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色(2 / 2)

侍書笑笑:「姑娘這里的窗子壞了,我怕夜里會漏風,還是姑娘蓋吧。奴婢身體好著呢,只一晚上沒有事的。」侍書隨即捧著一個食盒過來給溫嵐,「姑娘你看,這是今兒剩下的一些糕餅,我一並將食盒拿了來。姑娘夜里若是餓了也可以墊墊肚子。」

「哼,現在的婢子如今是越發不聽主子的話了!看樣子侍書你是打算忤逆我不成?」溫嵐微怒。

「奴婢不敢!」侍書急忙便要下跪。

溫嵐趕緊將她扶住,「你呀!地板恁涼,你也不怕我心疼!你們常勸我不要貪涼,如今怎么不說自己?咱們同為女孩兒,自是一樣嬌貴,這要是夜里凍著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是好?你和半煙如今都是我跟前用著得意的,缺了誰都不成。你們既然全心為我,我便也不能虧待了你們,自會為你們謀個好的前程。」說完溫嵐將被子又給侍書抱了出來。摸了摸兩床被褥的厚度,這才放了心。

侍書看著溫嵐,微微吸了吸鼻子。

溫嵐聽見動靜回眸一笑,「這就感動了?你家姑娘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以後有的是讓你感動得哭的時候,今兒可就把這淚水收起來吧。忙了一天,我也累了,快些睡吧。」

溫嵐把秦月娘送的那把短劍放在床頭,和衣躺下。前世自她得了這劍便一直隨身攜帶,如今也是這般。只不過以前頭腦一熱她便會拔出短劍惹禍,現在更多的則是用來自省。

有了短劍安心,已經一日夜沒有合眼的溫嵐很快便沉沉睡去。漸漸所有的燈都熄了,整個濟慈庵籠罩在一片風雪中。

冬日雪夜,滴水成冰,雪花混著細小的冰茬兒從天際落下!

一個黑衣人在林中穿梭,他的身形很快,輾轉騰挪如風,不多時已來到濟慈庵外。不知是行了許久還是因為別的,他的氣息不穩,身形稍微有些踉蹌,左手捂著胸口。抬頭瞅著暗夜中的這座建築,只見古舊的黑色牌匾上書寫三個清逸大字:濟慈庵。

黑衣人不由鳳眸高挑,眉頭攏成一個隱約的川字。翹首環顧四周,山林在凄凄白雪的映襯下皆泛著清冷的光,連晝伏夜出的灰鼠都看得清楚。聯系自己的處境,黑衣人略一思索縱身躍過高牆,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他剛剛停留的雪地上有著幾滴鮮紅,似冬日盛開的紅梅,那么絢爛奪目。

黑衣人進入濟慈庵中便不再動用功夫,只貼牆而行,腳步也越發的踉蹌。雖然他在中招之初便及時封住自己周身的幾大穴道,可是運功疾奔幾十里大大加速了傷口的惡化,如今他急需找一個地方補充體力,休養生息。

而他進入濟慈庵實屬無奈之舉。要知道平日他路過煙柳叢生之地都會繞行,更不要提來這腌臢無趣的尼姑庵中了,如何不叫他惡寒。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這輩子是都不可能生出此種心思。女人,都是麻煩而令人討厭的動物。

繞過濟慈庵大殿,他來到後面女尼的宿處。一眼便相中了最後面那間用毛竹進行隔斷的院子。

蹣跚著走近,里面聲息皆無,想必是無人。探了探窗子,居然被他打開了。黑衣人四下一瞅,飛身躍入。

溫嵐平日睡覺會有擇席的習慣,只要換地兒便會渾渾噩噩睡得不甚安穩。但可能是一日夜未眠之故,這次睡得就有些沉。待她感到不對勁兒的時候,人已經堂而皇之進入房內了。

溫嵐睜開眼,發現一個人影站在窗前。那人身材高大英挺,穿著一身黑衣。女人的直覺敏感地告訴她屋中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受了傷的男人。因為她已經聞見他身上隱隱的血腥氣。溫嵐心中一沉,莫不是遇見江洋大盜了?她悄悄抄起床頭的短劍,打橫握在胸前,並趁那人身形不穩,一劍刺了出去。

黑衣人反應的靈敏度遠比她想象的要快,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即使在那人已經受傷的前提下。

黑衣人本來以為這是一間無人居住的房間,可直到他躍進屋內才發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這里不僅有人,而且還是一個會武功的人。他身形剛落,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劍便斜斜朝自己刺了過來。

只見他側身閃過短劍,右手如光電橫掃對方面部。對方發出一聲輕呼後翻躲過,隨即一腿向上踢向他的手掌。他改掌為拳狠狠擊向對方的膝蓋,對方順勢沉腰同時提劍回防,劍尖直刺他的咽喉。他右手劈開短劍,不得已伸左手抓住對方的脖頸,同時拇指按住對方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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