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喬漫,怎么辦呢?我覺得我虧了(2 / 2)

紀雲深好像在開著什么軍事會議,能夠聽到那頭偶爾傳來的聲音背景,是關於近期加大力度打擊黑幫生意的只言片語。

他手里把玩著一支精致的鋼筆,聽到她的話後,漫不經心的抬起手,「會議暫停幾分鍾,你們都出去一下。」

坐在會議桌上的人聽到紀雲深的話後,都連大氣沒敢出,就陸陸續續的走出了會議室。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去,並帶上了會議室的門,他才用著磁性低啞的聲音說道,「喬漫,怎么辦呢?我覺得我虧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所以,紀先生,你現在是打算秋後算賬嗎?就因為我現在過得比你好,有丈夫有女兒?」

紀雲深從旋轉椅上站起來,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會議室的落地窗前,聲音像是突然被窗外的陽光穿透,帶著絲絲縷縷的灼熱,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喬漫閉了閉眼睛,聲音已經沒了溫度,「紀雲深,當年我們說好了的,你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這么做!」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從來沒說我不會秋後算賬。」

紀雲深的眉眼,被額前短碎的頭發落下的大片的陰影遮掩住,根本看不清上面的表情,還有情緒,「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你過得比我好,我不會嫉妒,這大概就是分手的男女都存在的劣根性,別告訴我你沒有。」

所以,他現在就是明目張膽的在報復?要把過去那些已經放下的恩怨情仇,都連根拔起?

「是的,我沒有,如果你現在過得比我好,家庭生活美滿幸福,我絕對不會嫉妒,因為都已經是不相干的路人了,你過得好與不好,都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那……甜甜呢?」紀雲深的大手撐在窗玻璃上,仿佛在極力的忍耐自己的脾氣,「她對你來說也是不相干的路人?」

喬漫握著手機的手突然收緊,幾乎用力到泛白,然後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她對我來說,也是不相干的路人。」

這一句話,幾乎帶著千萬斤的重量,一下子就墜落在紀雲深的心上,過往那些回憶,一下子就被黑暗重重包圍,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口。

他轉過身,一腳就踹翻了身後的旋轉椅,力道大的令旋轉椅在地上發出震天的聲響。

「好啊,既然是不相干的路人,那么我們就按照路人的做法。」

他伸手扯了扯領帶,動作是極致的慵懶和散漫,「還有喬漫,這輩子只有我甩女人,沒有女人能甩了我。」

紀雲深說完話,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喬漫聽著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來的盲音嘟嘟聲,有幾秒的怔忪,大概沒想到他會繼續糾纏,她以為他頂多是看不慣她過得比他好,可從現在來看,他並不是因為看不慣她過得比他好才把她禁錮在這,而是准備繼續糾纏下去,以男女的那種方式繼續糾纏下去。

明明上一秒還很清醒的頭,這一秒就疼了起來,而且是強烈到難以忍受的疼。

她的雙手捂著腦袋,緩慢的蹲下身,腦海里都是他剛剛那些低啞又深入骨髓的話。

沒有辦法,她只好撥通了孟東行的電話號碼,嘟聲大概響了兩下,就傳來了孟東行有些低緩疲憊的聲音,「抱歉漫漫,公司的生意出了一些問題,我可能要晚幾天才能飛回林城陪你和心喬……」

孟東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道嬌軟的女人聲音傳來,「孟總,林城的所有生意都已經處於癱瘓的狀態,很多人不是選擇違約,就是被明遠集團的低價誘惑走,就目前最准確的情況來說,就是我們在林城的分公司,已經沒有任何生意往來,這種情況下去,最多撐不過一個月,咱們在林城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一炬了。」

這些話,不僅孟東行聽得清清楚楚,就連遠在重洋這邊的喬漫都聽得清清楚楚。

明遠集團?

這么說紀雲深並不只是單純的對她下了手,還對孟東行下了手?

「怎么回事?明遠集團在生意場上擠兌你了嗎?」

孟東行這些年的重心一直都在國外,在林城可以說是毫無競爭力,更何況是跟明遠集團這樣商業巨賈的龍頭企業競爭。

「這些不用你操心,倒是你,給我打電話什么事?紀雲深沒有為難你吧?」

喬漫其實很想把她在國內的現狀告訴他,畢竟離心喬做骨髓移植的時間不多了,但一想到他現在也焦頭爛額,就沒繼續說,「沒有,我很好。」

「嗯,那就好,注意安全。」

喬漫聽後點點頭,「嗯,你也是。」

切斷手機通訊後,喬漫便伸出纖細的雙臂,將自己環抱起來。

室內明明開著地暖,她卻覺得冷,很冷很冷。

……

整個玻璃幕頂的別墅,只有二樓一個卧室。

房間很大,還有一張kingsize的大床,裝修風格和主別墅的裝修風格差不多,簡潔明快,又帶著他身上那種深沉氣質,總之看起來非常的生動,而不是死氣沉沉的單一。

她進了房間後,便掀開被子上了床。

這個時間,是午後一兩點鍾,陽光透過高大樹木的縫隙,灑落在玻璃幕頂上,形成了大片的斑駁暗影。

偶爾有風吹過,將樹木的葉子吹動,那些疏漏下來的陽光,就變成了明明滅滅的跳動音符。

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再加上為心喬的事情奔波,她躺在那里沒一會,雙眼就開始打架,然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汽車引擎聲吵醒的。

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先是看了周圍幾眼,直到覺得適應了黑暗,才掀開被子,走到落地窗前。

紀雲深已經從煙灰色的賓利車子里走了下來,他沒著急進別墅,而是從褲袋里摸出煙盒,然後一手護風,一手按下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淡青色的煙霧緩緩上升,很快就在夜風中消失不見。

她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時間,以為只是剛剛入夜,可見外面的男人正不急不緩的抽著煙,她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

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的零點零一分,她從接近中午一直睡到現在?

外面的男人猝不及防的抬頭,目光正好落在二樓的落地窗玻璃上,並與正看著窗外的她對視了幾秒鍾,最後,是她先移開了視線,並伸手將落地窗簾拉嚴。

心臟跳動的很快,尤其是在他的身影被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得有些朦朧,又有些帶著故事的深沉時,她的心臟就跳動的更是厲害了。

別墅里很靜,靜到可以清晰的聽到男人按下數字密碼時的響聲,以及上樓時發出的沉穩的腳步聲。

喬漫已經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壁燈,然後坐在床邊,靜靜的等著他走進來。

一秒兩秒甚至是更多秒過去,卻始終沒有聽到男人靠近的腳步聲。

就在她以為男人不會上來,也不會跟她共處一室時,房門的門把手被人從門外轉動,下一秒,那道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就落進了喬漫的眼底。

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拖鞋,即便這樣,也絲毫沒有影響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氣度。

「紀雲深,你把心喬弄到哪里去了?她的身體不太好,禁不起折騰……」

紀雲深緩緩的走近,直到站立在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時停下,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但就是無形中給人非常強大的壓迫感。

喬漫頭頂的所有光亮都被眼前的男人遮擋住,她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是抬眸看向站在晦暗燈影處的紀雲深,「紀雲深,我承認我表面上看起來是比你過得幸福了一點,但還不至於讓你嫉妒,或者產生不甘心的想法。」

「如果你覺得我礙眼,或者覺得我的女兒和丈夫都礙眼,我們辦完事會立馬離開這里,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在深夜里顯得尤為好聽,「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

「孟東行什么地方吸引你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喬漫咬唇,半天都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不知道什么樣的答案,才是他想聽的答案,這種時候,說多錯多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或者我這么問你,在床上,我和他誰更能滿足你一點?」

喬漫還是白了臉,這是在用言語明顯的羞辱,可能是期待她的過激反應。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調還是那樣的軟媚,「紀雲深,我相信你要是想要幸福,可以隨時都能得到,像我最初接近你的時候你說過的,強扭的瓜不甜,實在沒有必要硬扭下來去嘗它的苦澀,你說我說的對嗎?」

紀雲深低頭看著她的臉,好一會才勾起唇角笑了笑,「這會你想跟我講大道理?」

「還是你覺得你能用大道理說服我?」他抬起大手,輕輕的捏住她的下頜骨,聲音染滿了寒霜,「喬漫,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糊弄?嗯?」

喬漫被迫仰起頭,就那么迎視他的冰霜一般的眼睛,「我沒有跟你講道理,而是在跟你說明事實,畢竟我現在有了家庭和孩子,和你這樣牽扯下去並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