後蹙眉,看向他時,清澈的眸光寫滿了不贊同,「這么冷的天氣,喝冰飲,你的胃不想要了?」

男人笑了笑,手肘支在沙發上扶手上,隔著棚頂層層疊疊的光線看過來,帶著意味深長,「擔心我?」

女孩眉眼如畫,笑著的時候,像是盛著太陽,「我喜歡你的這件事情,好像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男人聽後,唇角漫上好看的弧度。

女孩調了一杯熱飲,放到他面前,「我還要查點資料,你喝完就走吧,記得幫我帶上門。」

說完,女孩就轉過身,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男人的長臂拉了回來,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放置在了蒼勁有力的雙腿上。

「什么時候剪的頭發?」

他撩起一縷,湊到鼻端聞著,問的十分漫不經心,好像剛剛才發現她剪了短發。

「前兩天。」

女孩一邊回答,一邊想從他的腿上下去,卻被男人控制的死死的,動彈不了。

「為什么剪短?」

「剪頭發還需要理由?」

女孩干凈的眸光里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你今晚來,就特意過來問我為什么剪頭發?」

「不是,怕你自己難過。」

「既然這樣,又為什么來糾結我的頭發?」

男人的手指纏繞把玩著女孩的頭發,用慵懶至極的調子說道,「怕你是因為我才剪成短發。」

「不是因為你,就是想換個發型,跟過去告別,重新開始生活……唔」

男人的吻突然落了下來,封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他的吻又凶又重,越吻越深,甚至有那么幾個瞬間,疼的她綳緊身體。

極端的放肆,但又克制,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疼惜,又像是要把她摧毀。

矛盾重重,復雜至極。

如果不是他親口說愛她,要重新追求她,她甚至都懷疑,他可能恨她,或者在懲罰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喬漫的小手抓著他襯衫的衣領,隨著他吻的加深,而發出模糊的嗚咽聲,聽在男人的耳朵里,更像是一副催情劑,令他的身體瞬間燃燒了起來。

很久,久到女孩的一雙小不斷的在他的胸膛前捶打著,男人才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深吻。

女孩瓷白的面容上布滿了緋紅,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嫵媚的水色彌漫,整個人因為缺氧,而大口的呼吸著。

唇瓣上是紅腫的顏色,帶著極致的誘惑,男人本就深暗的眸子里,欲色更深了一層。

可能是剛剛那個姿勢維持了太久,她太累了,便順勢倒在他的胸膛前,像是慵懶饜足的貓咪,軟綿綿又帶著無邊的媚色。

她似乎並不自知,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已經紅腫的唇。

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拼命忍下身體里的躁動,推開她。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這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男人落荒而逃的樣子。

喬漫站在門廳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末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嫣紅的唇,眸里星光熠熠。

真的有那么撩人嗎?

下次可以裝的更加無辜一點,讓他更加難受一點。

……

凌晨四點,她就接到了林嫣的電話。

她像是一夜沒睡,聲音帶著絲絲縷縷的暗啞,「漫漫,上午有時間嗎?能陪我去醫院一趟嗎?」

她拒絕了家人陪同她去的想法,既然結婚,是她使用心機得來的,那么離婚的這個結果她也能夠承受。

「有時間。」

喬漫幾乎立刻清醒了過來,坐起身,削蔥般的手握緊手機,聲音帶著無數的小心翼翼,「嫣兒,你真的想好了嗎?」

同意離婚,就等於承認了之前在媒體面前曝光的那些丑聞,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傷害。

「漫漫,比起他心里一直裝著別的女人,痛苦點好像更好過一點。」

林嫣說的特別的風輕雲淡,可誰又能知道,風輕雲淡的背後,是多少的痛苦不堪。

結束通話,喬漫再也睡不著,想起昨晚男人臨走時說的話,便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早上不用過來找我了,我要陪嫣兒去趟醫院。」

發過去,她沒想過男人會回,而且幾乎是秒回,就好像根本沒睡一樣。

「我載你們兩個過去,讓她到你住的地方。」

他的話語永遠都簡明扼要,利落干脆,明明只是兩句普通的話,她卻看了好久。

大概幾分鍾以後,她給林嫣撥過去了電話,接通後,她也盡量簡明扼要的說道,「嫣兒,紀雲深說他會送我們去醫院,你來我住的地方,等他送我們過去?」

「好!」

切斷通訊,喬漫就准備了點早餐,吃過後,是七點多一點。

她把房子打掃了一下,都整理好後,林嫣也到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是上午的八點半了。

傅長林昨天走的時候說,要在十二點之前,看到離婚證。

那么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可紀雲深還沒到。

喬漫臉上的急色,被林嫣看在了眼里,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調很輕很淡的說道,「沒關系,只要他簽字就好,其他的會有人辦,甚至不用我和他到場。」

也就是說,只要傅青山簽字,離婚證隨時可以拿到。

喬漫點點頭,逆著光,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紀雲深的車子是九點駛進小區里,因為提前打了電話,喬漫和林嫣站在樓下等著。

停穩後,兩人上了車。

車子重新啟動,滑出去。

這個時間,是上班高峰期,有些堵,不過還好陽光明媚,透過車窗灑進來的時候,會有暖陽傾城,一掃陰霾的感覺。

車里很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醫院,三人一前兩後的往住院部走去。

剛剛走近傅青山所在的病房,就聽到虛掩的門里有一道女人的聲音傳出來,「傷的很重嗎?會不會留下什么後遺症?」

是紀晗的聲音。

林嫣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喬漫和紀雲深說道,「離婚的事情,我想和他單獨聊一聊。」

「好!」

喬漫和紀雲深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林嫣說了句謝謝,就踩著高跟鞋走近那道虛掩的病房門,敲響門板的時候,紀晗正拿著水果喂到傅青山的嘴邊,動作親昵自然,簡直羨煞旁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林嫣走進去,一身的白,在明媚的陽光下,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紀晗的左腿中了彈,雖然只是劃傷,但只要看到林嫣,她就想起她開槍時的神態。

瘋狂,又暴力。

紀晗放下手中的水果,滑動輪椅往出走,「我先回病房了,你們先聊。」

經過林嫣的身邊時,她頓了頓,才繼續推著輪椅往出走。

紀晗出去後,病房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幾秒後,林嫣從包里拿出一沓資料,放在傅青山的床邊,「這是離婚協議,我凈身出戶。」

沒有孩子,也不涉及任何的財產分割,他們算是最簡單的豪門離婚了吧。

傅青山的手臂上都纏著白色的綳帶,臉上幾乎沒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